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這就是我的態度

「爺爺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您今天來一定有特別的事情。」陳馨瑤明白以自己的資歷還沒有辦法做到欺騙老爺子的地步，哪怕她自認為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爺爺也不是刻意來質問你的，只是眼下你和天曜的情況，讓我這個老爺子很是寒心啊！」楚老爺子面色莊重嚴肅，可話卻似乎多了幾分溫和。

「爺爺，我和天曜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只是我希望不管我們兩個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你依舊會是我的爺爺。」陳馨瑤掩飾不住目光中的傷感，她不忍，卻又不得不提前預防。

「傻孩子，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天曜之間究竟存在什麼樣的誤會，但我還是希望你也能夠答應爺爺，不到最後實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輕易放開天曜的手，我看得出來，他需要你。」

楚老爺子的一番話足以讓陳馨瑤動容，只是有些時候的猶豫不決和擺動，便會為以後創造出更好的機會。

「好，爺爺，我答應你。」陳馨瑤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多時間，屋內的兩個人陷入了沉寂。

楚老爺子當天前腳剛走不久，後腳鍾銘便似乎沒有發生過之前的那些事情，再次摸黑地上了她的床。

在黑暗裡，感覺到來自背後那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以及在這個涼秋傳達過來的暖意，讓陳馨瑤身子打了個寒摻，她太熟悉了。

本來想要假寐，卻始終到頭來睡不著的人是自己，為了讓戲演的更逼真一些，陳馨瑤連翻身的念頭都不敢。

「既然還沒睡，那就說說話吧？」鍾銘在黑暗中發聲，伴隨著窗口不知何時傳達進來關於下雨的聲訊，滴在了窗沿，卻流進了屋內人的心裡。

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陳馨瑤一時之間竟說不上來何種情緒，是苦悶？還是嘲諷？似乎都沒有，唯獨能夠鮮明感受到的那一抹心底情愫，是怒平之後的不甘。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鍾銘你不覺得自己現在這種舉動是私闖民宅嗎？放在古代是要殺頭的！」陳馨瑤許是賭氣，沖著鍾銘，隔著棉被的厚度叫嚷了兩句，竟然忘了此時兩個人所處的壞境，是最不利於她的－床上！

「人心善變，更何況時代變遷。」看不清對方瞳孔里的情緒，只聽見背後的人用慣有的磁性聲音傳達過來，差點要被迷惑。

「鍾銘，你對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我們不過是協議婚姻，就算你沒有當真，但我也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任憑你的喜好來決定我的生活。」陳馨瑤說這話時，突然鼓起勇氣轉了個身子，在黑暗中看了對方一眼，試圖透過這黑夜掩藏自己的真實，也想要以此捕捉她看不見的鐘銘世界。

「不過協議婚姻而已，心思這種東西還重要嗎？」鍾銘原本閉目養神的雙眼惶然睜開了，他看著陳馨瑤，將對方摟緊到了自己雄壯的腰間。

讓兩個人的身子在被子底下貼合，透過彼此的溫度來感受那一顆跳動且按捺的心，他在抑制些什麼呢？說不準，也不好說。

「你放開我！」陳馨瑤掙扎著想要脫離對方的懷抱，眼下的所有舉動總是可以輕易讓人覺得她的輕浮，可是她並不想那樣子，她只想要痛快一點的結論，而不是一味地拖著，讓人心生絕望。

「不放。」簡潔明了的話，可以是動人的情書，卻依舊可以成為匕首，直接透過輕薄的皮膚，直達人體的底端。

「你放不放？！」陳馨瑤不知何時真正來了火氣，與先前那般鬧騰不同，此時的她用上了力氣，掙扎了一番，有了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的決心。就好像一直試圖想要脫繭的蠶蛹，圓滾滾地理不清。

「你不是要態度嗎？這就是！」趁著陳馨瑤不注意，鍾銘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像是一種無聲的承諾，卻又絲毫沒有給出任何答案，但這話還是讓懷裡動靜很大的人兒冷靜了下來。

冷靜嗎？顯然不是。陳馨瑤還處在那個吻的餘溫之下，她分不清這句話的分量，是玩笑還是真心，她似乎真的管不得那麼多了。

因為前面的話剛落，後面接踵而來的深吻，讓她快要忘忽自己的呼吸，她想啊，想擺脫這種慢慢墮落沉浸的感覺，可對方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引力，將她不斷地吸過去，動彈不得。

窗口葉落，雨聲順著窗沿淋濕了整個小區街道，屋內一夜春光，瀰漫著沉醉、忘懷的氣息，連綿不斷，難以割捨。

過了幾日，奚熏一如既往地到公司打卡處理事務，回到家中就安靜地吃飯，閑暇之時依舊會瘋狂購物，整個人平靜地讓人心生不安。

若是一個人遇見了這種感情瓶頸，勢必會有所動容或者處於難以抉擇的艱難時期，可奚熏這般，不像她，至少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不像之前的奚熏了。

紀凡也說不上奚熏到底哪裡奇怪，可雖然認識時間不常，他卻能感覺自己始終是被奚熏凍結在她世界之外的人，這一份疏離讓紀凡有些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多少次他想要開口，重新問她一遍「那天你聽到了什麼？」，可是這一句話在每次見到對方太過於平靜正常時的表現，都讓他將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直到某一天凌晨，紀凡剛和幾個朋友出去沾了點酒，剛入睡不久，便聽見了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原本不耐煩的他，在看到那個號碼備註欄的那一刻，當下便平息了自己胸口剛剛湧上來的怒氣。

「熏兒？」紀凡的語氣里流露出幾分不解，大概是沒有設想這半夜凌晨時分，奚熏會以這樣的形式找自己，談不上好奇，更多的是擔心。

「紀凡，上次你在花園和我哥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奚熏第二次發問，卻是以這樣的形式，讓紀凡有些無所適從。

但顯然他還沒有從睡夢中緩衝過來，對於奚熏這話，此時一腦子糊漿，根本來不及出口解釋與應答，便聽見了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另外一句讓他撩動心鉉的話。

「紀凡，我答應你了，壽宴上訂婚的事，就這樣吧。」奚熏的話剛落，便果斷地掛了電話，似乎不給紀凡任何問候的機會。

直到奚熏將電話掛斷以後，紀凡才反應過來，心裡頭說不上何種滋味，頓時歡呼雀躍以及心潮澎湃，似乎都無法深刻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可轉念一想，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對方在深夜裡下這樣的決定，難道僅僅只是像他說的那般，想假結婚應付而已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說的話都是為了得到她的心，奚熏再如何單純，也定然不可能看不清這話裡頭的重量。

突然好想要認真問問她，那日在花園裡，她到底聽見了多少，又是哪一句話驅使她做了這樣的決定？！

而電話的另一邊，奚熏並沒有睡著，她已經整整失眠了一個月了，這種度日艱難的日子，她實在是熬不過去了。

與其在這家裡，每天面對著自己喜歡卻又不能在一起的人，她真的太難受了，還不如果斷點由自己親自操刀，來做個了斷。

這樣，她好歹在這一群本不該受到傷害的人群里，最大限度地保住了所有人，比如父母，再比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