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談戀愛嗎？

「衣服等會就能送來，先洗個澡吧。」司久煜並沒有看她，眼神停在遠處，飄渺又虛幻。

「司先生，如果你沒有特別的事，那我想我該說再見了。衣服的錢，下次還給你。」

司久煜沒說話。

樓梯上下的兩個人，靜默成一幅畫。

顧微身架懶，不習慣久站，能躺著絕不坐著，她瞅見旁邊有椅子，直接就坐了下來。雙腿交疊，整個人像是癱在椅子上，這樣的姿勢她做起來並不難看，反而有一種隨意慵懶的美感。

「顧微，」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顧微挑起眼皮，司久煜吐了一口煙圈，問她：「你對這裡熟悉嗎？」

顧微斂眉，復勾唇輕笑：「司先生有健忘症？如果不是被司先生『救』過來，我哪有這樣的榮幸，進司先生的私人別墅？」

司久煜假裝沒聽到她語氣里的諷刺，在羅馬柱護欄上的煙灰缸里點了點煙灰：「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嗯——」顧微垂眸，似是認真想了想，撐著下巴歪頭笑，微勾的唇角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司先生覺得，我身上有什麼價值？」

司久煜看的一愣，捻滅手裡的煙頭。輕拂掉手上殘留的煙灰，從樓梯處走下來，光落在他的臉上，五官稜角分明。

很快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一絲不苟的表情不像是玩笑：「顧微，以身相許考慮下？」

也許在那一刻，顧微的心裡曾轟然裂開一條縫，所有對往事的執念都在那一刻找到一個突破口。

顧微的心裡，理智永遠佔上風。

以前的顧微，誰都不信，除了他。

現在的顧微，誰都不信，包括他。

「司先生，你的身子值錢嗎？」顧微不屑的扭頭，避開他身上的煙草氣。

「顧微……」

「顧小姐，你要的衣服我買來了。」女傭拎著好幾個袋子，輕輕推開門，看到司久煜和顧微的模樣后，低下頭，有些猶豫的問：「顧小姐……您要拿到哪裡？」

「換衣間在哪？」顧微準備起身。

司久煜按著肩膀把她按下來，女人的秀髮在他手背上撩撥他的理智，「試試不就知道值不值錢了？」

女傭沒聽到前頭的話，只以為顧微是懷疑這些東西的價值，才解釋道：「顧小姐，我是在附近商場買的。這裡雖然不是市中心，可是住的都是c城的富豪，商場里的東西，外面都買不到，您看一下吊牌就知道了。」

「放著，你出去。」司久煜目光不離顧微，深邃的目光就能把她拆吃入腹。

女傭安靜的退下。

「司先生，你不是說，強迫人不是你的風格么？」顧微看著在眼前不斷放大的臉，笑。他臉上的細細絨毛，以及滾動的喉結都一清二楚。

「如果不想別人對你想入非非，下次就別穿成這樣。」司久煜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略帶焦躁的摸了一下口袋，煙沒拿下來。「你換衣服，可以到我房間，或者底下的客房。我去抽會兒煙，等會兒在這裡吃飯，吃完飯再說。」

他在隱忍，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焦躁，或許是她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聽話懂事的女孩，而變成了一個成熟妖媚的女人。

這個脫變的過程，他沒參與，就已經完成。一字之差，天壤之別，脫離了他的掌控。

顧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夕陽半隱在蔥蔥綠林中，的確有點晚了。

「我認為，罪惡的根源不是誘惑，而是本身的黑暗。司先生的罪惡根源，應該自己管住了才是。」顧微拿起那些衣服，走向看起來像客房的房間，關門前，朝司久煜揮揮手。

司久煜把打火機扔在椅子上，低罵了一句妖孽。

過了很長一會，傭人過來提醒司久煜用晚餐，顧微還沒出來。

司久煜唇邊劃過一絲涼薄的笑意，不出預料的，房間傳出吵鬧聲。客房的門被反鎖著，司久煜一腳踹開門，就看見顧微半個身子掛在窗外。「這麼喜歡玩爬窗？」

窗外的黑衣人低頭：「九爺，顧小姐說想出去透透氣。」

顧微進去打開袋子，發現女傭說的都是一點沒誇張，動輒幾萬的奢侈品牌子，她在安靈身邊也沒見過，想想要還給司久煜的錢，還真多。

東西從頭到腳一應俱全，大牌的服飾都走簡約大氣的風格，顧微並不反感。把門反鎖之後，顧微換上一身幹練的衣服，鏡中人又美又颯。

打量了窗戶外沒人後，顧微才伸出腳想從窗子上翻過去。翻了一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人，直接把她的路給攔了。態度畢恭畢敬，語氣軟中帶硬，一句話，聽司久煜的。

顧微橫在窗子正中間，沒有絲毫被看到的心虛，冷淡道：「救命恩人也會玩軟禁這一套嗎？」

「你先下來。」司久煜走近了點。

「我想下去，他不讓。他說是你的命令，司久煜，作為一個兩面派，你很合格。」顧微瞥了一眼黑衣人，心想表面上看他們只有三個人，其實背地裡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險。

外面的黑衣人聽的膽戰心驚，九爺的大名，除了司家的長輩，誰敢直呼？

然而房間里的司久煜聽到稱呼，勾了勾唇角，高聳的眉峰下眼眸微彎。「只要你不逃，他們自然是聽你的。」

「所以，司久煜，你是想軟禁我？」顧微身子往外面傾斜了一個角度，房子外面種了一圈茉莉，天色暗暗的，宣示即將入夜。「可是，把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留在身邊，你不覺得危險嗎？」

「我從來都不怕危險。」司久煜輕笑，雙手插兜走向顧微。「顧微，談戀愛嗎？和我。」

顧微明顯頓了一下，微卷的睫毛垂下眼底一片陰影。她扶著窗邊，傾身彎腰從窗外擇了一朵茉莉。

黑衣人的心跟著一揪，誰不知道，九爺有多珍視這些花。為了能讓花期長久一點，甚至從國外重金請了一個園藝師，每星期都來養護。

這下這位顧小姐可真要惹九爺生氣了，然而九爺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