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看著被宮女扶著的宜佳，笑了笑，真是，皇宮如此之大都補不齊她缺的心眼兒。晚上太后的人過來說不用過去請安了，我們連晚飯都沒吃一覺睡到大天亮，娛樂真的能減壓，感覺真箇人神清氣爽的，這還是我第一次起到宜佳前頭兒，在大廳了等了她一會兒，一打眼見她從裡屋出來，整個還喜氣洋洋著呢。「行了，就還沒醒呢」「醒了醒了，走，太后該等咱們了」去的時候發現皇上也在，可能今天不用早朝。這傻孩子不上班也不知道睡個懶覺，又一想自己，一無業游民不也早著的嗎。「這幾個丫頭昨兒都幹什麼去了，才一個下午不見，你看這臉上紅光滿面的，昨兒都撿錢去了啊」坐對面的宜佳和安寧相對一笑。昭慧回答「太后說笑了，不過是我們幾個姐妹喝酒說笑」「看來真是不待見我老太婆了，自己樂得很。」宜佳笑道「誰說的，皇祖母是昨天剛巧沒趕上」「算了，你們的玩意兒我也玩不來，老嘍」康熙說道「你們幾個真是本末倒置，本是進宮要陪太后的，這可好，自己玩高興了」宜佳又開始撒嬌「皇帝哥哥是最孝順的了，皇祖母哪瞧得上我們啊」康熙笑道「皇祖母都把這丫頭慣壞了，你看看，自己玩了還有理了」「那宜佳給皇帝哥哥講個笑話賠罪好不好」當然，宜佳這人心裡存不住事兒，昨天的笑話又雷倒了一群人。每天行程不變，請了安出來宜佳說要回去再睡會兒，宿醉可真是難受，我笑她總是缺根筋。回去坐了會兒，天氣太熱，就換了件衣服，挑了件淺色襯衣，青蓮色緞織折枝花卉比甲，衣服色彩明麗而不濃膩。夏天還是穿的淺點防晒。因為只是做客宮中，太后對我們的衣著服飾沒什麼特別要求，穿的也都是自己帶的衣服。至於盛行的大拉翅其實是在清代晚期，光緒、宣統年間,清宮后妃才風行的頭套式，頂發梳成圓髻，腦後發呈燕尾式。不過宮裡繁複的頭髮還是很繁複的，珠簾玉墜，既丑又不方便，頭重腳輕。平時在家雲恪只是簡單的給我梳個兩把頭，挽了幾道小髻。反正在宜佳這裡，就讓丫頭把頭飾給我換了，挽了幾個小辮，只在兩髻對稱鑲上柳絮點翠簪花。鬢角金青石簪。夏天我尤愛青綠色，這種顏色總能讓我心情好點。宮女說我這樣清淡的打扮確實好看，我笑說本小姐那也是宮外一枝花，都是宮裡給埋沒了，逗得她半天合不攏嘴。天氣熱就看不進書，我現在已經是打坐的水平了，本來生性就懶散，坐在榻上看著香爐里的煙也能自己玩一下午，過來午時突然坐不住了，急切地想出門，想著這會兒大家都是在午睡，應該沒什麼人，我就自己出來了。以前心情不好逛逛街，買買東西就舒服多了，可現在是出來了，可還是憋得慌。和現代的故宮相比，皇宮的空氣里都混著威嚴，處處有人盯梢，一大群人擠在這狹小空間了，都快出不了氣了。走著走著就找不北了。嘆了口氣「是個文盲也就算了，還是個路痴，前途無望啊」看見樹下趴著只小狗，我認得是太后養的那隻，我蹲下摸了摸它的毛，可能是擾了好夢，它突然扭頭叫了一聲，嚇得我一聲尖叫，差點坐地上。我瞪了它一眼，哼，你主人牌大，我不揍你，轉身就走了，這隻狗又追了上來在我腳邊打轉。我頗為鄙視的斜眼看著它「追什麼追，不是想咬我嗎，你當我什麼啊，想甩就甩，想好就好，你不是讓我滾嗎，我滾了，現在又讓我回來，不好意思，滾遠了。」它舔了舔我的鞋，我又蹲下來，傾耳過去「什麼，說大聲點」這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我一臉嬌羞地低下頭「你說你喜歡我很久了？我，其實，一開始，我，哎，跟你說了，我也挺的喜歡自己的」小狗吠了兩聲，我又往它身邊靠了靠，聽了會兒，我猛地站起來，單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它「什麼，你要搶親，你以為你一貴賓長得帥就得瑟了，這年頭帥有個屁用，搞不好還不是被卒子給吃掉。還一哭二鬧三上吊，瞧你那德行，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娘啊，誰都得寵著你，你說上吊我就得哄著啊。我還真告訴你，這幾天我特別憋屈，早想找人吵架了，你算撞槍口上了。看什麼看，不相信啊，跟你說了也沒事兒，在公共場合，我往往選擇做斯文人，但在私底下我經常有辱斯文。」棕毛貴賓仰著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我自娛自樂也玩的開心。幾聲低笑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扭頭一看，笑的花枝亂顫的是康熙，都快站不穩了，錯過去一看後面還跟著福全。我當時立馬就覺得自己死了一次，愣了半天才想起來是趕緊請安。康熙笑完了，「你一個人樂什麼呢，跟狗還叫起勁兒了」「我，奴婢無聊，在逗小狗呢」我低頭回道。「我看朕要是不來，你揍它的可能都有」「……不會真揍，我就是說著玩的。」以前見了他總是怕，可能是在太后這兒天天見習慣了，就把掉腦袋這回事兒放後面了。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心情「是挺好玩的，既然你喜歡這隻狗，以後就替太后養著」什麼，我又降職狗保姆了，其實，我沒那麼喜歡它。「是」「走，是不是又迷路了，走這皇宮有那麼難嗎」大帝果然是大帝，只不過我想說這次是真的。我一聲不吭的跟到了慈寧宮門口，想著直接繞道進我們的小院得了，康熙停了下來，我琢磨著他又怎麼了。「以後經常就逗逗狗，我看它玩得挺高興的」這人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陪完了你們大人物還得陪狗，我還不高興呢。我低著頭偷偷別了他一眼。「……前幾天進貢的，賞你了。穿的這麼素慈寧宮虧待你了？」我手裡多了個簪子，青綠色玉石的繡球花，我臉刷的就紅了，心跳的厲害，怎麼突然送我東西，我長著么大還沒男生送過我東西。還沒來得及謝恩，康熙就急急的走了。我站了一下，低頭等他們走遠了才轉身回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回到物屋子的時候竟發現有些氣喘。「小姐走這麼急幹嗎」丫頭隔過我往後看來看，我說天太熱了，跑回來的。宜佳還沒醒，小丫頭問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敷衍地笑了笑就回去躺著了。我躺在床上心神不寧，一個勁兒地來回翻。眼睛一不留神就瞄到了裝繡球花的盒子。感覺那裡擰巴擰巴的。中飯的時候起身，剛好碰上從外面回來的宜佳。「福全哥哥回來了在太后那兒用膳，給我帶了好多玩意兒呢。」後面幾個宮女抱著盒子跟進來。「是嗎」「誒丹青你還沒見過福泉哥哥。」「吃飯，中午睡起來再玩兒」宮女魚貫而入，擺好了桌子，因為上午不太順，心裡一直堵的慌，沒什麼心情吃。「怎麼了，都不見你動筷子」「沒事兒，你吃。」「就我們倆，想吃什麼讓廚房做唄」「吃了睡，睡了吃，哪有那麼胃口，你吃別管我」「行，那你餓了再讓丫頭給你做，慈寧宮這點做好了，要是別宮過來時間可就只能吃點心了」「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