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開幕式

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話之一，就是「我上我也行」。雖然不排除有些人能夠成功打臉。但事實上，現實生活中，更多說出這句話的人卻是被反打臉。

沒有任何一個行當是你上你也行的，皇帝作為一個帝國的最高領導人，更是如此。當然，或許有例外....

太上皇！

當太上皇或許是最舒心的了，不必承受任何壓力，論身份地位自然是大唐第一位的，誰都惹不起。

李承乾雖然是皇帝，但他也惹不起太上皇。秋風陣陣，卻依然要等候在洛陽城門前，等著皇帝的隊伍過來。

遠遠的能看到一隻車隊正在行駛過來，當這支車隊的樣子徹底呈現出來以後，李承乾不由得捂住了額頭。

太囂張了！天知道太上皇在嶺南拿到了多少好處，連金鑾駕都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金鑾駕，車體都是貼著金箔的。至於程咬金等人，披頭散髮的，在明盔亮甲軍隊的包圍下，簡直像是被活捉的土匪。哪還看得出一點國公的樣子？

好傢夥，這一次放他們出去，真是徹底鬆開了韁繩啊。

朝陽的光輝照射在金鑾駕的金箔上，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就是馬車前面的儀仗，都是嶄新的，看力士渾身的汗水，就知道多半也是純金的，至少也是稍微空桿的純金。

這哪裡是旅遊歸來，分明是打劫歸來啊。可憐的嶺南家族，掠奪了大食富饒的沿海土地，結果回到自己的土地上，還要被太上皇打劫。

馬車終於停在洛陽城門前，李承乾上前行禮道：「一別經年，不知父皇母後身體可安康？」

至於李夢宇，早就迫不及待的上車，拉車門帘了。

車廂的門帘打開，露出來滿臉笑容的太上皇和太后，還有一個面帶尷尬，手裡抱著孩子不知所措的徐惠。

見徐惠要把孩子遞給太后還禮，李世民說：「他雖然是皇帝，但也是晚輩，你受他禮數沒關係。」

說完，李世民看了一眼已經撲在長孫懷裡撒嬌的李夢宇，回過頭來對李承乾說：「朕身在嶺南，聽說你在長安，削掉了皇族爵位今後的封邑。恰巧朕又多了一個孩子，只能給他弄點傍身錢，這可能是你最小的弟弟了，你可不要掂心他這點錢哦。」

對於皇帝的誅心之言，李承乾早就見怪不怪了。這是獨屬於太上皇打招呼的方式，別的父子久離見面，都是好好問一下平安，就他總是拿誅心之言當開場白。

不用說，徐惠很幸運地獲得了龍種，還旗開得勝地生了一個男孩。這就很好啊，說明太上皇的身體還是挺不錯的。原本歷史上後期他沒有子嗣誕生，多半就是吃什麼仙丹吃出來的。而原本苦命的徐惠，如今得到了依靠，就算太上皇去世，也不至於一心尋死了。

至於這些「打劫」嶺南家族的錢財，則是應有之意。

作為皇帝，李承乾沒辦法背信棄義，就算知道嶺南家族只是拿出來冰山一角送給自己當上貢，也沒法再開口討要。而太上皇守在岸邊，對他們的收穫堪稱了如指掌，自然能獅子大開口。而嶺南那些家族，對於擁有一萬精兵護衛的太上皇，也只能獻上財寶博取他老人家一笑。

從李澗的手裡接過輪椅，推到馬車邊，李承乾笑道：「兒臣是當哥哥的，自然不會搶弟弟的東西，父皇放心好了。您回來的正是時候，明年春年花開，長安將會舉辦一次運動會，號召天下各國精英同台競技。您觀賞了這一次的比賽以後，再繼續旅遊也不遲啊。」

拄著助行器走到車廂外，側身坐下，然後一點一點挪到馬車邊，在李承乾道攙扶下，李世民轉移到了輪椅上，這麼簡單的一個過程，就讓李世民出了不少的汗。

股骨頭壞死啊，看樣子，太上皇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不過，李承乾並不打算勸他，如果丟掉皇位以後，再失去四處遊玩的權力，這個任性的老傢伙，會自己把自己逼瘋的。

跟太上皇不一樣，長孫雖然也上了歲數，但是看起來身子很是硬棒，甚至把李夢宇給抱了起來，打算把他抱進城。

不去打擾祖孫的樂趣，李承乾推著輪椅進了洛陽城。

如今的洛陽城，就像是長安的翻版，才進城門，映入眼帘的就是街道左右兩家銀行。來洛陽的人，大多都是商賈，而商賈必定進入的銀行，自然選擇了離城門最近的位置。

除了洛陽皇宮還是以前的樣子外，外面基本上都大變樣了。圍繞著東市西市，一些跟長安一樣的高樓已經起來了。

見皇帝在看著自己，杜荷急忙拱手說：「陛下放心，這樓是微臣下令建造的，所有權也在朝廷手裡，至於售賣所得的利益，戶部都有記錄的。」

見杜荷這麼說，李承乾才鬆了一口氣。最怕的就是制度中出現漏洞。商人們可是一群純粹的人，洛陽在地理位置上僅次於長安，一旦洛陽的土地開發權被他們拿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洛陽建造成為遠超長安的超級都市。而朝廷為了保持自己的威嚴，只能沒日沒夜的建造長安城。

如此一來，就成了惡性循環。最後，不管是長安敗退還是洛陽敗退，都沒有好果子吃。沒有外患的時候就內戰，這是幾千年來中華民族都改不掉的壞毛病。

洛陽的巨大變化，顯然讓李世民有點不適應，路過一家糧店，見裡面門可羅雀的樣子，忍不住問杜荷：「朕一路過來，就見到了這一處糧店，可為什麼，沒有多少人？朕看這家店鋪的糧價，並不高昂啊。」

杜荷看了一下糧店，發現是自己家的，只好拱手說：「回稟太上皇，這家店是微臣家裡開設的。如今，洛陽城中除了富商，就是世家子弟，平民已經很少了。因為糧價不高，所以好多富商家裡都是報出本家一個月，甚至半年的糧食用量，然後直接囤積起來的。

至於平民百姓，基本沒有購買糧食的。所以，如今糧店每個月只要往固定的客戶家裡送糧食就好了。除此以外的時間，糧店基本沒什麼可以做的事情，所以就成了太上皇您看到的樣子。」

李世民疑惑道：「什麼時候糧店開始往客人家裡送糧食了？朕記得以前可沒有這個規矩吧。」

聽到李世民的疑惑，不只是杜荷，李承乾也笑了出來。

拱拱手，杜荷道：「太上皇有所不知，如今生意不好做啊。就像是糧店，如果你不把糧食送到客人府上，客人完全不必選擇糧店啊。他們如果租車到城外農戶家中採購糧食，價格要低很多。

不僅是糧店，現在有些酒樓也開始給客人府上送菜了。客人喜歡某家酒樓的招牌菜，不喜歡家裡廚子做的，就會命家丁前往訂餐，酒店的小二會在確保菜品還溫熱、或者帶著半成品到客人家裡加熱。

不管是送糧食上門還是送菜上門，收費都比平時貴一點，但是，為了方便，客人也願意多花這些錢啊。」

聽了杜荷的話，李世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至於李承乾發笑，則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職業。

外賣員啊，外賣員的工資哪裡來的？不都是客戶付出的？算一下，商家必須要獲得利潤，平台必須要獲得利潤，騎手還要工資，所以這一切其實都是消費者買單。

明明外賣平台上的東西價格都超出實際價格，為什麼客戶還會選擇？

就為了省事兒！

不只是外賣，還有一些智能設備，可能只是一個手機控制，就比正常的設備多出幾倍的價格。這幾倍的價格中，誰都知道有多少的「智商稅」。

但是，當客戶明明知道但還是要為了懶惰付款的時候，「智商稅」，也就不是智商稅了，應該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社會的進步，其實就是人雙腿的退化，人們將會為了懶惰，無所不用其極。而要是一些大商人瞄準了外賣行業，估計很快就要出現丑團和飽了沒了。

這就又體現出了賺錢行業中最為人所不齒的一個行當——中介。中介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聯繫賣家和買家，自己躺著賺取差價就好了。雖然這種行為為人所不齒，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的出現，確實是促進了「懶惰界」的進化。

遇到了自己最感興趣的東西，李承乾難免的多想了一些，以至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隻手推在糧店的欄杆上，回過頭，只見太上皇和杜荷都吃驚的看著他。

尷尬地笑了笑，李承乾道：「剛剛兒臣心有所想，差點害了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李世民搖搖頭說：「你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朕早就見怪不怪。說說，你想到了什麼？」

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不能說，李承乾只能說：「兒臣聽到了杜荷的說法，想起了長安目前交通堵塞的問題，看樣子，修建環城路、設置公共馬車是必然要進行的事情了。」

李世民驚訝道：「朕才離開這麼一段時間，長安就這麼多人了？」

李承乾苦笑道：「您是沒看見朝廷公告頒布時候的樣子啊，那真是人潮人海，相信過不久，洛陽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今天因為您回來，洛陽被限制了出行，否則，這條街道上也應該人挨人人擠人的。」

李世民懵懂的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街道，李承乾趕緊過去推動輪椅，朝著西市前進。

西市不是中街大道，所以並沒有限流，不過當熱鬧的西市看到千牛衛出現的時候，還是立刻清靜了下來。千牛衛出現，代表不是皇帝皇后就是太上皇太后出現了。

沿路前進一直到一個店鋪的攤位前，李世民拿起一個酒器看了一眼說：「金子的，看樣子有點年頭，樣式不像是大唐和周邊國家的，應該是來自西域。」

攤位的掌柜的拱手道：「太上皇明鑒，這確實是西域一個叫克羅埃西亞的國家，皇室的用品，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小國，但是他們皇室的東西，還值幾個錢的。」

打量了一下掌柜，李世民好奇道：「聽你的聲音，像是河北人，你售賣這些西域的器具，可是親自去了西域？那個什麼呀的國家，雖然不入流，但也是一個國家，他們皇室的東西你也能搞得到？」

看了一眼皇帝和目露好奇之色的太上皇，掌柜的趕緊吩咐夥計去準備桌椅熱茶。他看得出來，太上皇是準備聽長篇了。

「回稟太上皇，這些器具的確是草民親自取回來的。從大唐到克羅埃西亞，雖然路途遙遠，還需要準備好多的舌人，但是，跟前些年相比，期間卻不知道容易了多少。

自從大唐舉世攻唐結束，特別是大食人被一頓收拾以來，咱們大唐的百姓，只要去了外國，那就自動成為這個國家的貴族。整個國家，哪怕是皇室成員，都不敢無端對大唐人不敬。

更何況，草民也不是去巧取豪奪的，來自大唐的各種暢銷貨物，只要出了大唐的國門，基本上每經過一個國家，利潤就能增長許多。您或許不信，這個金杯，是草民用幾包大唐的湯藥換來的。不只這個金杯，克羅埃西亞皇室還贈給了草民很多的好東西，以報答草民對他們皇女的救命恩情....」

眼見太上皇跟商人開始討論起來，李承乾只好派遣張贇先把太后等人帶回洛陽皇宮安置。

這個商人說的不是瞎話，現在大唐人出了國門，自然而然的就能擁有當地的貴族身份，這是萬國大會上，他刻意跟那些國王之類的講明白的。或許他們可以玩一手死無對證，但是，一旦事情敗露，等待這個國家的，將會是徹底地滅絕。

「滅絕」這個詞，不管怎麼翻譯，都有它的威懾力。大食的倒霉，正好證明了大唐有能力對任何一個國家發起打擊。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一條威懾，大唐的商人也是各國歡迎對象。因為大唐商人的信譽還是很有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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