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鋒芒不露

()貴妃壽宴並未在殿內舉行，而是擇御花園一寬敞處設置酒席。御花園為皇家所用，自然是大氣為上，所以凡是小花小朵皆是不入園的，取的都是雍容華貴、典雅富麗之類的花朵。林星疏隨父母入得園來，被安排在距離主位最近靠右手邊的一桌。陸續其他的顯貴也被太監宮女們帶到各自席位。林星疏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不免好奇，但也不敢沒規矩地四處張望，只是靜靜坐著，暗暗打量。她沒有忘記寫意的話，自己偷偷在心中將看到的小姐們逐一與蕭御風擺在一起比較，一會搖搖頭，一會點點頭，有時又自顧自的傻笑起來。林夫人給女兒使了一個眼神，林星疏只得收斂一點。人漸漸多了，園子也喧鬧起來。滿堂的林羅綢緞、小姐夫人滿頭的金寶釵金步搖還真晃眼，林星疏想起了雪山的花草樹木、廣寒宮的藥罐針灸，兩種境界大為不同，一時之間恍惚起來。林星疏陷入自己思緒，連大將軍一家入得席來也沒注意。蕭帥昂首闊步走在最前，一進場，本來熱絡的氣氛立刻有幾分肅殺之氣。蕭家另外兩位公子還在守關，而蕭小姐已經出閣嫁做人婦，所以都未能出席。蕭夫人伴在旁邊，雖沒有丈夫的威嚴，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番巾幗不讓鬚眉的爽朗之氣。蕭四公子隨後的出現，似乎頓時便惹起了一點小小的躁動。這位以遊手好閒著稱的公子哥，同時也因俊朗的面容、昂藏的身段在京中聞名。那些個名門淑女在大庭廣眾之下，雖是不敢直勾勾的注視，但目光都有意無意地飄向蕭御風。蕭御風似乎對這一切瞭然於胸，四處微笑致意。目光和他有所及的姑娘們都嬌羞得低下了頭，整個園內頓時只見一片頎長而白皙的脖子。蕭御風剛入座，不經意就發現對面酒桌上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原來是她。可惜對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在想自己的心思。蕭御風望著這抹清新之色，滿園的環佩之聲彷彿都悄然無聲，只聽到山間的泉水叮咚作響。林星疏此刻才猛然意識到一道目光緊盯住自己，將心收回，循著目光望過去，發現對方正是蕭家四公子。對方已微微一笑，林星疏只得輕輕點頭示意。不過也是一瞬間的功夫，林星疏就已經撇開臉去，蕭御風有些許失落。陸續人都已到齊，沒過多久，聽得一個老太監拔高了聲音，喊道：「皇上駕到！」眾人皆急忙起身，在中間的甬道上排成幾列，垂首斂聲。皇上攜皇后並身後一眾嬪妃入得廳來。眾官員及家眷行跪拜之禮，平身入席之後酒宴就正式開始了。一時間歌舞不絕，觥籌交錯。其間不斷有官員起身為貴妃娘娘賀壽獻禮，無非都是說些吉利話並敬上些珍稀物，無趣得緊。酒席正酣，有位官員舉杯起身拜在御階之下。林星疏微微皺眉，這人不是剛剛已經祝過壽了，此刻又要作甚？原來這位大人提議由自家閨女獻上一曲，以助酒興，而且話語之間不時透露出閨女的琴聲冠絕京城的訊息。林星疏想起寫意的話，不覺莞爾，終於要開始「大做文章」了嗎？只見那家閨女緩緩行至酒宴中間，向著皇上和眾位娘娘們盈盈一拜，柔柔說道：「謝家菀婷為皇上、皇后、貴妃娘娘、各位娘娘獻上一曲《高山流水》，願皇上皇后、貴妃娘娘和各位娘娘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林星疏對這些討喜的說辭有點不厭其煩了，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她所奏的琴曲不要像她說的話一樣這麼俗惡。一個小太監在說話間早已搬上一把琴並一張椅子來，菀婷欠欠身，方才入座，蔥白小手輕輕撫上琴身，悠揚琴聲一瀉而出。這首名曲林星疏也常常聽得師父彈奏，師父彈起來，豪氣萬千、有高山巍峨和流水磅礴之勢，而這個謝小姐雖然氣勢不及，但是山峰俊秀、流水潺潺，倒是有另一番景象。幸好。林星疏就著這縷琴音，思緒回到了十年前的那片白月光之下，自己和同門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躺在屋頂上遙望蒼穹。平日打鬧嬉戲的大家，那夜都特別安靜，因為大家都在等待午夜降臨的星隕如雨勝景。只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再與大家一同觀景？此刻琴聲奏畢，林星疏也從回憶之中被拉回。皇上大笑道：「好，琴聲清麗，娟秀之中不乏大氣，雄渾之間不缺靈氣，不愧是京城第一琴的名號。朕賜你南海夜明珠一顆！」「菀婷跪謝聖恩！」謝小姐嘴上謝著皇上，但是低眉之間卻一直在瞟蕭御風的反應，只見蕭公子對自己這「京城第一琴」一臉淡然，只得領了賞賜黯然退了下去。淑妃此時開口道：「皇上，臣妾聽聞廣寒門門主雲起時才情甚高、詩詞瑰麗，天下無雙。想來他的弟子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林丞相之女師從廣寒門，不知是否有幸請得林小姐以今日壽宴為題做得詞曲一首以賀貴妃姐姐誕辰之喜。」皇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向林相問道：「林卿家，不知朕和各位愛妃是否有此耳福啊？」林皓起身回道：「承蒙皇上錯愛，只是小女剛辭師回京，微臣還未檢驗過小女所學是否能登大雅之堂，恐作的不好掃了陛下和各位娘娘的雅興。」皇上玩味道：「哦？那朕就代林卿家問問林小姐好了。」說著轉向林星疏。林星疏聞言起身，向皇上揖道：「皇上，民女林星疏，皇上有何見教請直言。」有趣！難道堂堂一朝天子還有什麼不敢直言的嗎？皇上開口道：「林星疏，朕問你，在廣寒門都學了些什麼啊？」林星疏侃侃答道：「廣寒門學業有三類，一乃醫術、二乃武功、三乃琴棋書畫詩詞，師父一一教授過基本功后，再根據每個弟子的天賦和興趣側重教授其中一樣。因為師父說學問之多，如天上的星斗，不勝繁舉，學問之深，有如深淵，深不見底。每個人精力有限，要想精修學問戒之一字謂貪！與其泛而不精，不如著重心力攻陷其中一門反而能學有大成。不過師門中倒也不乏天資甚高者，能習得二類甚至三類，但是林星疏才疏學淺，僅僅在醫術上尚算合格，至於武功只能領會本門武學的一絲皮毛，琴棋書畫詩詞皆不才！是以今日，林星疏無法在皇上和眾娘娘面前獻上詩詞，令皇上和貴妃娘娘失望，民女深表歉意，望皇上恕罪！」說著便拜倒下去。淑妃一臉失望，皇上和貴妃也很沒有面子，但是也別無他法，皇上只能抬手道：「罷了罷了，既是不會，也不能亂作一氣。」旁邊淑妃忙出言道：「皇上，既然林小姐稱懂得武功，依臣妾看，不如請林小姐改為舞劍一段，不知意下如何？」林星疏真不明白這個淑妃怎麼變著法兒地要自己出醜？皇后此時在一旁拍拍貴妃的手道：「妹妹，依哀家看，貴妃妹妹只好文人哪些，對武藝絲毫沒有興趣。再說今日乃貴妃的生辰，舞刀弄槍終不吉利，不如罷了。」林星疏對這位皇后頓時心生好感。淑妃忙笑道：「皇后姐姐說的極是，是妹妹考慮不周了。」皇上對仍跪在地上的林星疏道：「既如此，林星疏，朕也不為難你了，平身。」「謝皇上！」也不早說，腿都跪麻了。林星疏剛回座，就對上娘關心的目光，林星疏眨眨眼睛，微笑了一下。側臉看看一旁的爹，臉上則無嗔無喜。雖然官員夫人們實在搞不懂丞相是何心思，放著好好的機會居然打退堂鼓，莫不是這位林小姐確實無才？不過不管怎樣，自己的女兒算是少了一個勁敵，他們又抖擻精神，紛紛請旨要自己的女兒獻藝。弄樂的、起舞的，一時之間，好不熱鬧。只可惜將軍興緻缺缺，蕭御風也滿臉無趣。酒過三巡，平日里拘謹的文臣們也開始有了幾分淡淡的醉意，氣氛更加熱絡起來。林星疏受不了酒味，得了個空子，溜到一清新之處，躍上房頂，躺下看天上的星星。不自覺嘴巴中就念了起來：飛鏡皎潔星更疏暫借問，尋花火繽紛無痕相思路嬋娟把臂，愛侶同游奈何我獨留宵兒糯糯唯嫌膩紅衣尤映清屋寂半夜涼澈難入夢履繞紗櫥，徘徊無用心在廣寒處「好啊，大膽林星疏，竟敢欺君！」屋頂上突然飛來一人，驚得林星疏立馬跳起。「你剛剛念的是什麼啊?半個時辰前不是還說自己皆不才嗎？」來人正是蕭御風，原來他看見林星疏離席，於是也找了個借口，尾隨而來，誰知這丫頭竟是到這兒來逍遙自在了。林星疏見他嘴角含著些許戲謔之意，便知他不過是嚇唬自己，也出言反將他一軍：「不錯，蕭少爺倒是可以抓住我這點小把柄，到皇上面前告我一狀。這樣，皇上看在你如此皇室尊嚴的份上，也許會給『沒有武功』的你一個文官的職位坐坐。」林星疏著重強調了「沒有武功」四個字，她敢肯定就這是蕭御風的軟肋。午間聽寫意說蕭御風不會武功之時，林星疏就甚是奇怪，但又不便說出自己與蕭御風認識，免得惹人非議自己傾心於他，所以只得自己琢磨了一下。蕭御風在京城有這麼大的名氣，而大家竟然全都不知他的武功造詣，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自己特意在人前隱藏了。那日，他明明可以直截了當地將玉佩奪回來，但是卻選擇了更為低調的處理方式——偷。若不是很不湊巧被自己撞見，再加上自己很不知天高地厚地對將軍之子出手，估計也沒有什麼人知道他的武功底子。當然除了那個一同做戲的穆文峰。要說為什麼蕭御風深藏不露，林星疏看他的言行舉止便可略知一二，推斷也離不了「貪玩」二字。以蕭御風的家事，如若知道了他武功這麼厲害，還不得被逼著父承子業領兵打仗，哪有現在這麼逍遙快活。看來被這小妮子看穿了，蕭御風賊賊笑道：「要不，我們來交換秘密。你的詞，我獨自欣賞，你呢，也不要對旁人提起我們曾經切磋的事？」「蕭四少大可放心，那日之事我早忘記了。」這可不是御風想要的結果，他忙道：「這可不行！人生若能相遇便是有緣，緣分之事豈可隨意忘記？你記在心上，不要對別人說起即可。」林星疏無語得很。蕭御風見她並沒有表示反對，便將話題拉到剛剛那首詞上：「剛剛那首詞倒是不錯，只是調子過於哀涼了些，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是活潑點好。」林星疏不愛在人前賣弄自己的文采，不求外人讚譽，但是這也並不表示就可以隨意被批評。她寫什麼、做什麼全憑當下心中所感，哪裡顧得了這和自己的年紀、身份是否匹配。此詞乃是她回到京城的第一個晚上也就是上元夜所作。難道說看到萬家團聚、燈火繽紛，天地獨她一人，就不能生出些許哀傷之意嗎？今日雖是同父母一起出席盛宴，但在這一派熱鬧歡騰之中，她卻仍覺得孤寂，所以不自覺地吟出此詞來，沒想到卻被他蕭御風聽去了來奚落自己。只是心中所想豈是他能懂的，便沉默不語。蕭御風見林星疏臉色沉了下去，不敢再造次，趕緊打圓場，「不考慮年齡的話，此詞甚佳甚佳。小姐當真師出名門，哈哈！」林星疏白了蕭御風一眼，只想早點支開他，好自己一個人清凈一會，便說道：「你還不趕緊回去挑媳婦？別錯過了大好的機會！」御風心想這丫頭還知道這些，不過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也懶得說明，只答道：「是我爹要選，又不是我要選，我去不去有什麼相干？」林星疏明顯誤解了他的話，驚訝道：「傳聞不是說你爹幫你選妻子嗎？難道是要幫你找姨娘？」御風萬萬沒有料到林星疏這樣曲解他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妮子性格是固執了點，脾氣也不小，不過還是蠻單純的。看他那樣笑，林星疏突然明白過來，氣惱自己怎麼這麼蠢，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聲似乎是驚動了巡邏的御林軍，兩人趕緊趁還沒有被發現回到壽宴上。分開時，御風輕輕在林星疏耳邊說道：「上次你答應和我切磋武藝的事，我還記著呢。丞相府你應該不會當客棧似的只住一兩日便離開？」敢情他還真到客棧去找過林星疏。酒宴結束后，百官各自攜家眷回府，一路上，有的誇自己女兒今天出彩了，有的責罵孩子表演不賣力，等等，不做累述。林星疏回府後，被寫意纏得沒法，只得從頭到尾給她講了一遍壽宴的經過。聽到林星疏婉拒皇上和淑妃，寫意嘖嘖兩聲：「小姐，你膽子真大。不過當真不會，勉強只會更難堪。」說著，瞥了瞥園中林星疏栽培的幾株藥草，「看來，小姐只有靠醫術取勝了，放心，寫意一定好好幫小姐照料那幾盆破草的。」林星疏哭笑不得，被寫意催促著接著講下去。到了淑妃提議舞劍的時候，寫意一拍小手：「這個主意不錯，在一群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面前，小姐露兩手給他們瞧瞧，什麼叫英姿颯爽。」林星疏一盆冷水潑下去：「不過皇后說壽辰之日，不願看見刀光劍影，作罷了哦。」寫意的小腦袋又耷拉下去了：「皇後娘娘一定和淑妃娘娘不和，一個說東，一個偏要往西。」這個小丫頭還真敢說，皇后和淑妃也敢放肆評論，真真和一般循規蹈矩的丫頭們不一樣。不過這也正好對上了林星疏的脾性。寫意還在扼腕不已：「哎呀！白白錯失了在蕭四少爺面前表現的大好良機。」林星疏定定看著寫意，正經八百道：「我知道了。你這麼熱衷將軍選兒媳的事情，又這麼看重我在蕭四少面前的表現。一定是因為你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我嫁進蕭家后，你也陪嫁過去，然後好天天看見他，以解相似之苦，對不對？」寫意沒有想到小姐這樣猜測，看小姐臉色也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當真，眼眶瞬間轉著淚水，「寫意不敢，寫意知道自己的身份，絕不敢存非分之想啊！」林星疏也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玩笑就把寫意嚇的這般，趕緊幫她擦淚水，「傻丫頭，我逗你呢！再說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寫意即使喜歡上世家的公子，也不要讓給任何人，哪怕情敵是我也一樣。」寫意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小姐，你可嚇死寫意了。寫意可不會同小姐搶情郎。」林星疏有點害臊起來，就要來撕寫意的嘴：「死丫頭，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小心你的嘴。」兩人追逐一陣，都趴在桌上喘氣，寫意又問：「不過，小姐，若是你真有了喜歡的人，會一直爭取嗎？」林星疏淡淡道：「可能不會。」「欸！為什麼？剛剛小姐不是還鼓勵寫意嗎？」「呵呵！那是因為寫意可愛啊。只要努力，對方一定會有回應的。」林星疏笑笑。「可是小姐也很美、很可愛啊。」寫意由衷道。「其實我也好奇自己到時會怎麼樣，遇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