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輕功三品
兩名紫衣使共同執行同一任務,要是被其他門派看到,必會攪動無邊風浪。
被稱作悲面的紫衣使看了看笑面的左手,又瞥了瞥立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虎鹿狼三人,心中知曉笑面並沒有開玩笑。但是為了對付一個深受重傷的耿刃他們三折樓出動了三名藍衣使,更有兩名紫衣使一明一暗、一遠一近從旁策應,怎麼看都是萬無一失,又怎麼會變成如此局面?當即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笑面再嘆一口氣,道:「或許是我習武有所小成后多年未逢敵手太過自滿,卻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剛才我們就要得手,忽然冒出來一個人,他自稱付豪,是個富豪……」
悲面眉頭一皺,他最擔心的是有哪個門派插手此事,既然對方就一個人,在他看來怎麼也不能救了耿刃再全身而退。
「縱使那付豪同為凌淵境,也不能輕易擺脫你吧?」
「我起初也是這般想法……但還是小看了他。且不說他不知何時潛入此地我半分未覺,就憑他一個雞腿擋下了我右手的枯絕指,一拳擊退了我左手的枯絕指,並且將我打傷。這種功力,實在讓人心驚。就不知江湖上何時出了這般年輕高手……」
「什麼?!」悲面聽言,大驚失色,笑面的實力他是了解的,左右手枯絕指更是一暗一明,威力強大,往往讓人防不勝防。他雖覺得笑面所說有些誇大,但事實如此,想必那付豪也並不簡單。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脫離了我等控制……此事需詳稟樓中,再做定奪!」
笑面已經將斷指接續,沉聲道:「我亦有此意!」說罷轉頭吩咐三名藍衣使,「鹿首先去療傷,虎首狼首二人發藍光令,召集閑散藍衣使多方打探,務必探明那付豪底細!」
三人齊聲道:「是!」便分散開來,遁向遠方。
悲面與笑面對視一眼,也動身朝城內飛去,片刻便無影無蹤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那耿刃在付豪一拳擊退紫衣使后被深深震驚了,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付豪提在左手,下一刻已在空中,轉瞬便不知多少里開外。
耿刃也是江湖成名多年的俠客,江湖人尊稱一聲斷刀耿刃。除卻一把斷刀外,他的輕功也是江湖上排的上號的,不然也不能重傷之下還逃了這麼久。
眾所周知,輕功在所有武技功法中地位特殊,它並無傷敵能力卻是行走江湖必會之法,它與內功修為相關但關係又不是那麼大。你往往能看到一些不過如淵境的年輕強者腳踩玄步,體縱青雲,其速度比起凌淵高手也不遑多讓。江湖中人戲稱,輕功學得好,天下都能跑。這雖是一句戲言,畢竟敵人功力超出自己太多的情況下,一招間可見生死,也沒有時間讓你見勢不妙再施展輕功,但從某些方面可以說明輕功的重要性。俗話說,我打不過你,我還跑不過你嗎?也正因此,有不少人另闢蹊徑專練輕功,也在江湖上留有顯赫威名,只不過這名聲不是那麼好聽罷了。
輕功高低雖難以界限,但江湖武林幾百年,還是讓諸多豪傑排出了一個境界高低。分境方法自然不一而足,其中還屬百年前神機閣所發的輕功三品最令人信服。
所謂輕功者,輕身縱步之法也。人行有影,而輕功快慢從之,意思就是說,人只要趕路行走,便有影隨,輕功的快慢就可以從「影」上做文章。人品境如影,如影相隨之意,到這一境界才算輕功入門;地品境無影,凌波微步,無影無蹤;天品境絕影,斷絕蹤跡,縹緲天地。
據說百年前神機閣天命老人臨終前曾做過一次推演,留下八個字:九境之上,天外有天;三品之上,神影俠影。不過這只是傳說罷了,現今江湖,九境強者鳳毛麟角,絕影高手已是罕見。
譬如盜俠玉臨風,人言他內功修為不過凌淵七品,但是一身輕功出神入化,似乎已至絕影,普通凌淵境連他衣角都碰不到;幸好他盜亦有道,劫富濟貧,也算得上是個正道俠義之士,否則不知有多少人為之頭疼。
耿刃的輕功也到了地品無影,盜俠的輕功他沒見過,但是一些輕功高手他還是有所目睹,甚至一些隱約觸及絕影境界的高手他也認識,例如武當的林桓之,武當梯雲縱更是威名赫赫,但是和眼前的付豪想比,則又有雲泥之別。什麼是身輕似燕,什麼是百步咫尺,耿刃忽然覺得自己的輕功莫不是假的,身輕似燕莫不是一百斤的肥燕吧……這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少俠不但內力深厚,一身輕功更是已入絕影?!
付豪並不知道他這簡單的一手輕功便給耿刃帶來了巨大的震驚,他眼見已奔出百里開外,便輕身落下,放下耿刃,讓後者靠在一棵樹上。微笑道:「耿大俠還請放心,想必此番已經擺脫三折樓追蹤,先請平靜內息,好好療傷。」
耿刃回過神來,聞聽此言,連忙道:「在付少俠面前怎敢稱俠,此番仗義相助,耿某銘記在心,本當日後以命相報。只是……」
付豪擺擺手:「耿大俠言重了,有何事但說無妨。」
耿刃苦笑道:「付少俠有所不知,我之前遭人暗算,中了毒煞宗的暗溪柳。此毒頗為棘手,正如其名,「暗」則潛伏體內伺機而發,「溪」則綿綿不絕難以祛除,「柳」則如柳絮生根一旦發作不可收拾。我方才未受傷時能用內力壓制,但與那笑面紫衣使作戰受了內傷,再也壓制不住。現在毒素入侵臟腑,怕是命不久矣……」
付豪聞聽此言,眉頭一皺:「原來如此。」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耿刃並未察覺:「若非少俠相助,耿某早就命喪黃泉;能夠不死在三折樓手裡,已是萬幸……」然後耿刃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流露出一絲決然。他抬起頭,對付豪說:「付少俠,耿某還有一事相求,萬望答應。此事若成,對少俠亦是機緣。」
付豪剛到嘴邊的話咽下,當即來了興趣:「哦!耿大俠但說無妨。事若可為,在下定當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