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撞阿葵

有熱鬧總是要去看看，人多的地方就會有熱鬧，而熱鬧的聚集處就是江湖的中心。

木落塵還未出師門的時候，大師兄總是這樣教導，並且耳提面命的告訴當時年紀尚小的她，千萬千萬不要喜歡去湊熱鬧。除非你自己真能有自保的本事，不然去湊江湖的熱鬧，很有可能隨時丟了小命。

江湖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刀光劍影裡頭只有最堅硬的那把劍才能生存下來，這種依靠武力決定地位的時候，能少湊的熱鬧和買賣，還是走遠些好。

只可惜她從小就是個不聽話的，此時木落塵一身清爽的女裝，滿面驚喜詫異，嘖嘖稱奇的走上了朱雀通道。

小廝還是那個小廝，雖然看著木落塵一人，但也還是笑容滿面地將木落塵迎了進去。只可惜這一次木落塵剛剛進了那木頭長廊，迎面就撞上了一個穿著青蘿衣衫的小姑娘。

木落塵被猛地撞了一下，但身體的反應早就快過大腦，在果盤子即將要碰到自己終結的那一瞬間，猛地朝旁邊一躲。那穿著青羅衣裳的小姑娘，居然左腳絆著右腳，直直的朝地上摔了下去。

她摔下去的速度太快，又是臉著地，木落塵要跟著沒看見來人的長相，只覺得那女孩驚呼出聲的一瞬間有些像夏夏。

那少女也有幾分功夫，看到自己即將要倒地，先用手護了一下，倒也沒受什麼重傷。只是摔在地下的那一瞬間，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讓人聽著都心疼。

木落塵雖然並不喜歡女人，但也忍不住伸手攙扶了一下，那少女卻並不領情，顫抖著自己爬了起來，揚起臉對她甜甜地笑了一下：「謝謝客人。」

小廝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嚴厲：「今日可是你出牌子的日子，竟然就衝撞了客人，這等一下誰敢要你？」

木落塵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今日知道自己要來的這個地方是個勾欄，她給自己帶了一副面巾，若是不熟悉自己的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然身為將軍之女，她向來豪氣直爽，就算是真被人發現在妓院里閑逛又能如何？

京城中整日遊手好閒，在勾欄之地逛街的少年可不少。

怎麼的？她一個女人就不能逛了？

這大周律法可沒有這條規定。

沒了客人的責罵，那少女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又甜甜的笑了，嘴角邊的梨窩很甜，木落塵看著也笑了笑。

這女孩長得可真像夏夏，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可是與嫁為人婦的夏夏不同，這女孩杏眼圓圓，眼裡還閃爍著青春純良的光。

這種地方怎麼會培養出如此純凈的花？

木落塵有些不解，問了身邊的小廝，卻得到了一個讓她渾身冰冷的回復。

「這有什麼的，在咱們這行啊，就有這行的規矩。這客人五湖四海的來，喜好自然也是不一樣。有人喜歡那火辣辣的，有人就喜歡溫柔似水的，有人喜歡浪的，那有人就喜歡剛剛阿葵那樣純凈活潑的。」小廝笑了笑，木落塵看不懂那笑容里藏著的到底是無奈還是不屑，「其實啊，這也沒什麼，就看這第一次遇到的恩客是個什麼樣。如果疼惜憐愛，阿葵命好，以後就是個純良的。若是第一個就死死的折騰，把人給折騰傻了，那以後就是個破布娃娃般的。您還別說，真就有人喜歡那種任人擺布的孩子。」

也許是想趁機問出木落塵喜歡什麼類型，小廝泛泛而談，眼神一直在暗示木落塵可以說說自己，可是木落塵只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看起來頗為嚴肅。這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逛窯子，倒像是朝廷里的大人在審案。小廝只覺得這人看起來尊貴，再加上上面傳來的消息說這人的確是個位高的，所以才讓人上了朱雀道，這不知道這人真實身份究竟是個什麼。

小廝充滿探究的眼神被木落塵敏銳地捕捉到，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廝立刻從善如流的退下。

燈火闌珊，木落塵身邊來來往往過了好幾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或男子，看起來都像是想要在木落塵這邊分一個位置來，可木落塵遲遲沒有表示，那些人也不好賴在貴人身邊。

一直到坐了半刻，有不少人暗暗地把燈火取下，整個大堂里唯一燈火閃爍著的也就只有中間的那檯子。

那木製的大台大概可以容納一個戲班子唱戲，看起來裝潢也大概是平日里用來搭戲的檯子。大紅帘子高高掛起，伴著金絲纏繞的細細花紋，比一般的戲檯子要華貴，可看起來還是一股俗味，並不出彩。

邊上伺候茶水的小廝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連帶著添加茶水的動作都變得格外輕柔。木落塵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變得這樣，還沒開口問，這台上突然傳來一股細細的琵琶音。

真就如同古人文章里所寫的那樣，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聲音清脆，真就像是飽滿圓潤的珍珠粒子落在了玉盤子上，叮叮噹噹的煞是好聽。木落塵精通琴棋書畫，這了取自然也是不俗。

側著耳朵聽了一會，覺得這曲子透著一股小姑娘的天真靈動，雖說手法並不熟練，但也稱得上是上等之作。

該不會是之前撞到自己的那個小姑娘吧？

木落塵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舞台看，看到那燈火從幕布后照出，勾勒出女人嬌小玲瓏的身姿。幕布緩緩拉起，金色的長穗在地上拖動，一雙靈動小巧的腳露了出來。

此時已經有不少男人在底下吸著涼氣，這腳真是小的可愛，那小小的指頭都是肉肉的，像是玉做的似的，卻透著粉嫩，讓人看著都覺得像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跟著那小小的腳往上看，一雙翠綠的玉鐲襯托出主人皮膚的白皙，再往上看就是輕薄的綠色青羅裙，雖然輕薄，但恰巧遮住了重要部位，倒是流露出半露的美感。

少女身材並不像成熟姐姐那般前凸后翹，這樣的打扮倒是更能突出她青澀的少女氣息。

一直到帘子全部拉開，那雙圓圓的眼睛只是看著台下的所有人甜甜一笑，就像是在對人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