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之後的兩周,虞鹿鹿好不容將積壓的工作提前完成了三分之一。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虞鹿鹿母親的故鄉。

糰子知道自己要出遠門了,卻並沒有顯得多高興,只是在知道媽媽要給他補六一的時候,他趴在虞鹿鹿懷裡,眨巴了兩下水汪汪的藍眼睛,「媽媽~什麼是六一啊？」

虞鹿鹿掂著他的小屁股,「就是專門給我們的小糰子準備禮物的節日啊。」

糰子緊緊地摟住她，「有福嘚嗎？」

虞鹿鹿，「有~那裡不僅有蝴蝶,還有小蜻蜓和青蛙。」

糰子眼睛瞬間一亮，「青蛙！那皮皮也帶過去嗎？」沙發下正在玩球的小柯基聽到小主人點到它的名字，當即揚起脖子看。

虞鹿鹿笑著親了下他的嘴角,「好,糰子想帶的話，我們就一起帶過去。」

小魚在旁瞄了一眼,「這小傢伙是入了青蛙坑還是咋滴,十句有八句不離青蛙的。」

就在小魚無奈的嘟囔聲中,大門的鈴聲響了,糰子倏地抬頭去看。

虞鹿鹿看向糰子,「糰子,幫媽媽一個忙好嗎？」

糰子點點小腦袋。

虞鹿鹿鼓勵他，「幫媽媽去開門好不好？媽媽手臂有點痛，糰子開門的話就可以幫到媽媽了。」

糰子望了下門口,然後又望望虞鹿鹿,遲疑了一下，然後再次點點腦袋。

虞鹿鹿將他抱下地，又親了親他。

糰子立刻奶著小碎步跑去開門了，虞鹿鹿和小魚立刻跟在身後看。

「原來我家糰子平時就是這樣替我開門的啊，真可愛。」虞鹿鹿一臉著迷樣。

小魚果斷搖頭，「不，你回來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

虞鹿鹿好奇問，「什麼樣的？」

小魚眯眼，「下回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瘋』一樣的速度。那小短腿跑起來絕對是把吃奶勁兒都用上了！」每每到了虞鹿鹿回家的時候，門口的密碼按鍵聲還沒響呢，奶糰子就知道是她回來了，耳朵賊尖。

虞鹿鹿看著糰子奶呼呼的背影，想象了一下糰子的小旋風模式，登時一陣忍笑。那好奇的模樣，絲毫不覺得身為當媽的人居然在背後打趣自己的娃會給奶糰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糰子掂著腳板，下胖手在門把上夠啊夠，嘿喲一聲跳了起來大喘氣。而身後的小柯基見小主人跑到門口了，以為他要帶著自己出去玩，當即哈著氣晃著圓滾滾的毛屁股扒拉著糰子的小短腿，興奮的嗷嗚兩聲。

外面的人按了兩下門鈴就沒有繼續按了，估計也是在等開門。

糰子墊著腳尖，嘿喲兩聲，小胖手好不容易握住了門把，緊緊地抓住，正要開呢，忽然頓住，焦急的回頭尋找虞鹿鹿，當他發現虞鹿鹿就在身後時，面上的害怕慢慢消失了。

虞鹿鹿給他加油，「糰子開門的話就可以幫到媽媽啦。」

外面站著的人安靜的等著，聽到門板上傳來的刺啦刺啦聲音，他眉梢微挑。有些不太明白明明門後有人，卻不開門是個什麼意思？

就在他安靜的等待時，咔嚓一聲，門終於打開了一條縫。

他繼續安靜的等著，不是他耐心好，而是這條縫真的太小了……

沒一會兒，一小簇黑色的毛髮忽然沿著門縫鑽了出來，沈羨安靜的看著，然後是一顆小腦袋，對上了一雙些微膽怯，滿是水汪汪的藍眼睛。

沈羨，「……」

糰子抬起小腦袋努力的看著正上方的人，雙眼皮顫啊顫，然後頓住，奶聲奶氣的開口，「叭叭？」

身後的虞鹿鹿聽到糰子這一句話后，頓了頓，跟著走了過來，擔心門會夾到糰子的手，立刻將他抱了起來，然後推門出來，「沈羨？你怎麼提前來了？不是說有些事情要處理？」

沈羨說不出來此刻的心理感受，定好下午出發的，他卻提前來了，他按了門鈴等待虞鹿鹿來開門，結果替他開門的卻是他兒子。小小的一個肉糰子，如今已經學會開門了嗎？

沈羨勾起唇，「都解決好了，想看看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虞鹿鹿讓開身，「要幫什麼忙啊，最多就是糰子的東西多一些。」

沈羨換下鞋子，走進屋內，看到地毯上散落的書籍，還有零碎的兒童玩具。

客廳里有些亂，虞鹿鹿覺得該給自己和小魚來點兒解釋，「……有點亂，你先坐吧。」

沈羨抱著糰子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笑看著虞鹿鹿，「不亂。」我喜歡這種感覺。

糰子只穿了一雙棉襪，肆無忌憚的在沈羨腿上亂踩。在發現沈羨有些發硬的腿，完全不如他媽媽軟的時候，非常乾脆的選擇了放棄。

沈羨眼中含笑，以為他是踩累了便將他放在地毯上，讓他自由活動。小柯基在旁邊玩球，見小主人下地了，也跟著鬧了過去，沒一會兒就玩鬧到了一起，糰子滾著球，柯基見著球滾遠了就追回來。

虞鹿鹿欣賞了下兩個小傢伙的天真無暇，然後對沈羨說，「那之後怎麼弄？現在走嗎？」

沈羨，「我這邊隨時可以，你呢？」

虞鹿鹿看了下小魚，「小魚，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

沈羨轉眸。

小魚，「……我去幹什麼？」

虞鹿鹿笑，「反正你也沒事嘛。」

小魚翻了個白眼，「算了吧，我家裡還有個蠢弟要照顧呢。」

虞鹿鹿，「那行吧，你這個弟控就好好的照顧弟弟，回來我讓糰子給你帶特產。」

小魚瞅著地上正和柯基玩成一團的奶糰子，撇了下嘴，「指望他？別在那邊呆了兩天把我忘了我就燒香拜佛了。」

說來，最近的糰子居然也學會了調皮和開玩笑，尤其是和小魚在一起的時候，騙一騙小魚，逗一逗小魚，糰子每次縮在小魚懷裡的時候，總是會學著故意逗她，直把小魚氣的心肝錯位，卻又無可奈何。

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虞鹿鹿和糰子同小魚打了聲招呼便驅車離開了。

沈羨看著反光鏡里逐漸變小的人影，「她家裡只有她和弟弟兩個人了嗎？」

虞鹿鹿，「嗯。」

沈羨，「他弟弟學的什麼專業？哪個學校？」

「學的金融。」隨後，虞鹿鹿又說了下大學的名字。

沈羨嗯了一聲。

虞鹿鹿好奇的看他，「你打算做什麼？」

沈羨也看著她，眼中含笑，「你不是都清楚嗎？」

虞鹿鹿一噎，瞪他，「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沈羨輕笑，「到時候我和學校打聲招呼，找個導師帶帶他，等他實習了我讓這邊財務局的叔叔給他尋個位置。」

虞鹿鹿，「你這一頓操作，看來小魚請你吃飯是請定了啊。」

沈羨，「不用，到時候你做頓飯給我就好。」

虞鹿鹿瞪他一眼，「美得你。」

沈羨勾唇輕笑。

……

虞鹿鹿母親的故鄉：北水鎮，從h市上高速，最多兩個半小時，糰子坐在後座的兒童安全椅上，時不時看一下四周的風景，可是時間一長便覺得困了，小腦袋點啊點，點著點著就睡著了。一旁的柯基彎著尾巴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虞鹿鹿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眉間全是溫柔。

鎮子上的路比較難走，等車子到了附近后，已經是傍晚了，有人好奇的盯著這輛突然出現的名車，但隨著車子消失在街道上，人們再次交流起來。

三人先找了個旅店住下，虞鹿鹿拉開窗帘，看著逐漸傾斜的夕陽，陽光下的小鎮完整的呈現在眼底。

沈羨抱著糰子進來，虞鹿鹿走過去，「還睡著呢？」

沈羨嗯了一聲，輕輕的將糰子放在床上，摘掉了腦袋上的小帽子。

糰子這一覺睡的有些沉了，小臉都睡得紅撲撲的，又粉又白，像兩坨晶瑩剔透的果凍。

虞鹿鹿坐在床沿上，親了下他的臉頰，溫柔的看著。餘暉透著窗戶照在床上，糰子臉上，還有她的眼睛里。

沈羨在她身後坐著，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你太寵他了。」

這話說的……

虞鹿鹿，「不寵他寵誰啊？難不成寵你啊？」

沈羨笑，「以後小的那個該叫了。」

虞鹿鹿反應了半天，明白過來后立刻轉頭瞪他。

沈羨抬手摸了摸她卷翹的睫毛，視線停留在她的絢麗的眼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瞪人？」

眼瞼上被他觸/摸/過的地方癢兮兮的，虞鹿鹿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沒。」

沈羨忽然捂住她的眼睛，虞鹿鹿不明白這人想幹什麼，眼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你捂我眼睛干什……」餘下的話消失在他的唇齒之間。

「不要用你這雙眼睛看別人，永遠都只看我。」不知過了多久，虞鹿鹿聽到了耳邊來自他的聲音。溫柔的唇風帶著醉人的情意和溫度。

……

街道上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天際還有餘暉，淡青色的幕布正準備降下。

糰子正在酒店睡覺，虞鹿鹿和沈羨正準備下樓買點吃的東西，可是走走停停，兩人都沒想好要吃什麼。最後只買了兩個水煮蛋上樓了，兩人剛靠近門口，就聽到了房間里的狗叫聲和糰子的哭喊聲。虞鹿鹿和沈羨的面色瞬間變了，開門的時候手都在顫。

門一開，虞鹿鹿立刻跑了進去，「寶寶！」

糰子正坐在床上大哭呢，一張小臉上全是淚水，藍色的眼睛裡帶著濃濃的驚懼和害怕。糰子聽到聲音后立刻揚起腦袋朝她看過來，「媽媽！」糰子倏地撐起四肢朝她跑來，一頭撞進虞鹿鹿的懷裡。

虞鹿鹿被他嚇得心臟直跳，見他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糰子哭的直噎氣，哪怕是現在和虞鹿鹿在一起，小身體也是抖個不停。

虞鹿鹿拍著他的背脊，「寶寶，媽媽在呢，不要害怕~」

糰子癟著嘴巴，眼裡蓄了一大包淚，視線看到沈羨的時候，蓄著的淚瞬間掉了下來，糰子朝沈羨伸出手，「叭叭……」

沈羨心中的柔軟被刺痛的厲害，二話不說將他抱在了懷裡，親吻他滿是淚痕的面頰，「不哭，我們沒走，就是去買了一些東西。」說完提起手裡的水煮蛋，「你最愛吃的。」

糰子抽泣著接過，「叭叭，撥~」

沈羨，「好。」

等糰子的情緒穩定下來后，虞鹿鹿和沈羨帶著他下樓。糰子坐在沈羨的胳膊上，攬住沈羨的脖子，好奇的看著四周各色的小吃攤。

虞鹿鹿見他這幅饞嘴樣，笑了笑，「很辣的，等你大一點我們再吃。」

糰子眨眨眼睛，「寶寶不能吃嗎？」他盯著虞鹿鹿帽檐下的眼睛問。

虞鹿鹿，「嗯，是啊，醫生叔叔說過了，吃這些東西會拉肚子的，到時候就要去醫院給醫生叔叔刺屁屁。」

一句刺屁屁瞬間勾起了糰子慘痛的過去，立刻嚇得小屁股一緊，那動靜成功的引來沈羨滿是笑意的眼神。

「誒呀，好可愛的奶娃娃。」一句方言傳來，三人同時朝著對方看去，是剛才他們買水煮蛋的阿姨。

虞鹿鹿拉著糰子的手，「寶寶，叫奶奶。」

糰子雖然怕生，但還是乖乖的喊了一句『奶奶』。怯生生的模樣看著十分乖巧可愛，把阿姨看的一陣心花怒放，到最後還免費得到了兩塊甜餅。

糰子抓著甜餅小口小口的咬著，視線停駐在阿姨手邊白嫩嫩的豆腐花上。

沈羨問，「想吃嗎？」

糰子靦腆的點了點頭。

沈羨看向虞鹿鹿，「那我們先點碗豆腐花吧？」

白嫩的豆腐花看著新鮮水嫩，佐料和蔥花點綴在豆腐上既好看又又有食慾，虞鹿鹿，「我也來一碗吧，你要嗎？」她問沈羨。

沈羨，「好。」

虞鹿鹿轉頭和阿姨說了一聲。

阿姨，「行，一共三碗嗎？」

虞鹿鹿，「嗯，再來兩塊甜餅。」

三人坐在不大的餐桌上，糰子好奇的四處張望，偶有路過的行人都會好奇的看著這個帶著點不一樣顏色的娃娃。

阿姨動作很快，豆腐花和甜餅陸續上桌，這次虞鹿鹿沒有喂糰子，全程都由沈羨這位奶爸來操作。不過奶爸照顧的不錯，熱騰騰的豆腐花在送到糰子嘴裡之前，自己都會先試好溫度。

虞鹿鹿笑看著，心裡暖暖的。

「親娘，我想吃豆腐花。」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忽然傳來，她說的是方言，親娘在當地指的便是奶奶的意思。

三人看了過去。

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女孩正拉著阿姨要豆腐花。

阿姨，「好，現在人多了，你先站我這兒吃吧。」

女孩很懂事，點頭應了。

虞鹿鹿看了下四周的位置，基本都坐滿了，「不介意的話，來我這裡吧？」

阿姨和女孩望了過來。

女孩看看親娘，在親娘的示意下朝虞鹿鹿走來，隨後道謝坐下。她身後還有個書包，看著沉甸甸的。

沈羨一開始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沒有看到糰子，如今一個奶油的藍眼睛粉娃娃忽然出現在眼前，她好奇的看了好久。

糰子正一口接一口的吃著爸爸餵食的豆腐花，身邊乍然出現的大姐姐一個勁的盯著自己，他害怕的朝沈羨懷裡縮了一下。

虞鹿鹿和沈羨對視一眼。

沈羨，「糰子沒有禮貌啊~」

糰子抿了抿嘴巴，又瞅了一眼面前的大姐姐。

女孩一點也不怕生，對著糰子笑著，咧出一口白牙，「小弟弟好可愛。」

糰子盯著大姐姐的笑容愣了愣，依舊沒有開口。

女孩問沈羨，「我能碰一碰他嗎？」她本來是想抱抱的，就像抱自己的弟弟那樣，可是糰子坐在沈羨的懷裡，像個瓷娃娃，她不太敢抱，所以就只能小心地摸一摸了。

沈羨低頭，「姐姐問你可以嗎？」

糰子瞅瞅沈羨，再瞅瞅虞鹿鹿，最後看向面前的大姐姐，雖然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小嫩臉朝著大姐姐的方向遞了遞。

女孩的心臟都提了起來，面前的粉娃娃實在是太可愛了，她小心翼翼地在糰子臉上碰了一下，倏地瞪眼，「軟軟的！」

虞鹿鹿在旁看的直樂。

糰子好奇的看著女孩，也跟著朝她伸出手。

女孩不解的盯著他。

糰子一本正經，「寶寶也要碰碰你。」

女孩眼睛亮了，果斷的向前傾去，將臉遞到了糰子手邊。糰子碰了下大姐姐的臉頰，忽然笑咯咯的咧著奶牙，「軟軟的！」

沈羨見狀將糰子放在地上，糰子沒有發覺，逐漸走出了沈羨的保護圈，和面前的大姐姐玩到了一起。

兩個娃娃的笑聲就像教堂里最美的音樂，虞鹿鹿原本笑著的面容逐漸消失，眼眶紅了。

沈羨握住了她的手，「豆腐花要涼了。」

虞鹿鹿吸了下鼻子，「嗯。」她摘下口罩勺了一口。

此時阿姨的店裡已經做了很多客人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說著一句不太流利的中文，「麻煩，請給我，一碗，豆腐花。」

阿姨盯著這位最近時常來的熟客，「還是打包帶走不？」

男人，「是的，請不要，放香菜。」他的聲音很沉穩，面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阿姨笑了，「成嘞，沒問題。」

男人等待的時候下意識的朝店內看了一眼，隨後落在了正在玩鬧的女孩身上，清脆的童音乾淨歡樂，稍稍洗去了身上的陰霾。直到他看到了奶呼呼的糰子，視線微頓，隨後是被沈羨遮掩住后慢慢探出身的虞鹿鹿，她帶著鴨舌帽，口罩半掛在耳邊，雖然只有半張臉，卻精緻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男人的目光怔住。

「先生，你的豆腐花好了。」阿姨喊了幾句，面前的男人始終都不吱聲，聲音大了幾分，等到店裡的人都看過來時，男人才回神。

虞鹿鹿好奇的朝門外看，立刻就對上了那雙深邃的墨瞳。他穿著褐色的風衣，修長的風衣雖然寬大卻依舊遮不住他高大完美的體型。虞鹿鹿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應該不是鎮子上的，不是簡單的因為他不太清晰的中文，而是因為他下意識收斂起來的凌厲的氣勢。這氣質莫名的讓她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沈羨見她看著門口，也跟著掃了一眼，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就這麼對視了。

虞鹿鹿問他，「你認識？」

沈羨，「不認識。」說話時，他又重重的看了眼對方。

虞鹿鹿看看淡漠的沈羨，又看看那人，眉梢微挑，難怪她覺得有些像，這人在氣質上不像別人，倒是像沈羨。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對方很快就走了，阿姨趁著不忙了，就過來找女孩。女孩的名字他們已經知道了，叫嬌嬌。

嬌嬌拉著阿姨的袖子，「親娘，我喜歡這個小弟弟。」

此時的糰子和嬌嬌分外親切，兩人坐在一張凳子上，不過因為椅子沒有靠背，沈羨的一隻手始終放在糰子身邊以防不測。

阿姨點了下嬌嬌的腦袋，「喜歡也不是你的！」

嬌嬌嘟著嘴巴一臉犯愁，像是在想怎麼才能把糰子留在身邊才好。

這對話很是可愛，尤其是用這種熟悉的，尾音有些婉轉的方言說出來，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切。

糰子勺了一勺豆腐花放到嬌嬌碗里，奶聲奶氣的說「姐姐~吃豆腐花~」一句姐姐從糰子嘴裡，倒像是短了音的傑傑，奶著舌頭說話可愛勁兒十足。

嬌嬌親了親糰子的臉頰，「謝謝糰子！」

一頓豆腐花吃的你來我往，等到離開的時候糰子還掉了幾滴金豆子，嬌嬌也是淚眼汪汪。

孩提時的友誼虞鹿鹿已經淡忘了，但是看著兩個小傢伙依依不捨的樣子，她還是看的挺想笑又挺感動。於是虞鹿鹿給了個聯繫方式，以後離開這個鎮子了，兩個孩子還能視個頻聊個天。

回去的路上是虞鹿鹿抱著糰子的。

糰子趴在虞鹿鹿肩膀上看著清澈的天空，正在欣賞上面數不清的繁星。

虞鹿鹿問糰子，「寶寶，你喜不喜歡嬌嬌？」

糰子也不看天空了，立刻點頭，「喜歡~」

虞鹿鹿，「其實你能見到很多和嬌嬌一樣可愛的姐姐和哥哥的。」

糰子眨眨眼睛，表示不明白。

虞鹿鹿，「那裡叫幼兒園，也叫學校，有很多像嬌嬌這樣的，只要糰子想去，糰子就永遠都有喜歡你的哥哥姐姐。」虞鹿鹿和沈羨一直觀察著糰子的表情。

糰子微頓，「那爸爸和媽媽也會去嗎？」

虞鹿鹿彎唇，「白天的時候糰子和喜歡你的哥哥姐姐在一起，晚上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會去接糰子回家。」

糰子看了下身邊雖然沉默卻一臉同意的沈羨，他認真的想了一下，終於點頭，「寶寶喜歡嬌嬌姐姐。」

虞鹿鹿親了下他的臉頰，「媽媽的寶貝最棒了。」

三人回了旅店，虞鹿鹿幫糰子洗了澡后，也順便自己打理乾淨了。等到沈羨出了浴室后，母子二人外加一條柯基已經在偌大的房間里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

一場遊戲玩到最後，剛洗過的澡等於白洗了，最後糰子和虞鹿鹿重新又洗了一次。

等虞鹿鹿抱著糰子出來后，糰子趴在虞鹿鹿身上，視線瞄著正在看電腦的沈羨，忽然喊，「叭叭~」

沈羨抬頭，隨後就看到了正在朝他招著小手的奶糰子。

渾身濕漉漉的奶糰子，眉頭微皺，小奶膘坨在臉頰上，正擺出一臉他想做大事的表情。還別說，怪可愛的。

沈羨配合的合上電腦，朝她走來，從虞鹿鹿懷裡接過他，掂著他的小屁股，「怎麼了？找爸爸有事？」

糰子在他懷裡蹬了下腿，沈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很配合的問，「要去哪裡？」

虞鹿鹿在旁好奇的看著，這小傢伙又想整什麼花樣？

糰子朝著床的方向劃了划手臂。

於是，沈羨就將他放在床上，糰子的小腳一接觸到被鋪的時候，咚咚咚的小跑到床頭，然後一屁股坐在中央，看向沈羨和虞鹿鹿，怯生生的問，「寶寶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嗎？」

虞鹿鹿心口一窒，提氣，「當然可以！」

糰子咧著小奶牙，率先躺在了中央，空出了身邊的兩個位置。

虞鹿鹿躺在糰子的左邊，一手攬住糰子的小身板，在他臉上親了又親。對不起，媽媽讓你受苦了。

沈羨垂下眼瞼，遮住了眼眶裡那一絲熱意，關了大燈后，房間瞬間暗了下去，只有床頭一盞暈黃的檯燈。他走到床沿，在糰子的右側睡下，長臂將虞鹿鹿還有中間的糰子緊緊抱住。

偌大的雙人房裡，一張床上灑滿了銀色的月光，而另一張上，不僅有檯燈下溫馨的光亮，還有三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糰子的兩隻手分別抓住爸爸媽媽的衣角，緊緊地握住。開心的咧了下嘴角，甜甜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