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碰瓷
回去自然被染主好一頓修理,數落個不停,我都懷疑她是藉機耍酒瘋。
「紛繁公主,今日是我無狀,還請你多多見諒。」
「算啦,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也不好,幹嘛沒事瞎叨叨,你別介意哈,我就是有些話癆。」
「我不太來凡界,所以有些話說的不真切。於我,紛繁你一直都是很親近的人。」
「啊呀,朋友間不用這樣肉麻,我和我那幾個死黨,每次吵架都吵到老死不相往來,隔天這幫人照樣該怎麼剝削我一點不客氣。當然,有時我缺錢的時候招呼一聲,她們一邊罵我太會花一邊給我轉支付寶還問夠不夠。這才是真朋友,一邊計較一邊扶持。我懂的。」
紛繁換了身衣服,坐著院子的矮凳上,頭髮散開披著,兩手拿著錦布歪著頭擰著濕發。說話時表情豐富,古靈精怪的眨眨眼,嘴角上揚笑得歡。
月下靜謐,向夜就這麼看著她,繼續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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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過魯莽,和你說過,此事急不得。」
「是紛繁鬧著要出門,我便想著伺機而動。」
「船是怎麼回事」
「事故而已,我測探過附近未有妖氣。我救回紛繁時船家還未上岸,但旁人說無礙,河裡討生活的都擅水性。未恐多生事端,也留了銀兩。」
「看來真是天要留人,我們只能暫且靜觀,未恐朝天生疑,往後更要小心行事。」
「都聽長姐便是」
「你和紛繁聊些什麼,竟然都沒護住自己,著了凡人的道。」寐染寵溺的替向夜縷縷鬢角散發。這弟弟,竟然在凡界如此大意。
「一時晃神,紛繁她一張口就擾的我分神。」
「倒也是,我就沒見過幾個象她這般巧舌如簧之徒,上天入地三界之內都少有的呱噪。」
「那我們帶她回到魔界,長姐且不是更心煩。」
「罷了,避著點便是。」
這可不是向夜識得的長姐,凌厲果決,說一不二。三界之中還有她要讓著的,紛繁可算是一號人物。
「向夜,你傻笑什麼。」
這也不是寐染熟悉的幼弟,淡定從容,心思深沉。如今還傻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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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還有魔族眼裡,看我們凡人吧,總覺著是低智商物種。這回真長臉,人間可能無高人,但絕對有的是無賴。
這不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醒透,就聽得前邊雜聲不斷,似有哭啼。
「這麼早就有人嚎喪,風水都壞了。」
「繁姐姐,你開靈識啦,知道外面有人報喪。」
「呸,我要開靈識,也不浪費在這裡,早就回去買彩票了。」
「什麼是彩票」
「天上一次掉下一百個金元寶」
小小似懂非懂,我用天人的價值觀又重新科普一下。
「就是你一次拿到100顆龍珠,懂嗎」
「我要那麼多龍珠有何用」
「麻煩你,滾走。」
「繁姐姐,是滾還是走呀。」
還沒接話茬,寐染進屋,臉上帶霜,定無好事。果然
昨日翻船遇險,船夫被壓在船底救上來時已然斷了氣,留下孤女寡母賴上我們。硬說昨天翻船是向夜欲對他家女兒不軌,船夫救女心切沒把住船桿,纏鬥間出的事。如今尋保長上門來討要說法。
我俚個去,就沒聽過這麼不靠譜的謊話,但還真就有人信,關鍵她們手上有證據,向夜的一串東珠串,說是他輕薄姑娘時被拽下的。
我穿戴好氣呼呼衝到前廳一看,瞬間明白,我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為何?
群眾們請往左邊看,一口棺材擱在門外,堂下老嫗少女一身粗布披麻帶孝,哭的是真傷心,畢竟走的是至親之人。
再請抬頭看,向夜一身黑色錦衣還鑲著銀絲繞邊,腰間配著上好的綠玉牌,臉色肅穆,眼神冷漠。
你說,正常吃瓜群眾會怎麼判斷,多數都相信肯定是紈絝子弟,好色不軌,草菅人命。
「幾位,事已至此,謝某作為此地保長,必要為喪主說句公道話。幾位看著也是出自高門大戶,公子年輕氣盛怕是一時貪杯亂了心性。喪主的意思,一來出點銀錢薄葬船家,二來姑娘家的名節不保,此事已傳揚開來,公子不如就收房息事寧人為上。」
靠,要錢都是小人物,要嫁入豪門才是狠角色。
「不成」還沒等他們姐弟倆開口,我又一次見義勇氣衝出來。
「這位姑娘是......」
「不是姑娘,是夫人。我是這位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
眼球全都砸向我,看我戲精上身。
「各位,昨日我和我夫君租船同游,他且會當著我的面去輕薄這位姑娘,就算有此色心也斷不會當著我的面。」
「那時夫人你已醉的不省人事,自然是不知的。」
「夫人恕罪,我等是賤命,自知配不上您等貴人。只是我男人一死全家沒了指望,就這一個女兒又被你家公子壞了名節,我們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您給我這苦命的女兒一條活路,她一定本本分分做個妾,給您和公子當奴使婢。求您大發慈悲啊」
撲通就是一個響頭,這老嫗歷害啊,得過飛天金鷹雙料影后吧,四兩拔千斤啊。把我剛拋出的邏輯全盤打散。
「這還有天理嗎,害死人不償命,做下不知廉恥的事還要抵賴。」
「對,報官去,好好治治這幫仗勢欺人之徒。」
群眾的正義感向來不遲到。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喪主先前也說了,船家是爭執中翻船跌落河中而亡,不好說是害命,現如今孤兒寡母的須得找個依靠,總要為活人多想想。依我看,這位夫人您還是應下這件事,一來免得你家相公受官非,二來男人三妻四妾古來有之,妒婦之心切不可存,才能宜室旺家,也是嫻良之德。」
我靠,我呸,我去。這見義勇為不成還被當成妒婦數落。
「我們路過此地,事出突然。保長,也容我們想一想有個周全之策,這些銀兩先拿去發喪,其他的都可從長計議。」
染主發話,說得沒毛病,出手也闊綽直接扔出一百兩銀票。保長有些遲疑
「如若不放心,我讓掌柜給這母女倆開間上房就此住下,光天化日眾目睽睽諒我們是跑不掉的。」
這話說到這幫人心坎上,幾句推諉就應承下來。唉,不知死活的傻人,貪財也要分個對象,千年老魔的錢是你們能動的,等著瞧吧。
「你們打算怎麼辦啊」
「現如今定是要賴上我們,晚些時候我去探探虛實,若只是想多額些銀兩便罷,如是另有圖謀,那就只能送去閻王那兒。」染主說的很輕鬆
「不行,不能枉擔罪名,你們不要名聲我這夫人還要名聲呢。再說,這事鬧開眾人皆知的,你也不能殺人滅口吧。」
「這鎮子滅了,也就是千百來口人,費不了多大勁。」
「唉,你不能這樣,怎麼能濫殺無辜。」
「剛剛那些起鬨的,哪個是無辜的,都象親眼看見一樣,恨不得生吞我們。」
「無知群眾嗎,你何必一般見識。」
我好說歹說的勸解,生怕染主一個起心動念真干出屠村滅鎮的事來。雖然也恨這幫無賴屑小壞我凡人名聲,可是,可是,畢竟是人命啊,而且是無數條人命呢。
我也沒更好的法子,勸和一番看染主不愛搭理,我先退出房。怕是越說越火上澆油,適得其反。一時沒在意,向夜哪去了,爵爺和小小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