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異的齊家大院

「切蘿蔔，切蘿蔔，切蘿蔔切。」

「捏蘿蔔，捏蘿蔔，捏蘿蔔捏。」

「一二三，砍三刀，四五六，摸摸肉。」

北宋，仁宗天聖八年。

越州會稽縣的齊家大宅內，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了一座格外新奇與別緻的遊樂園。

那裡是整個兒童們的天堂！

如果仔細觀瞧，其實不難發現此地到處都充滿著八零，以及九零后們的共同回憶。

滑滑梯，旋轉木馬，應有盡有。

「哎，都別動，呀，嘿，如來神掌。」

「切，那算什麼？」

「還是嘗嘗我的神勇無敵王八拳更加厲害。」

「不，看我的天馬流星拳！」

「瞄準點兒，瞄準點兒。」

「哈哈都是我的啦！」

「嚕嚕嚕——」

拍畫片，摔麵包，彈彈珠。

踢毽子，那都算不上有多新鮮。

舔著鼻子，吐著舌，此刻，七八個孩童正圍坐在地上，時而揮起巴掌，對著地面上微微捲起的紙張一陣猛拍。

時而又各自分散，捲縮著身體，頭頂頭，眯著眼睛。

「啪——」

少頃，拇指擠壓，伴隨著一連串的脆響，顯然收穫頗豐。

「站好，別動！」

「哎，真帶勁，渾身舒坦。」

「爽！」

「放心吧，少爺我今天高興，保證不會用太大力氣。」

不遠處，一個衣著華貴的小胖子掐著腰。

五官扭曲，努力學著記憶中父母的模樣，強擠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恐怖表情。

花費吃奶的勁，儘管累得氣喘吁吁，但還是要拚命威脅自己的伴讀。

「啊——」

說是伴讀，只是名義上稍微好聽些罷了，其實就是自己家裡養得高等一點兒的奴才。

因此，那少年雖然害怕，粗布衣衫上早已是糟得千瘡百孔，鼻血橫流。

卻仍舊乖乖地呆在原地，絲毫也沒敢動彈。

「哈哈哈——」

「痛快！」

「躲，還敢躲，想造反是吧？」

「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等著在外面準備在罰站到天亮吧你！」

終於，鼻青臉腫，直至瘦弱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狠狠地摔個跟頭，這才算勉強完成任務。

「是，少爺。」

噤若寒蟬，滿肚子委婉無處發泄，點點頭，只得默默應答。

「丟，丟，丟手絹。」

「輕輕嘀，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

「快點兒，快點兒，抓住他！」

除此之外，扔沙包，丟手絹，少女們也是同樣聚攏在一起。

玩得香汗淋漓，不亦樂乎，尖叫過癮。

「小皮球，踢呀踢，馬蘭開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寂靜的樹林間，幾道輕盈的倩影連連閃躍，倒憑空增添幾許靈動。

「排排坐，吃果果，果兒甜嗦嗦。」

「你一個，我一個……」

「咦，航哥哥，你怎麼又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裡？」

「怎麼，不開心啊？」

「是不是誰欺負你呢？」

「哼哼，快告訴妮妮，讓妮妮幫你出氣！」

「妮妮要代表月亮，消滅他們！」

庭院深處，穿過長廊，池塘邊的沙坑上，赫然出現一道靚麗的風景。

左手捧著一隻布娃娃，右手拖拽著一隻小狗尾巴的蘿莉直挺挺站在齊航面前。

「哦，是妮妮啊，哥哥沒事。」

「今天怎麼不去城堡和魔鬼屋轉轉？」

「再要不去海盜船，玩玩瘋狂老鼠，或者過山車吧？」

見到她，齊航的心裡頓覺陣陣苦澀。

天吶，可愛的小祖宗怎麼又來了？

到底還讓不讓人活啊？

「才不要，那些早就玩膩了啦。」

「我就要跟你玩！」

天真的妮妮，眨眨無邪的大眼睛，朦朦朧朧，似懂非懂。

「是嗎？」

「妮妮還以為是自己惹得航哥哥不開心，討厭妮妮呢。」

「那真是太好啦！」

「這樣，航哥哥就可以繼續陪妮妮玩玩過家家了呦！」

「航哥哥演父親，妮妮扮母親。」

「軒哥哥，你就是我們的兒子。」

優雅的妮妮旋即似想起什麼，小屁股一掘，一把拉過齊航的胳膊死死摟住，好像生怕他會再次從自己的眼前離奇消失一般。

「哈？」

「小屁妞，去去去，自己個兒上一邊玩兒去，別妨礙我們。」

齊浩軒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又是讓他來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關鍵還每次都是給他們扮演兒子，簡直太可氣了。

「哥，你別理她，繼續玩咱們的。」

「噠噠噠噠，不機構，不機構，啪啪啪啪——」

「外瑞嘛轟——」

壓根沒搭腔，而是端起自己手中的左輪，興奮得在空中揮舞。

「那是什麼？」

「給我，我也要玩！」

興緻全無，洋娃娃的小臉很快聳拉下來。

不管不顧，嘟起嘴唇，盯著齊浩軒手中的事物看了片刻，邊琢磨邊開始沒完沒了得大聲嚷嚷。

那東西奇形怪狀，黑不溜秋，還真是第一次見。

相信應該是航哥哥專門給自己製作的新玩具吧？

「去去去，女孩子家家，不是說了嗎？」

「讓你自己個兒上那邊兒玩泥巴去。」

「少來煩我，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適合你。」

明明不想給對方玩，卻還要偏偏在人家面前臭顯擺。

只見齊浩軒雙掌翻飛，接連幾個縱跳。

一會兒蹲在地上，躲入用沙子鑄就的堡壘里悄悄冒頭。

一會兒趴進坑中，暗暗扮成鬼臉，拖著一挺跟他差不多高的歪把子機關槍，艱難地磨蹭著匍匐前進。

「哼！」

「不玩就不玩，有什麼了不起。」

「就算是白送給我，本小姐還不一定稀罕呢。」

目光閃閃發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打量了很多遍。

依然還是不知道齊浩軒懷裡那抱著的究竟是個什麼。

於是越發變得好奇，可誰知那可惡的該死傢伙始終就是不讓伸出觸摸。

只得在另一邊急得是乾瞪眼，無可奈何。

氣得跺了跺，索性不去管他，戀戀不捨地望向齊航。

「呃，你們先玩，我先去上個茅房。」

激靈靈打個冷顫，沒頭沒腦，齊航留下句珍重，便逃也似的一通狂奔，朝樹林的方向衝去。

「哎，大哥你等等我啊，我也尿急！」

後知後覺，忽然想起什麼的齊浩軒，漸漸意識到情況不妙，也跟著一起撒丫子就往外跑。

航哥哥，你為什麼總是嫌棄我？

「哎，小黑我們走吧。」

獨留下那道孤單的背影，充滿幽怨。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