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霸道內力
耿刃覺得自己可能受傷太重,出現了幻覺。
就在剛才,從樹上跳下一個長得賊他媽帥的小伙,他用一隻雞腿逼退了三折樓紫衣使的枯絕指,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堂而皇之地說出:「大俠不敢當!在下付豪,是個富豪……」
關鍵是對面人家三折樓紫衣使並沒有稱他是個大俠啊,完全是一幅興師問罪的架勢啊,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耿刃暗嘆一口氣,我縱橫江湖多年……也從未見過模樣如此之俊朗但臉皮如此之厚之人。
紫衣使看著對面那個年輕人臉上洋溢的笑容,聲音漸漸沉了下去:「你是在戲弄本尊?!」
付豪聞聽此言,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哎——閣下誤會了,我完全沒有戲弄你的意思,」隨即話鋒一轉,「我只是看不起你們而已。吵到我睡覺不說,我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們;但是你們絲毫不遵守江湖中人敬老愛幼的美德,一點不講究公平正義,更是連半分臉皮不要,欺負這位手無寸鐵的老人——我作為『俠』之一字的傳承者,便要討個說法。」說完大袖一甩,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其餘五人被這番話說得目瞪口呆,紫衣使懵了,他是何等身份,何時聽人講過這麼多廢話,沒想到自己只是簡單的一句威懾就炸出他這麼長一串,這……這嘴皮子是怎麼練的;耿刃也懵了,我啥時候就成手無寸鐵的老人了,雖然現在也算,畢竟那把刀被擊飛了……
紫衣使覺得有無名火升起,他平息了一下,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模樣:「你當真要插手這件事?」
耿刃知道這是紫衣使動了火氣,接下來便要出手。眼前的付豪雖說很是神秘,但是想來無法與紫衣使抗衡,因為後者成名多年,而他太過年輕。
「咳咳……這位少俠,多謝你出手相助。但是他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還是不要管我了……」
付豪轉過頭:「耿大俠莫慌,你對我的實力一無所知。」然後對紫衣使說:「正想領教一下三折樓的高招!」
耿刃聞聽此言,心底苦笑,想著抓緊恢復內力,一會如有機會定要保得這位少俠性命。
紫衣使對著一旁的藍衣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盯緊耿刃,雖說現在的耿刃已插翅難逃,但是他可不想有什麼意外發生。
「既然不想走,就把命留下吧!」
紫衣使對剛才付豪用雞腿擋下枯絕指的事實心存疑惑,那種碰撞透著詭異。雞腿勝在了一個猝不及防,他雖然輕易切開了雞腿,但是雞腿後續的勁風不同尋常,讓他有種感覺是如果執意殺死耿刃,他也會受傷。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果斷選擇後撤。
現在那個叫付豪的小子就在眼前,他手中也無暗器可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本事。
內力凝沉如海,一瞬間,凌淵八品的功力淋漓展現,氣勢迫人,左手雙指如劍,仍是枯絕指。
紫衣使竟將雙手的食指中指都練成了枯絕指,而顯然左手的枯絕指更為強大。
出手便是凌厲手段,勢要將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指擒殺。
付豪見此攻勢,眼前一亮:「來得好!」
只見他右腳向右輕移半步,左右腳呈不丁不八,伸出右拳提於腰間,緩緩向前推出,勢如推山;隨著右拳一點一點前移,整個拳頭泛起白光,宛如玉石雕刻。紫衣使指芒臨近時,他的右拳也剛好完全伸展開。
紫衣使見付豪要與他拳指硬拼,嘴角泛起冷笑,在他看來,此舉無異於找死。很多人以為他的左右手枯絕指縱有差別也相差不大,其實這左手枯絕指才是他的殺招,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命喪於這一招之下。
耿刃臉色大變,紫衣使此招比剛才更為強大,枯絕指摧金斷玉,當要避其鋒芒伺機而動,這付少俠竟選擇與其硬碰硬,當即一聲「不可……」
話音未完便消失了,準確的說是被一聲巨響掩蓋,自場地中間揚起一片氣浪,勁風吹得周圍樹木搖擺不已。
「啪!」
又是一聲脆響,然後一聲悶哼。
塵埃落定之時,觀戰四人定睛望去,頓時臉色大變,瞠目結舌。
付豪寸步未動,右手保持著一拳轟出的架勢,拳頭上瑩瑩玉石之光正在消散,但顯然毫髮無損。
紫衣使再次被逼回原位,細看之下,他左手中指向外彎起詭異弧度,整個手掌微微顫抖,嘴角有一絲血跡。
耿刃和三位藍衣使此時的想法不謀而合:「什麼情況,一拳打傷了紫衣使?還打折了他的手指?這紫衣使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付豪收回拳勢,豎起左手中指,對紫衣使笑道:「枯絕指——果然名不虛傳!」
我去!還赤裸裸地嘲諷!
紫衣使愣了一會,出奇的沒有動怒。剛才交手過程雖短,他卻再次且深刻體會到了付豪內力的霸道,那是一種真正凌淵飛渡的氣勢和一往無前的氣概,在這種內力面前,尋常內力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臣服,二是與之相抗如若不敵就被壓迫至臣服。這種霸道的內力,在這幾十年的江湖上,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的左手雙指一碰到對方拳頭便感覺到無法相抗,當機立斷收回食指,這才避免了雙指並折的結局。
「沒想到這次看走了眼,閣下這等功力,實是我生平罕見,想必不是無名之輩,不妨將名號道出,我三折樓願結交天下高手……」
付豪打斷他的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付豪,付錢的付,豪氣的豪,是個富豪。」
紫衣使的嘴角抽了抽,只當是對方不願告知。開玩笑,江湖上哪有付豪這號人物,要是隨便冒出一個人就這麼厲害,那還練功練個鬼,這麼多年都練到狗身上去了。
「呵呵,付少俠真是風趣!難道你真的要保這耿刃不成,倘若你能不再插手此事,我三折樓必有厚報……」
付豪擺擺手,正要說些嘲諷的話,忽然望向遠方樹林眉頭一皺,轉頭又看見臉色越來越差的耿刃,然後抬頭看天哈哈一笑:「看這天氣馬上要下雨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衣服要收,咱們改日再聚!」
說罷轉身直接提起耿刃,縱身一躍,只見得樹影搖晃,轉瞬便無影無蹤了。
紫衣使還在納悶著無緣無故怎麼提起要下雨,話說這萬里無雲哪裡來的雨,下一刻付豪就帶著耿刃溜了。這等速度,莫說三折樓內,就是整個江湖武林,也未見幾人有啊!
正欲吩咐藍衣使三人,忽然神色一動,看向身後樹林。
一陣笑聲傳來:「笑面,為何遲遲不歸,莫非想獨吞功勞?」想來笑面就是帶笑臉面具的紫衣使名號。
話聲剛落,一人立於笑面之前,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身穿紫衣,頭戴鬼臉面具,似哭非哭。
笑面使輕嘆一口氣,心裡卻想著莫非剛才那付豪已提前得知此人要來,那此人神覺太過可怕。
「唉,悲面,你來晚了……那耿刃,已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