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審問

華港市警局，審訊室。

「為什麼你總是出現在事故現場？」

「你是不是通過藥物或者催眠一類的手法，故意製造事故？」

「考古隊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有沒有其他犯罪同夥？」

在一個狹小的密閉房間里，廖悅已經被幾個警員連續審問好幾個小時了，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眼睛生疼。

房間牆壁的屏幕上，不停播放著一些錄像，廖悅看到了畫面中的自己，出現在城市不同的地方，很多都是意外事故的現場，飛翔咖啡廳，輝煌廣場，公司大樓，還有地下古墓......

「沒有。」「不是我。」廖悅回答最多的是這兩句，更多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廖悅心中詫異，原來在很早之前，自己已經被警方給盯上了嗎？他當時為了解開命運代碼，經常出現在以上這些場所，有時候是為了證實一些想法，有時候是為了救人，當然更多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目睹慘劇發生而束手無策。

幾名警員問得口乾舌燥，都拿廖悅毫無辦法。

等到那個中年警官走進審問室的時候，廖悅才感到一股壓力，他知道，真正的心理戰，現在才正式開始。從其他警員口中，廖悅得知眼前這位劉警官，是刑偵科的高級警司。

劉警官直接坐到廖悅對面，用銳利的眼神看著他。廖悅知道，剛才的一番審訊，劉警官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手下問不出什麼來，打算親自上陣。

其實廖悅隱約猜到，警方根本沒有掌握實質證據，而且，也不可能有證據。

「你先看看視頻。」劉警官不緊不慢地按了一下遙控器，牆壁上的顯示屏開始播放新的錄像。

新的一段視頻讓廖悅十分意外，竟然是他在家中改寫節目表和查看命運代碼時的經過。

他第一反應是，難道在他家裡，偷偷安裝監控的是警察？不過一想又覺得不對，唯一的解釋，這是那個對手故意透露給警方的，因為廖悅看到了視頻中有剪輯過的痕迹。

「請你解釋一下，你在家裡做些什麼？」劉警官突然暫停了畫面，厲聲問道。

廖悅一看，畫面中的自己正對著電腦，巡視命運代碼，就隨口回答道：「正在工作，我是一名程序員。」

「你在撒謊，經過我們技術人員的鑒定，一致認定你並不是在編程，沒有哪一種計算機程序是這樣的。」劉警官的語氣陡然一變，「你能解釋，這段程序編譯出來后，是什麼東西嗎？」

「一種遊戲，我自己開發的。」廖悅答道，心中訝異，警方查案的能力真的非同一般，具體到了程序的細節上面，就差直接問他，你的命運代碼哪來的，那廖悅就真的百口莫辯，唯有俯首認罪了。

第一天審訊結束后，廖悅被關進了看守所。廖悅知道這並沒有結束，警方一定在開會討論，下一輪的審訊還要繼續。

凌晨時分，當那種混合了上古文字，和計算機代碼的數據流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廖悅第一次感到無奈與恐慌，那是一種無法掌控命運帶來的焦慮。

不藉助電腦，他根本無法查看命運代碼，他一整夜都在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活過明天，雪兒和強子會不會遇到麻煩？

一連幾天，廖悅都在不間斷的審問和自我焦慮中度過的，他已經感到麻木，每一次審訊室的門一打開，就是新的一輪盤問的開始。

「有人要見你。」然而這一次，廖悅聽到了不是審問的話，他眼裡終於有了些許色彩。

會見室里，廖悅看到了雪兒和強子。

「廖悅哥哥，你還好吧？」一見到廖悅，雪兒顯得很開心。但是廖悅分明看得出她在強顏歡笑，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憂慮。其實那個時候，廖悅沒有意識到，雪兒心中的顧慮，已經嚴重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我沒事。」廖悅安慰雪兒道。

強子站在一邊，等廖悅和雪兒說完話后，才憨笑著說道：「廖先生，當家的知道了你的情況，他們正在想辦法，你就安心等幾天好了。」

廖悅對強子點點頭，他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最終要看警方有沒有確實的證據。

臨別之前，廖悅鄭重地握著強子的手千叮萬囑，強子拍拍胸脯道：「廖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雪兒小姐的。」

雪兒有些依依不捨，但是探視的時間已經到了，兩名警察不容分說，將廖悅押解回了審訊室。

之後兩天，還是不停的審問，劉警官也親自上陣，但都沒有什麼結果，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可是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廖悅被帶去了一個新的地方，不是之前的審訊室，那裡有許多電子儀器，廖悅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測謊儀。

測謊儀的原理廖悅清楚，當說謊者試圖編造謊言，又擔心被識破時，常會出現一定的心理壓力，不自覺產生緊張、恐懼、焦慮、內疚等心理反應。

而且，在測謊的過程中，說謊者還會出現呼吸和心跳加快、血壓上升、體溫微升等一系列應激生理反應，警方可以以此來判定，疑犯有沒有在說謊。

但是，警方這一舉動，反倒暴露了他們沒有實質證據的事實，不得已才通過這些手段來讓犯人認罪。

廖悅自問，別說他真的是無辜者，即便他真的是犯人，以他自身的心理素質，測謊儀也未必管用。

很快，廖悅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新的一輪審訊又開始了。廖悅覺得，警方在他身上，真是投注了不少精力，換成心理素質差點的，估計一早就崩潰了。

廖悅心中無奈，警方有折騰自己的那些時間，還不如去抓捕真正的命運殺手，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這座都市隱藏的秘密實在太過驚人，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反而會認為他是神經病。

按照正常邏輯，警方將自己定義為催眠罪犯，或者懷疑自己掌握某種精神類藥物，這個想法並沒有錯。但是現實卻是，警方偵查的方向一開始就錯了，這樣下去只會浪費時間。

雪兒和強子來探視他兩次后，再也沒有出現，廖悅一直忐忑不安，擔心他們會不會出事，因為，他越來越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有一天，劉警官走進審訊室，親口對他說道：「想不到你的背景如此深厚，連聯邦調查局都介入了......」

廖悅抬頭看著劉警官，心裡估計著，李同舟和齊老頭知道自己出事後，應該是找上了亨利幫忙。

「你可以走了。」劉警官一臉不甘地說道，「希望你以後，別再落到我手裡，只要我找到證據，一樣可以治你的罪，到那時，聯邦調查局也幫不了你。」

廖悅又驚又喜，自己終於可以得見天日，臨走之際，他不忘對劉警官說道：「劉警官，給你一個建議，我承認你是位富有正義感又有責任心的好警官......只是有些時候，太過於執著，並不是一件好事。」

說完這句話，廖悅不再看劉警官，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他此刻只關心一件事情，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他連忙撥通了雪兒的電話。

可是電話里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強子的也是如此。

廖悅更加擔心了，此刻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他急沖衝出了警局，頭也不回往雪兒家的公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