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夜酒交心
「這是怎麼了?鬧哄哄的搞什麼?」剛接近駐軍營地,天色已經大亮,按理正常情況來說,這個時候都是大多數山賊剛剛起床,吆喝著造飯,晨練什麼的,可是聽到的動靜和看到的些許慌亂顯示,駐軍營地好些出了事情了。
「趕緊去找素馬大師。」溫馬頓時有些著急。
「什麼情況?大家都在慌亂什麼?」胖公子緊走兩步,逮著一個小隊山賊里的嘍啰詢問道。
「周頭領,昨夜有人散播謠言,說是我們對付不了霜雪大軍,號召聚集的百姓趕緊逃命,然後有不少人好些有預謀,製造混亂以後,朝我們封鎖的寨門外亂沖,想逃跑。素馬頭領這不就安排咱們到處逮人。」被拉住的嘍啰倒還是口條利索,說明了真相。
「恩?你們先去忙吧。」胖公子頓時眉頭一皺,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來。
「有人使壞?難不成是霜雪國也派了姦細卧底什麼的潛伏到我們這邊來了?」唐果也覺得不對勁,大膽猜測道。
「不太可能,八九不離十,是城中那些想逃命的富商乾的,還記得嗎?昨天來找我們的那個海富士,難保這城中想跑路的就他一個。果真是有錢人惜命,拿這些平民百姓做棋子製造混亂,然後自己趁亂想跑。」溫馬約加思索后道。
「哎,真是難。你說我們廢寢忘食冒著丟小命的危險來這裡對抗霜雪大軍,這些人倒好,不能幫忙就算了,還凈給咱們添亂。」唐果頓時感覺心情煩躁。
「人心向來如此。」溫馬順帶的回應一句,當先朝素馬大師所在的駐軍大營跑去。
「你們怎麼才回來?出了什麼事情了?」駐軍大營,素馬大師貌似也是一夜未眠,遠遠看到奔來的幾個年輕人,頓時著急詢問道。
「素馬大師,你安然無恙就好。咱們進去說。」溫馬當先躬身見禮后,伸手示意素馬大師進營。
一番道盡,素馬大師也陷入愁苦之中。
「等吧。倒是這些搗亂的人,抓起來關了還是怎麼說?」胖公子煩躁道。
「那個海富士真給他跑了。混亂剛起,到處都是慌亂的百姓,好在是我壓根沒睡,營地里留守的人都派出去安撫百姓了,無法顧及城門嚴守,這海富士的住處我後來叫人去看,已經人去樓空了。跟著跑的還有幾個本土的掌柜東家什麼的,做些柴米布藝生意的人。」素馬大師道。
「踏馬的,千萬別讓我再遇到這狗賊,否則我非活剮了他。」胖公子難得的兇狠道。
「得了吧,這種馬後炮的廢話有意思嗎?」唐果有氣無處發泄,當即懟在了胖公子身上。
「距此十里地,韓沉帶了四萬人等著了,咱們不能鬆懈,等下送個信過去再囑咐下,讓他們時刻盯著雁寒山方向,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立馬想盡辦法接應搞兄弟。咱們幾個也一夜未眠,輪換休息,都這麼耗著,真要是有什麼事兒咱們也沒那麼多精力折騰了。」溫馬見氣氛有點暴躁,立馬轉移話題,並寬言眾人,該休息的休息。
「我先看著吧,你們奔波一晚上,比我累,先去休息。」素馬大師臉色沉靜,見多了風風雨雨,好歹也是一把年紀了,倒沒這些年輕人這麼狂躁不安。
「有勞素馬大師了。」溫馬躬身回答。然後拉扯著幾個年輕人抓緊時間去休息。
微風過境,田野里到處是農忙耕種的百姓,農舍散落間,炊煙繚繞,一副世間安好。
遠離霜雪的冰天雪地后,第一次親眼看到那些書中描寫的中土鄉野,瑟妮大開眼界,心情也變得明朗了許多。騎著一頭驢子,頭戴一頂斗笠,腰間掛著一個葫蘆酒壺,很是逍遙自在優哉游哉的朝著鳳陽國前進。
「煙雨江南,果真是人間盛世。」瑟妮再一次的感嘆道。從雁寒山一處密道離開以後,瑟妮一路南下,舟船車馬,已經是行進了近十日,所過之處,從冰天雪地的荒涼,漸漸的天地間變得生機盎然起來,這讓在霜雪之地長大的瑟妮幾次三番的生出感嘆,生活在這樣的天地,該是多麼的幸福啊。
誰會想到,驅雄兵十萬壓境雁寒山的霜雪女王,會是這個看上去年級不過二十齣頭的女子呢?而去,她遠離了她的軍隊,來到了中土大陸的縱深內地。或許,她早就已經盤算到了,齊雲國不可深信,說好的一起行動攻打臨海國什麼的,不過都是相互試探的意味,所以,雁寒山城堡,十萬大軍從霜雪大陸出來了,足夠表明霜雪一族攻打臨海的態度了。但是,真要打起來,得看齊雲國什麼時候有真正的誠意行動了。最起碼,瑟妮不會做出頭鳥,替人衝鋒,到時候再被人坐收漁利。這樣的事情,齊雲國的雲傲天能想到,她瑟妮也不傻。
所以,趁此機會,前往一直就想探究個明白的中土,豈不是大好時機?這一南下,瑟妮真是感嘆自己這次的決定非常正確,臨海國雖亂,州府郡縣之間,也多庸碌昏官,可是這方土地實在太過養人,百姓們大多數只要不起戰事,基本都足夠養活。可是,霜雪之地呢,常年冰雪,幾乎寸草不生,就算是沒有戰事,霜雪一族無時不刻都在生命邊緣苦苦掙扎。
「待有一日,揮軍到此,霜雪一族能再次踏足,安生,真是好啊。」瑟妮的心裡,更加的堅定了這個信念。是的,這不是單純只是個希望,期許,而是,信仰一般需要堅毅下去的信念。讓霜雪一族,重新踏足這片美好的土地,像久遠的歷史中曾經生活在這裡的先輩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樣的畫面,想想,就讓人內心裡充滿了力量。
瑟妮已經行進十來日,已然要進入鳳陽國。即將進入她的視野的,是一個更加恢弘的國度,在鳳陽國,有財富通天下的周家,有盛名天下的太極學院,反而是鳳陽國的國軍蘇家王朝不那麼惹人注意。是的,主宰鳳陽國疆土的皇族一脈,正是姓蘇。當代的鳳陽國國君,蘇木天。而蘇家,論錢財商賈,拼不過周家,論學識通達,遠不及太極學院,可是就是這個蘇家,穩坐鳳陽國王朝數百年,財商之道,有王府唐家支撐,賢達文臣一脈,有溫氏三傑,其中最小的一個孫子輩溫馬,就入學了太極學院。而武功軍事,則是有蘇家悍勇的大將軍蘇木秋。
謀圖已經開始布局,就等著提筆勾勒。
霜雪女王瑟妮千里奔波進入中土想南下,搞小言夜行潛伏雁寒山摸清敵情,可是,諸葛丹楓此刻想的是,如何保住煙台鐵旗城。雨夜之戰,過多的僥倖和兩個敵方不明就裡的倉促行事,讓諸葛丹楓有了取巧致勝的機會,可是,這一戰,戰損數據來看,齊雲亂軍根本無傷根本,號稱十萬大軍的齊雲亂軍,怎麼也還有接近九萬餘人。而臨海王朝海慶龍派來的所謂先鋒軍,一萬之數,折損數千人馬以後,已經撤出了煙台,去向暫時未知。可是,歷陽郡,還有窺視著搞言大師人頭的後援人馬,王嚴封,王家將門當代的傑出人物,一旦他代領人馬殺到,這鐵旗城又將如何前後夾擊中求得一絲絲的生機呢?
鐵旗城在經過一場夾縫求生的血戰後獲得了短暫的安寧。雨水沖刷著大地,匯聚成流,從高到底循著軌跡越來越湍急奔向東海岸。諸葛丹楓的營帳里,燃起一盆炭火,火苗已經熄滅,紅火的木炭散發著令人舒服的溫暖,在這個春寒輕透的濱海之地,格外讓人覺得有安全感。小飲一口本地的茉莉花茶,清香爽口,讓人更加的覺得,如果不是這戰事煩人,這雨後的春夜定是一個舒適的閑散時光。
「喝點?」搞言大師帶著一壺酒,身後跟著一個天機宗的子弟端著一餐盤下酒菜走了進來。
「也行,不過我素來不怎麼飲酒的。」諸葛丹楓自律性極強,說是素來不怎麼喝酒,其實是真的就滴酒不沾,他始終認為,喝酒會令人頭腦失去清醒。只是這邀約喝酒的人是搞言大師,不好直接強硬拒絕,所以才應一句「也行」。
「那我喝酒,你喝茶,菜咱們一起吃,這可以吧?」搞言大師敏銳的撲捉到諸葛丹楓的拒絕之意,也不勉強。要說,多年以來他其實也不嗜酒,真要回想起來,還是他在學院的時候成天跟一幫子同門師兄弟經常夜讀,餓了的時候,幾個下酒菜,幾罈子酒,一邊各自熱鬧詭辯交鋒學識,一邊酌酒溫喉。那些時光,也只能是保存在久遠的記憶里供偶爾的閑暇回憶了。離開學院,來到臨海,當奶爸養了三年孩子,然後就是混跡臨海皇城,步步驚心攀爬到了天機宗首席掌控者的位置,這漫長的年月里,已經是再難有機會好好喝一次酒了。
世事無常,如今,天機宗湮滅了。搞言大師也不再是臨海朝堂上威風八面的宗主,而是成了臨海帝王通緝絞殺的叛國者。生死,越加的深刻入骨,踏出林海皇城的那一刻起,搞言大師已經算是幾經生死了,想喝酒的興緻,終於是今天找到了個閑暇。當年的同窗已經不在眼前,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儀態端莊彬彬有禮博學多才而且品行端正的學院後起之秀,也算是不枉對坐一起喝上一次好酒。
「老師請便就好,原諒學生不能相陪。不過,這雨夜淋漓,滴水入土,又有這炭火暖身,眼下,危局暫穩,值得喝一頓。」諸葛丹楓為自己拒絕了搞言大師的相邀趕到一絲歉意,言語間,逢迎搞言大師道。
「不容易啊,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幾次了,說起來,這戰事也才是剛起,齊雲國的這些亂軍,說白了不過上馬前卒子過河試探罷了,所以咱們以後的日子還會更加艱難啊。不過,我現在也算是看開了,盡人事,聽天命,奔波半生,我也算是功成名就過,如今落魄了,反倒是覺得心裡敞亮了,世人追逐名利,忙得不可開交,又哪裡有一絲功夫來真正品味生命的美好,如這炭火溫暖,如這美酒順爽,如這雨夜裡炭火和溫酒溫暖著我們。」搞言大師頗有感觸道。
「老師飽經滄桑閱盡百態,令學生敬佩。來,學生以茶代酒,敬老師。」諸葛丹楓接話道,然後端起茶杯雙手恭敬示意,一口喝乾。
「哈哈哈,來來,喝一個。」搞言大師爽朗笑著端起酒杯,喝一杯。
「聽說,老師有個徒弟,這次沒能來北境,卻是去了雁寒山抗敵,不知道老師這個徒弟怎麼樣?我的意思是,他們對抗霜雪大軍,怕是比我們更加危急,畢竟,霜雪一脈,我們實在是知之甚少。」諸葛丹楓談起一個悶在心裡好些天的話題道。他當然也知道雁寒山霜雪入侵的事情,而去還知道學院出手了,收編山賊就是學院的手筆。只是學院並沒有派出全面掌控的主導人出來,素馬大師雖然也年歲頗高,但是極少有人知曉素馬大師其實也是學院的人。雁寒山如果就由幾個年輕的學院弟子撐場面,確實是危難了些。對於搞小言,也就是搞言大師的徒弟,諸葛丹楓所知不多,也就不知道如今霜雪方面的局勢應對得如何了。
「我那個徒弟啊......怎麼說呢,他長這麼大,沒見過爹媽,剛出生的時候就是我帶著去了臨海一個漁村,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帶孩子,何況還是那麼小的嬰兒,所以也沒照顧好他。等他能說話會走路了以後,是素馬帶了他三年,我和素馬也就自己會的東西教他些,用毒,強身健體的功夫什麼的,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本事,亂七八糟的也沒個規範。再後來,我去了臨海皇城以後,也就對他關照極少了,說起來,這孩子受我和素馬的影響吧,沒個正常的成長環境,有點乖張。你也知道,帶孩子還是女人帶的好。」搞言大師這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談論起搞小言,而且不是以罵髒話開頭。說話間,搞言大師下意識的又喝了一杯,然後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這一短暫的片刻,他的眼神里的柔和與慈愛,實在是令坐在對面的諸葛丹楓詫異不已。
這老頭你以為是誰?慈父?算了。他手裡沾染的鮮血幾乎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從臨海皇城殺出來,生死邊緣走了幾個來回,這老頭可是絲毫沒有一絲懼怕和退縮的神色顯露過。就算是平時里隨意站在諸葛丹楓對面,諸葛丹楓都能感覺到這老頭身上潛伏的殺意和漠視生命的那種窒息一般的冷漠。反正諸葛丹楓是沒怎麼見過搞言大師慈眉善目的笑過,當然了,這也跟自從接觸到搞言大師以後大家都在疲於奔命有關。
「看來老師有個好徒弟。」諸葛丹楓感覺到,這老頭對自己的徒弟格外有眷念的。或許在這個老頭的人生中,學院的時光,是最美好的。而抵達臨海皇城以後,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刀尖行走,就再沒有了一絲溫暖的時刻。而搞小言,是這個老頭從一個太平人間過渡到陰暗權謀滿是惡臭的爭奪里唯一的過度。、
「說不上。有時候吧,這小子真是讓人恨得牙齒痒痒,真是恨不得把他丟荒郊野外餓死算了。你見過成天把老不死三個字掛嘴邊喊自己師傅的徒弟?不過呢,唯一趕到欣慰的是,這小子機靈,跟個賊似的。他在雁寒山如論局面怎麼危難,我倒是不擔心他們會死在霜雪人手裡,就算是敗,這小子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活下來的。這一點,他跟我很像。另外呢,他或許經常口出狂言,行為乖張,不過品行不壞,我猜,這次去雁寒山真要是按他的本意,肯定是不樂意去的,但是最終還是去了,為啥?這孩子重情義啊。素馬肯定死活是要去的,他就不得不去。說起來,聽素馬往昔時光里說,這小子經常被他打,不聽話了,闖禍了,素馬也不客氣,就是一頓打。這小子一被打了吧,就趴一頭大水牛背上去哭。上次臨海皇城的事兒,其實我本是打算讓他遠離臨海皇城的,就從疏離,從此他做個平凡人,安然度日。我和素馬也老了,死不死的無所謂了。沒想,這小子還是跟來了。倒是他的大水牛,留在了臨海皇城郊外一處農民家裡了。」搞言大師說起自己這徒弟,話多了不少。言語間,雖有責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老頭對搞小言,很是得意。
「呵,學生沒說錯,老師果真是有個好徒弟。不拘於形式,又重情義,實話說,我對於學院這些年的風氣有些不同的看法,過於循規蹈矩了。很多後學晚輩,過於倚重前輩們的學識,懷著誇大的敬畏,什麼都不敢創造性嘗試和揣摩了。學生所學的門類,在學院其實很受人鄙夷,諸多人都認為,太平盛世,學生卻始終都學的是戰爭軍事殺人技藝。如今,戰火眼見要遼源中土大陸,正是需要老師的徒弟這樣的人才啊。」諸葛丹楓感觸道。
「萬事只因,世事難料啊!」搞言大師也心生感觸道。
「老師,咱們再喝一杯。這一杯,我們敬那些生在亂局中依然為了更廣義上的和平和偉大信仰奮鬥的人們。」諸葛丹楓雙手端起茶杯,恭敬無比道。
「好。這一杯,得喝。」搞言大師連番點頭認同,端起酒杯,喝乾。
「如今局勢,咱們別的也管不了多少,雁寒山就交給素馬和我那個不成器的小不死的徒弟去折騰吧,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上,生死也是難料啊,咱們還是著眼當前的局勢吧。說起來,你小子也不錯,我那個小不死的徒弟要是有你這等謀略鎮靜和勇敢無畏就好了。」搞言大師看著對面坐著身板挺得筆直的諸葛丹楓,甚是欣慰的神色毫不掩飾道。
「老師繆贊了。學生也是僥倖罷了。我們的局勢,一次兩次的依靠運氣和僥倖或許可以,但是長久的打算,要應付齊雲亂軍以及臨海方向來的軍隊,我們沒點底子還真是沒戲。都說一力壓十巧,終究這些取巧的門路,硬碰就破裂。」諸葛丹楓謙虛一句后,談及當前的局勢道。
「你應該是有了一定的思路了吧?說來聽聽。我也難得借著這酒勁兒,興許多少能給點意見。」搞言大師也不虛偽的說啥套話,直接點穿要聽諸葛丹楓的實話。自動攪亂雨夜,襲擊兩方人馬歸來以後,諸葛丹楓簡單的洗漱更衣后就端坐在這個營帳里許久了。想了這麼久,且不說一定就有了解決辦法,方向性的思路肯定是有了的。
「老師,我們最大的麻煩就是背腹受敵,您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化解掉其中一方的敵意?」諸葛丹楓又小酌一口清茶后,淡然笑道。
「你別說,我猜猜看。」搞言大師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然後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酒。
「老師智慧通達,定然是瞞不住老師的了。」諸葛丹楓儒雅笑道。
「這齊雲國嘛,來勢洶洶,吞併臨海之心已經是明目張胆了的,去除敵意的可能實在太低,而齊雲亂軍入侵,臨海的大軍就算是身負皇命要取我腦袋,好歹還有一絲國讎家恨可以利用,所以,你是打算,說服緊隨其後要來圍殺我們的王嚴封大軍?」搞言大師果然是老辣,一番思索,當即看透諸葛丹楓的算計。
「正是。齊雲亂軍是勸說不了的,我們本來就是來對抗他們的。至於這臨海來的大軍,國土之恨和在他們看來的權利之斗,希望這王家的當代領軍人能做個正確的選擇了。我知道,王嚴封領皇命前來,是要緝拿老師,要勸說他放棄皇命,一起對抗齊雲敵軍起身也是格外困難,因為違背皇命,幾乎也是將他置身到了等同於老師的處境,叛國之罪,他若是敢接了,他們王家在臨海朝堂也算是走到頭了,所以,勸說王嚴封,必須得有一個致命的理由,他必須接受的理由,我現在,找不到這樣的理由。」諸葛丹楓如實的道出自己正苦惱的困惑道。
「這不好辦啊。王家世代效忠臨海朝堂,三代將候,兩代封帥。也就到了這一輩,資質勇武差了一些,加上海慶龍玩平衡,摘了王老爺子的元帥帽子,不然,如今的臨海軍武,還掌握在王家老頭手裡。這王嚴封吧,有勇無謀了些。如今,朝堂里傳來的密保顯示,王嚴封若是帶了我的人頭回去,被海慶龍摘掉的元帥帽子就會還給他王家,這對於王家來說,是很大的定心丸和無法拒絕的誘餌。」搞言大師看來雖然離開了臨海皇城,可是來自臨海皇城的消息還是靈通的,不得不說,這老頭的心思真是夠細密和不可捉摸。
「既然老師都說是誘餌,那麼,魚能不能吃了這誘餌被釣上岸?誘餌,終究只是個誘餌罷了。老師也說,海慶龍為了平衡朝堂才摘了王家的元帥帽子,會甘心再還回去嗎?」諸葛丹楓道。
「今日不用往日了。王家這一代的接班人,不成器。說白了,王家老頭已經年邁,不知道能活幾年幾月幾天,這元帥的帽子還回去了,就算是給這王嚴封戴在腦袋上,也就是跟個尋常帽子沒區別,所以我估摸著,海慶龍還真就說不定會真的給王嚴封這個帽子戴戴。當然了,他得拿著我的腦袋回去才行。」搞言大師解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