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賴四的報復
白桃的離開，並未在靠山村激起什麼波瀾。便是有人提起，也不過說兩聲「可憐」罷了。倒是賴四，恨雲起壞了他的好事，心裡暗暗琢磨怎麼找回場子。
這一日，他見著雲起去了鎮上，雲山雲海也去了上灣村。他眼珠子一轉，就拐進了林子里。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條青色的長蟲。他這人別的不行，於這些歪門上卻有些手段。
捉了蛇他也不急著去雲起家，先是扒了蛇的毒牙，又用繩子將蛇給系好。等著天黑的時候。他這才提著兩條蛇摸進了雲起家的後院，悄悄將蛇放進了卧房。
為了節約燈油，雲起一家向來是摸黑就睡的。卻說他才將小海放在木床上，小海就大聲道：「爹，床上有蟲。」
「蟲？」雲起忙將他抱下來，將桌上的油燈點了。暈黃的燈光下，兩條丈長的青花蛇吐著猩紅的信子子，差點沒把雲起給嚇死。至於小山小海，更是嚇的立馬哭了起來。
雲起如今雖變成了個男人，但是他心底還是個女人，所以心裡怕的要死。可是孩子面前，他可不能熊。他定了定神，忙抱起小海小海：「小海，快讓爹瞧瞧，沒咬著你吧？」
「沒，沒有。」小海抽噎著道，不敢往床上看。
雲起不放心，仔細瞧了一遍，確實沒見著傷口，這才道：「別怕，爹在了。小山先領小海出去，爹這就把蛇弄出去。」
小山點點頭，臨走時還囑咐了一句：「爹，你小心些。」
兩個孩子出去了，雲起又開始犯愁怎麼將蛇弄出去。大概是被賴四綁太久，兩條蛇都懨懨的，並沒有主動攻擊人，因著小山小海的哭聲，它倆還躲到了床角。不過因著床並不在窗邊，所以它們並沒有出去。
雲起想了想，這才從旁邊屋裡拿來一柄長竹竿，顫著手去趕蛇。並不敢用竹竿去挑蛇，就怕蛇順著竹竿爬到他跟前。
正趕著蛇，窗外就傳來一聲「嗤」笑聲。
「誰？」雲起猛的大吼一聲，驚的那兩條青花蛇一飈老遠，差點就衝到了他跟前。好在他手裡有竹竿，抽了它們一下，它們這才換了方向，往窗邊上去。
「是我。雲六，你不是挺能的嗎？怎麼連條蛇都怕。」賴四站起來道。他一直蹲在窗底下了，就想著看雲起出醜。他滿村打聽過，書獃子被蛇咬過，所以怕的緊。只如今瞧著，似乎也沒有那麼怕。
雲起見蛇出去了，這才衝到了後院，手裡的竹竿朝著賴四劈頭蓋臉的打去。賴四蹲了半天腳麻了，所以才沒走。忍著疼往旁躲，到底挨了幾棍子，疼的他嗷嗷叫喚了起來，這一叫卻是把隔壁的楊大壯夫婦引來了。
「怎麼呢這是？」劉大娘揉了揉眼睛道。
「蛇，有蛇。」小海大聲回道。
「有賊，賊扔的。」小山在一邊補充道，他聽到有人在後院。不過他不敢過去，他爹說過他太小，遇見事只需要先照顧好自己就行。
「什麼？沒咬住人吧？老頭子快去幫忙，別讓那賊人跑了。」劉大娘說著就往這邊屋裡沖。
「我這就去。」楊大壯手一撐，就從半人高的泥牆上翻了過來。到了後院。雲起正被賴四壓著打，他忙跑過去將人掀了下來。
有了楊大壯的加入，兩人總算將人給制住了。因著賴四是個孤兒，所以兩人將他扭送到村正家。村正聽了前因後果，也只狠狠罵了賴四一頓，就讓他回去了。
雲起心有不甘，知村正是因著老村正的緣故，這才重拿輕放。但他也沒辦法，他還要在靠山村住下去，得罪了村正可不行，所以只好忍了。
蛇雖別趕走了，小山小海不敢進屋睡，父子三連著在雜物房睡了幾天這才回去。
卻說賴四，挨了一頓打，還被訓了一頓，他心裡越發的不服氣。大人拿不住，就只能對孩子下手了。那一晚，他就發現了，雲起家的兩孩子模樣都生的不錯，若是能賣去清風倌，該是能得不少銀子。
只這事卻不能他來做，他還得在村裡住呢。想了想，他去找了鎮上的相好翠翠。翠翠是個暗娼，管著她的媽媽劉婆子不僅做著暗門子的生意，私下裡還是個拐子。劉婆子時常拐些貧苦人家的小孩，女的自己養活長大賺錢，男的送去清風倌也能賺得不少。
賴四一說，劉婆子就同意了。而且根據賴四遞來的消息，很快就往靠山村去了。眼瞧著雲山雲海在院子不遠處的林子邊上挖蚯蚓，她就走上前。說自己是來走親戚的，問了幾家村人的位置。兩個孩子說了，才掏出一方帕子，帕子里放著兩顆糖豆子，說是謝禮。
小海見著糖很是開心，抓起來就送進了嘴裡。小山大些，正猶豫著要不要拿，就見著小海暈乎乎的往地上倒。心下大驚，扯開喉嚨喊了一聲「爹，救…」
還未喊完，嘴巴就被捂住了。
「嗚嗚嗚…」小山拚命的掙扎。但他只是個小孩子，哪裡掙的開。
劉婆子面色猙獰的看著他，心裡有些慌，就怕那一聲引來了人。原想著一走了之，可又不甘心。正想逼小山吃了帶葯的糖豆，就見著雲起提著菜刀沖了過來。嚇的她扔了小山，轉身就要走，卻被雲起給捉住了。
「小山，快去喊你楊大爺來。」雲起見小海倒在一邊，滿臉焦急的道。村裡沒有大夫，去鎮上叫顯然來不及，倒是楊大爺略懂些藥理。
「嗯。」小山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家的方向跑。
「說，你給小海吃了什麼？解藥呢？」雲起啪的一巴掌抽在劉婆子臉上，差點沒把劉婆子的牙齒抽掉。
「哎呦，哎呦，你怎麼打女人，老身還這大的年紀。」劉婆子吐了口血才道。
「快說！」雲起又抽了她一巴掌。天知道他心裡多怕，兩個孩子若是有個什麼事，他該怎麼跟原主交代。
劉婆子見著雲起赤紅的眼，忙哀求道：「別打了，我說，我說，就一點迷藥而已，睡一覺就醒了。這事原也不怪我，誰讓你得罪了人。」
「誰？」雲起一怔。早在他見著這婆子，他心裡就有些猜測。
「賴四，是賴四，他求了我來，不然我哪裡會跑這麼遠。哎呦…，疼死我了。」劉婆子滿心後悔的道。往常也失手過，可沒一次像今日這般難堪的。
「賴四…」雲起咬著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