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別鶴，對峙
酒樓的動靜，僅僅是而今江南的一點縮影，現在的江南，不知匯聚了多少武林中人，大多都是為了見一見傳說中的燕南天而來，也不乏想要阻止這一場紛爭之人。
便是諸多大派，也派出人來。
江南煙雨時節，風雨瀟瀟，但卻無法澆滅江湖人火熱的心，這一場，又該是何去何從，江南大俠江別鶴又有怎樣的過去，竟會惹得天下第一神劍燕南天昭告天下，誓要誅殺。
清晨，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江南水鄉，朦朧、優雅，像是一位半掩嬌顏，含羞而笑的女子，楚楚而立，令世人之心沉醉。
「江琴，滾出來！」
就在這一剎，一聲長嘯捲動風雲，朦朧雲霧似被狂風捲起，數百米薄霧被吹盪個乾淨，露出煙雨後洗滌乾淨的街道。
一道筆直如青松，高大似鐵塔般的軀體矗立於一座小院之前，方才長嘯，正是由他發出，但此刻卻不見他面色絲毫變化氣息平穩，雙眼微眯，似有金鐵蘊藏其間。
抱劍而立，亂髮飛舞，粗布麻衣無風自動，如神魔一般，靜靜俯瞰。
「江琴是何人？他為何沖著江大俠家中喊？」一個年輕人小聲嘀咕道，那如神魔般的男子，僅是看著背影就令他生寒，但心中好奇，卻也讓他小聲說出疑惑。
「江琴？！這是何人？！」不只是他，不知多少暗中緊盯著江家的江湖人暗中揣測。
「此人又是誰？！難道……」
「燕南天！他定是燕南天！」
下一刻，有人驚醒，初想時不曾在意，但轉過念頭來，而今時候，又會找上江家麻煩的，除了那位天下第一神劍，又還能是誰？
「燕大俠要殺的不是江別鶴嗎？怎地喊個什麼江琴？難道江別鶴曾名江琴？」
有人嘀咕一聲，心中疑惑。
「江琴？我倒是記得，當年玉郎江楓的書童似是叫這個名字，難道……」
有一老江湖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說道。
片刻之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道：「難道，江別鶴江大俠便是當年玉郎江楓的書童，江琴？！」
他的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江琴只是一個小小書童，而江別鶴，卻是大名鼎鼎的江南大俠，兩者之間，身份地位武功都差了不知多少，怎會是同一人！
「這怎麼可能？江大俠成名已有十餘年，怎會是那什麼江楓的書童？！」
有尊敬江別鶴之人開口，他們不敢相信這番話，一代大俠江別鶴，昔日竟是他人書童，這讓他們如何相信？
「不錯，更何況，江琴乃是江楓書童，當年江楓視之如兄弟，若江大俠乃是江琴，燕大俠又怎會放話要殺他？」一個武林前輩同樣說道，當年江楓與燕南天可謂是名揚天下。
當時江湖上便傳著這樣一句話：世上絕沒有一個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世上也絕無任何一人能抵擋燕南天輕輕一劍。
燕南天被稱為天下第一神劍，而江楓，同樣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
可想而知，當年江楓是出名到何等程度，只可惜，時間流轉，一代新人換舊人，十多年過去，記得當年江湖頂尖人物的，又還有多少？
「江琴，不……江別鶴，燕某已至，還不速速滾出來！」就在這時，燕南天再度大喝，直接確定了江別鶴另一重身份。
「會不會……是認錯了……」
有人還想狡辯，但卻聽得一旁冷笑聲不止：「認錯，那位可是昔年天下第一神劍，怎會認錯？！」
那人漲得面色通紅，但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他只是昔年天下第一神劍，又不是當世第一神劍，為何不能認錯？」又有人爭辯道。
「小娃娃，你懂個屁！那位……那位此生無愧天地，若非有著十足證據，他又豈會放出話來。」
有老前輩感慨，燕南天，當年一代神話，無愧天地，平生從未做錯一件事，更是讓痛恨他之人都不知該從何罵起，這等人物，怎會憑白污人清白。
「那也只是當年！」一些支持江別鶴的依舊不死心，不斷狡辯。
……
咯吱！
卻在此時，江家那緊閉著的大門驟然打開，從中走出一位青衫秀士，朦朧的陽光下，只見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他含笑走出來，風神更是瀟洒已極。
他慢慢走到燕南天身前三步，雙手緩緩於胸前拱手，笑道：「原是燕南天燕大俠到了，別鶴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他的舉止，猶如一位風度翩翩的文士，一絲微笑，能讓人心平靜。
「休得在某家面前惺惺作態，今日某家前來，正是要取你性命，祭奠我那可憐的二弟夫妻！」燕南天雙目圓瞪，有些微紅，想起當年慘死的江楓夫婦，他的心中頓時湧出滔天怒火，一心只想殺死眼前之人。
「燕大俠此話倒是有些奇怪，別鶴雖知燕大俠與江楓大俠情同手足，江楓大俠身死您定然心中難受，但怎地將江楓夫婦身死怪罪在別鶴身上？別鶴可從未與江楓大俠有過接觸，便是燕大俠，今日也是第一次相見。」江別鶴似是冤枉，苦笑一聲，解釋道。
「哼！休得在此狡辯，某家既然來此，便是早已調查清楚，你，便是江琴！」燕南天大喝，聲如雷震，他雖然從秦天凌那裡已然得知江別鶴身份，但他卻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怎會不調查清楚就要取江別鶴性命。
「哦？那別鶴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燕大俠確信別鶴便是那江琴。」江別鶴輕輕一笑，神色沒有一點變化，好像那江琴真不是他一般。
燕南天雙眼一眯，不禁高看了江別鶴一眼，這等心性，這等忍耐，若非他查清楚了他的身份，只怕也早已被他混了過去。
「好，你既然想看，那你便好好看看！」燕南天朗聲道，江別鶴眉頭一挑，難道，他真拿的出證據？這怎麼可能？
強忍下心中波動，江別鶴看似平靜地看著燕南天。
「無缺！」
燕南天聲音落下，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走來，雖身著麻衣，卻又如翩翩公子臨塵，風姿絕世。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人，他腳步比貓還輕，動作比貓還靈活，那一雙眼睛，也比貓更狡黠，更邪異，更靈活，更明亮。
江別鶴看到此人，神情微微一變，但又迅速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然而他袖袍下緊握的雙拳，卻是出賣了他現在的心情。
「你說你不是江琴，那你可認得他？」花無缺也聽到了方才江別鶴的話，明亮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淡淡問道。
「此人……我倒是不認得，不知他是……」
江別鶴無辜至極，好似真不認識此人。
但這道修長身影卻是搖頭失笑，道：「早已知你會如此，只可惜，在下性命握在燕大俠手中，不得不說出真相。」
隨即，在江別鶴稍有仇恨的目光中，此人朗聲說道：「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劍客，因劍法兇殘奪命，被世人稱為穿腸劍，而那人，便是在下。」
「什麼？他是穿腸劍司馬煙！當年威名武功都不下於十大惡人，若非十大惡人成名在前，只怕他的名字也將進入十大惡人之列。」
有老江湖驚呼一聲，當年司馬煙凶名可不下於十大惡人，一手劍法穿腸奪命，只是後來不知招惹了誰，不得不逃入惡人谷中。
但卻沒想到，今日竟再現於江湖。
「當年我招惹到大敵，無奈下只能逃向惡人谷，但在此時，一名為江琴之人尋到了我……」
司馬煙平靜地述說著，全然不顧江別鶴逐漸陰沉的神色，而在他的講述下，一眾武林中人也終於知道了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