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截殺
養心殿之中。
景德帝正在埋頭認真批閱奏摺。
「啟稟聖上。」
「暗衛督主楊慎求見。」
一名太監走進殿中,低聲向他稟報。
「宣。」
景德帝頭也未抬,出言向他說道。
太監急忙躬身,再次退了出去。
「微臣楊慎,見過聖上。」
楊慎進來,急忙躬身向他行禮。
「可是有結果了?」
景德帝放下御筆,抬頭向他問道。
「回稟聖上。」
「經過微臣調查發現。」
「左都御史張炎與之鳳棲閣走的很近。」
「用來彈劾黎塘的證據,也是鳳棲閣提供給他。」
楊慎聞言,如實向他進行稟道。
「鳳棲閣?」
景德帝眉頭輕輕一挑,出言問道。
「正是。」
楊慎輕輕點頭,急忙向他答道。
「這個鳳棲閣,究竟什麼來頭?」
景德帝十分不解,出言向他問道。
「啟稟聖上。」
「這個鳳棲閣,只是一座青樓。不過它的分閣,卻是已經開遍天下各地。」
「它不做尋常青樓一般的皮肉生意。」
「其中的女子,各個美貌如花,多才多藝。」
「因此受到世人無限追捧。」
「青州鳳棲閣的掌柜,是一名長袖善舞的女子,名字喚作玫瑰。她與朝堂之上數位大臣來往甚密。不僅如此,後宮之中的數位主子,也與她有一些牽扯。」
楊慎一五一十,出言向他稟報。
「張炎的矛頭對準黎塘?也是鳳棲閣暗中進行指使?」
景德帝微微眯眼,出言向他問道。
「是。」
「黎塘為了調查太子遇刺一案,強行硬闖了鳳棲閣,並且帶走了閣中的一位歌姬。」
「因此鳳棲閣向他報復,同時也有殺雞儆猴之意。」
楊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向他進行敘說。
「有點意思。」
「這個鳳棲閣,能量倒是不小。」
「一條一條的罪狀,還有萬民血書。」
這些十分隱晦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在短時間之內能夠收集完成的。由此可見,鳳棲閣的背後,還有一個十分隱蔽,而且效率極高的情報組織。
比之他的暗衛,也是不逞多讓。
「聖上。」
「要不要微臣派人前去抄了鳳棲閣?」
「控制人心,影響朝堂。」
「實在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楊慎微微躬身,沉聲向他請命。
「不必,暫時由它去吧。」
「派人暗中盯緊了就好。」
「一座小小的青樓而已,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
景德帝不以為意,揮手拒絕他道。
「太子遇刺一案,可有什麼線索?」
景德帝忽然跳轉話題,向他問道。
「青州府那邊倒是傳回一點消息。」
「距離太子遇刺之地不遠,查到了一處宅子,殺手行兇之前便是隱於其中。根據前後左右街坊提供的口供,原本那裡是一個商賈的宅子,事發之前幾日突然換人。而且,辨其說話口音,不是青州本地之人。」
「據人回憶,所用很像北燕官話。」
「事發之後,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這一條十分重要線索,才被發現不久。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是明面之上的種種,依舊指向了北燕。
「北燕。」
景德帝聞言,稍稍沉吟幾息。
「告訴他們,繼續追查。」
「朕再給他們三日的時間,若是還不能找到幕後真兇?」
「他們頭頂之上的烏紗,也就不用再戴了。」
「朕可不養廢物。」
景德帝眼中寒芒盡閃,向他說道。
「微臣遵旨。」
楊慎聞言,輕輕點頭領旨。聖上明顯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若是還沒查出幕後真兇,恐怕他的雷霆怒火將會降下。
「行了,你先退下吧。」
景德帝輕輕揮了揮手,趕他出去。
「微臣告退。」
楊慎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御座之上,景德帝沉默不語。
「德保,擺駕儲秀宮。」
片刻之後,景德帝站起身來,出言向著候在一旁的德保吩咐說道。
「是。」
德保聞言,點頭領旨。
*
儲秀宮。
皇后何延昕依舊還未從太子意外身故的悲痛之中舒緩過來。這些時日茶飯不思,總是拿著在她生辰之時蘇哲送她的一枚玉佩發獃。
「皇後娘娘。」
「聖上的御駕到了。」
二月走了進來,低聲向她稟報。
「嗯。」
何延昕放下手中的玉佩,起身向外走了出去,準備恭迎聖駕。
「臣妾恭迎聖上。」
景德帝的御輦已經到了儲秀宮的宮門口處,何延昕帶領著儲秀宮之中的一眾宮女太監跪迎聖駕。
「都起來吧。」
景德帝徑直穿過了人群,向著寢殿之內快步走去,何延昕急忙站起身來,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聖上請用茶。」
二月上了茶水之後,再次退了出去。此時前殿之中,只有景德帝與之何延昕二人。
「皇后近來可好?」
抿了一口茶水之後,景德帝出言向她問道。
「臣妾還好,只是每到夜深人靜之時,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哲兒小時候。」
何延昕的臉色還有一些蒼白,乃是這些時日夜不能寐所致。
「人死不能復生。」
「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六宮的安定,可是還需要你。」
景德帝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看向她略顯關切說道。
「聖上放心。」
「有臣妾在,六宮不會給聖上添堵。」
何延昕輕輕點頭,向他保證。她的心中感到幾分悲哀,蘇哲乃是他的嫡出長子,意外身故,從不見他表露半點傷心,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雖然蘇哲品性不佳,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
為何他能做到如此冷血?
「朕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景德帝的目光盯著她,向他問道。
「聖上請問。」
何延昕身子微微一抖,不安說道。
「黎塘一家老小,七十五口人命。」
「可是皇后所作所為?」
景德帝的眼中,散發一縷寒芒。
使得何延昕渾身止不住顫抖。
「呼。」
「聖上都已經知道了。」
何延昕並未隱瞞,點頭向他承認。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他。哪怕她做得再隱秘,聖上也能查到蛛絲馬跡。
「皇後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黎塘已經必死無疑,你又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黎塘背後之人,景德帝心知肚明,不過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皇後為何要對黎塘的家人趕盡殺絕。
無他之命,誅連九族。
皇后豈敢?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