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是故人
()平康二年,上元節。京都街道衢陌縱橫交錯,宇亭台鱗次櫛比,商賈走販阜通貨賄。街市繁華,人煙阜盛。京都最大的酒醉仙三的雅座,臨窗可以看到大街上車水馬龍。兩位錦衣的年輕男子對面而坐,左邊的男子一雙鳳眸微眯,眼睛里藏不住滿是笑意;右邊的男子面如冠玉、皓齒明眸,只是額頭有點愁雲慘淡,修長的手指不住地敲打桌面。左邊的男子拿把扇子去揮右邊男子敲打桌面的手指,道:「好了,這桌子就要敲出洞來了。」右邊的男子不著痕迹的避開扇子,瞪了對方一眼,道:「壞了,我賠十張行不行?」左邊的男子笑笑:「蕭家公子自然是不在乎這點錢,可是被人說管教無方,揮霍無度,傳到蕭將軍的耳朵里就不好了。」被稱為蕭家公子的這位正是當朝大將軍蕭朗最小的兒子蕭御風,可是這個兒子許是被寵壞了,和他的兄姐穩重的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每天吃喝玩樂,不做正事。蕭將軍夫婦甚是頭痛,最近二老倒是想了個主意:既然父母管不住,那麼就娶房媳婦,興許有用!於是,蕭將軍趁著大年回京的機會,和夫人開始張羅起來。這個風聲沒多久就傳出了。因為是皇上最為倚重的將軍家找媳婦,所以雖然年還沒有過完,京城的媒婆就快把蕭家的大門給踩爛了。有頭有臉的官家小姐們的畫像紛至沓來,環肥燕瘦,令人眼花繚亂。蕭御風對面這位是京城正二品大員刑部尚書穆子恆的親孫子穆文豐,這小子和蕭御風認識快五年了,感情甚好。蕭御風對穆文豐剛剛這話不以為然,「我看你是閑得發慌了,只是一張桌子,犯得著大做文章嗎?」穆文豐搖著扇子,「此言差矣,桌子雖小,也要珍惜。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在乎,將軍和夫人才會想著趕快幫你娶房媳婦,讓你懂得珍惜!我看你還是孝順點趕緊成個親,也好讓將軍安心戍邊。再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給令堂抱抱。你兩個大哥也是常年在邊疆,一年到頭和你兩個嫂嫂團圓不了兩回,我看令堂想抱孫子想瘋了。你既然留著京城快活逍遙,當然也得做點貢獻。」穆文豐這番話聽起來是句句在理,可是蕭御風太了解這個損友了,就是逮著了機會調笑自己。「哦?說起來穆老尚書不是更著急抱曾孫,你不是四代單傳的獨子嗎?」蕭御風四兩撥千斤就把話給擋回去了。「欸,我怎麼能和丰神俊朗的蕭四少比呢?我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穆文豐故作感傷地嘆了一口氣。「你是活該如此,誰讓你這麼濫情呢?」穆文豐雖然一直很有女人緣,但是因為生性多情,也常常會吃一些閉門羹,最近又在一位姑娘那兒碰了一鼻子灰。「兄弟,我這不叫濫情,是風流好不好?你有沒有聽過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穆文豐義憤地用扇柄敲著桌子糾正蕭御風。蕭御風笑了笑,敷衍一下,「是,是,是。」穆文豐收了扇子,問道:「御風,你別告訴我你一大把年紀不成親,就是在等著那小姑娘下山哦?」蕭御風瞪了他一眼,「什麼叫一大把年紀?你不是還比我大半歲嗎?」其實蕭御風今年不過二十有二,穆文豐也只不過是誇張地這麼一說。「哎,主要問題是你是不是還在等她?」蕭御風倒了杯茶,故作輕鬆地道:「不可以嗎?」穆文豐來了精神,「呵,還真是的?你們認識的時候,她不過五、六歲,你也就七、八歲。你知道她現在長得是圓是扁,性格是好是壞?就這麼一直傻等著。」蕭御風聳聳肩膀,「那也沒辦法啊,我們家傳的玉佩還在她手上呢。你也知道,堂堂蕭四少是一諾千金之人。」蕭御風有一個習慣,便是逮著機會就會不咸不淡地誇自己一下,也絲毫不會臉紅。他的好友穆文豐也早習慣了,聽他這麼理所當然地讚美自己,也不會有多奇怪。「對了,你是和我說過把你家玉佩給她了。不過十幾年,說不定人家早把你忘記了。」穆文豐的提醒也是對的,畢竟過了這麼些年,物是人非,會有很多事情發生改變。「我看,就算家傳的,也不過就是一塊玉佩,不用執著於此。你啊,就從你家那一大堆的畫像中挑一個長得最美的出來,要不就在身邊看看有沒有比較熟的,別整天望著什麼山上不山上了。」這兩句話還是挺善意的建議,不過下面一句就有點讓蕭御風頭痛了,「那個,崔紅菲不是挺中意你的嗎?」說起這個崔紅菲是戶部尚書的千金,也是皇后的侄女,與蕭家倒是門當戶對的,只不過神女有夢襄王無心。蕭御風不溫不火一張臉,抿著嘴不發話了。穆文豐笑笑,側頭看窗外雲捲雲舒,街上也跟著光影變幻。突然他像是瞄到什麼了,往外一湊腦袋,「哎呀,不是我說,你和崔紅菲還真有緣,剛提到她,她就出現了。」蕭御風只當他是胡扯,「你就裝。」「哎,是真的,你看嘛。咦?好像還有什麼騷動似的。」穆文豐說著去扯蕭御風。蕭御風只得向外看了看,一看這眼睛就眯起來了,「有偷兒。」蕭御風話未落地,突然一提氣,消失在窗外了。只留下穆文豐低聲疾呼:「這裡是三,你忘了蕭四少在外的形象只是個武功不濟的公子哥……」醉仙下大門往西十幾步的瓜果攤子,一個身著玉白素色裙衫的姑娘走了過來。「大嬸,向您打聽一下,宰相府怎麼走?」這聲音真動聽,正擦著鴨梨的大嬸抬起臉,再一看更不得了。問路的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削肩細腰、合中身高、鵝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肌膚吹彈可破。雖然在京城做了許久的買賣,比這位姑娘更漂亮的美人也見過了,但是這位姑娘總覺得有點不一樣,怎麼說呢,有點超凡脫俗!姑娘被細瞧了一陣,有點不好意思了,喚道:「大嬸?」大嬸這才回過神了,臉上不自覺帶上笑容,道:「姑娘,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一定是初來京城,宰相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地方哦。」大嬸善意提醒。姑娘胡謅道:「我要去的地方離宰相府很近,所以我先找到那兒。」大嬸「哦」了一聲道:「有條近路,你先穿過這個衚衕,然後——」誰知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前一陣疾風掠過,有沙迷了眼,大嬸趕緊揉了揉,再睜開眼,哪還有姑娘的影子?蕭御風隱隱覺得不對勁,後面似乎有人跟蹤,能跟得上他,想來也是箇中高手。他嘴角略帶上笑意,轉到右手的衚衕中,看到地上的光影漸漸離自己近了,突然掠出身子反手一扣,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足尖一點,就掠出三丈開外。兩人面對面打量了一番。蕭御風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最近曾有見過,嘴上不饒人地道:「原來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乳臭未乾。」一開口自己也有點嚇到了,蕭御風雖然是個紈絝公子,但是何曾奚落過一個小姑娘,今兒不知怎麼了,可能是被逼娶親的事太煩。跟蹤蕭御風的就是剛剛問路丞相府的那位姑娘,只聽她譏諷道:「閣下不差,雖為偷兒,但卻不失為一雅賊,白花花的銀子你不拿,倒是對上古的藍田玉格外有興緻。」蕭御風本是捉賊的,此刻卻反說成是偷兒,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麼誤會的。但電光火石之間,她居然能看清自己懷中揣的是藍田玉,武功不可小覷,可是和自己比,始終還是差一個火候,既然如此,就陪她玩玩。小姑娘許是看出蕭御風眼中有些不以為意,更加上火起來,一個急躁,就先出手了。蕭御風也不回手,只是閃躲,這樣來回幾十招。姑娘想今天自己連一個小賊都制伏不了,以後還如何面對師門,於是便招招發狠起來。蕭御風雖有些不在意,但畢竟對方已經拿出真功夫,也只有費些心神對付起來。兩人正戰得如火如荼,此時卻偏偏來了一個不要命的,一邊看熱鬧,一邊以扇擊掌,大喊:「來啊,快來人啊。看喲,這裡有高手過招啦!不看白不看啊!」蕭御風快被氣死,索性一掠過去,以側掌抵住那人的咽喉。那人正欲說什麼,蕭御風低頭在他耳邊小聲囑咐道:「閉嘴,小心我回頭和你算賬。」那人無奈只有咽下想說的話。蕭御風揚起下巴佯裝兇狠道:「小爺只取財,不想弄出人命,但是被逼急了就說不好了。如果你想讓他活命,現在就放我走。」說著,向旁邊的一顆大樹施了一記凌厲的掌風,大樹倒像是他的幫凶似的,應身而倒。姑娘氣得嘴唇煞白,閉上眼,一抬手。蕭御風架著那位不要命的,飛也似地走了。好在那姑娘沒有追上來。「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怎麼說要不是我,你能這麼簡單就脫身?」說話的正是剛剛那位不知死活也要看熱鬧的,也就是蕭御風的損友穆文豐。「你還說?你剛剛那樣大喊,是要全京城都知道我會武功是不是?」蕭御風真的氣死。「那不正好,省得令堂令尊天天為你憂心。而且這麼一來,他們就該優先關注你前程的事了,你不就不用娶媳婦了。」穆文豐心裡知道,其實如果蕭御風顯露出自己的身手,早就在十大高手榜上排名了,只是隨之而來也會被逼上為官為將的路子。官場上的那些事蕭御風不是不會做,是不屑做。而且現在蕭家父子三個都是將軍,如果最小的兒子也上了戰場,再立下赫赫戰功,難免不會落個功高蓋主的嫌疑。況且以蕭御風的心性,再加上跟著他那個瀟洒的師父這麼些年,洒脫不羈的生活方式已經是根深蒂固了。見蕭御風不說話,穆文豐只有轉向別的話題,「那個姑娘應該不是本地人,但願不會在此停留太久,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在發現你的身份之前就能離開此地。」「嗯。」蕭御風嘴上應著,但是心裡卻猶自回憶,那姑娘怎麼這麼眼熟呢?究竟什麼時候見過?「不過,她長得真美。」穆文豐點評道。蕭御風踢了他一腳,抬腿就走。穆文豐邊揉腳腿邊追:「等等我,喂,不就是讚美你的對手一句嗎,至於這麼沒有度量嗎。今天上元節,待會吃完團圓飯,你出來,我們去輕歌舫好不好,要不,曼舞也成。那裡的姑娘都知道我認識你,非要我帶你去上一會不可,你總是這麼不給面子可不成啊。」蕭御風邊走邊想起那姑娘最後的樣子,她氣得臉煞白,手緊緊握拳,指甲都快陷進肉里,不免覺得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