第87章 敗絮

「謝老爺？」列戰有些意外，同時也覺得又在意料之中。

來人一身黑衣，不知怎麼的，列戰總覺得對方的臉變得銳利起來，眼神並不友善，更是處處透著一股子戾氣。

列戰不由繃緊了弦，拿起旁邊的劍來時刻防備著，他出言警告，「謝老爺此時來可神智清醒？你可要看好了這人是你的親身女兒，你若敢傷她一下我斷了你的手臂。」

謝無唯笑了聲，「我還不至於到那個糊塗的地步。」他走近了謝還思床邊，看著謝還思透著憂慮的容顏，便說了，「這孩子有時候衝動，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她。」

列戰擰眉，疑惑的問出口，「那你呢？」

「我。」謝無唯有些悵然的搖搖頭，並未回答列戰的詢問，只是繼續道，「她活潑好動，又心地善良，可有骨氣的很，也不會讓別人輕易的欺負，她最喜歡吃我做的糖醋魚，最喜歡玩球，最討厭老鼠。不喜歡讀四書五經，卻喜歡看人間話本，不喜歡女紅彈琴，卻喜歡上樹抓鳥，下河摸魚。看著沒心沒肺的，可我卻知道，她比誰都思念她娘親。等待了這麼多年，我不想讓她失望，傷心。」

「您指的是？」

「鎖妖塔從來不會真正的釋放妖物。他們只會選擇將妖物，趕盡殺絕。」提起這個來，謝無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戰慄。「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只會藉助著收復妖物的數量來精進自己的力量，在他們看來，能被他們抓到的妖物，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的食物。」

列戰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那為什麼那群人會選擇年限來關押，甚至還要編出期限一到便放出妖物這樣的謊言？」

「妖物有靈，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成為這群小人的食物，所以，獵妖師需要時間將他們的抵抗力，神智，統統削弱，到了一個可以安全讓他們攫取吸收又能獲得頗大力量的時機，他們便會開塔殺妖。便出這樣的謊言就是為了，讓滿雷州的人都會閉門不出，看不見他們的所作所為，自然，也不會損了他們的名譽。」

「那您……」列戰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似乎是忽然明白了謝無唯為何會這麼做。

「戰王爺想的沒錯。」謝無唯好似看透了列戰的想法，「雷州捉妖師甚多，我之前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將我的妻子救出來，所以我一直在提升力量。」

「所以您殺了那麼多女子？」

謝無唯聞言哼了一聲，似乎是自嘲的冷笑一聲，「是啊。」

「她們，該死？」

「不該。」謝無唯否認，「雖有大大小小的一堆噁心的心思，倒罪不致死，只是我，需要她們的命。」說到這裡，謝無唯忽然渾身透著妖異來，「讓她們為我死，她們一個一個，很開心呢。」

列戰抬手，將劍擋在謝無唯的喉嚨前，「別再靠近還思了。」

謝無唯呵呵笑了幾聲，長袖一揮，後退了幾步，「我的寶貝女兒，當真就交給你照顧了。」

……

黎明來時，鎖妖塔上方的雲霧聚了散，散了聚，往日里這時候蘇醒的整座城市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動靜。

鎖妖塔里傳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聲響。

謝還思躲在暗處，越發覺得這氣氛沉悶的厲害，她看著似乎整裝代發的列戰，淡眉蹙了蹙，「阿戰，你，好像在準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