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狂
「父皇生平最恨被人欺騙，只要你承認是細作，梁國就會發兵夏國，本王手上也就有了兵權，有了可以和太子抗衡的資本。」
高念起身居高臨下望著蘇眉，這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公主，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你得犧牲一下，假死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安排個新身份，我要你堂堂正正嫁給我，做我高念的皇后。」
蘇眉盯著他看了很久，在他不耐煩想要繼續勸說的時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做你的皇后？高念，你就是個瘋子，別說你沒命當皇帝了，就算你能打敗高願，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做你的皇后？你算什麼東西？」
高念蹲下來用手抬起她下巴：「罵吧，繼續罵，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你逃不掉的，你只能做我的女人。十四弟，公主不答應嫁給我，你幫幫她吧，讓她早點想明白。」
高恩狂笑：「九哥放心，永安公主，你看好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外套，拿起牆上鞭子就向黛黛打下去，黛黛一邊掙扎一邊慘叫，蘇眉渾身顫慄，想閉上眼睛不看，捂住耳朵不聽，卻發現根本做不到。高恩一邊打一邊數數，當數到五十的時候，黛黛已經昏死過去，他便回頭笑道：「永安公主，你身邊的人果然都很忠心，一句求饒話都不肯說。知道你那奶娘受了多少種刑嗎？十一種，整整十一種。我們來打個賭，看這小丫鬟能不能也抗下十一種刑具？」
他邊說邊拿著燒紅烙鐵在黛黛身上比劃，蘇眉再也忍不住，大叫道：「夠了，我認就是，我認了，你放過她們。」
高恩微微一笑，看一眼高念，高念滿意道：「公主，你終於想明白了，我很高興。來，在這認罪書上畫押。」
蘇眉顫抖著手，被高念抓著正要畫押，旁邊顧嬤嬤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掙扎著叫道：「不，不能畫押。公主，不能害了夏國，如果梁國出兵，夏國可就腹背受敵了啊……」
蘇眉如夢初醒，她用力掙開高念拉扯，搖頭叫起來：「對，對，我不能畫押，我不能認罪。」
高念大怒，高恩罵罵咧咧衝過來想要一腳踩死顧嬤嬤，顧嬤嬤卻突然一下有了力氣，站起來直接撞牆。
「嬤嬤，不要。」鮮血噴洒出來，蘇眉眼睜睜看著顧嬤嬤倒下去，拼盡了全力爬過去，拉著她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大哭道：「不要，不要丟下我，嬤嬤，嬤嬤，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顧嬤嬤倒在血泊中，還剩一口氣，喃喃道：「公主，不要哭，我們，我們不能讓，不能讓梁國人看不起。沒事的，嬤嬤已經這個年紀了，不怕死。你要活著，活著回，回夏國……」
「嬤嬤……」蘇眉看著她慢慢閉上眼睛，心中的痛苦無以復加。高恩啐了一口道：「晦氣，九哥，現在怎麼辦？繼續嗎？」
高念起身冷冷道：「還真是個好奴才，將人埋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再來。」
「是。」
蘇眉渾渾噩噩被人架回牢房，黛黛也醒過來，她顧不得自己傷勢，見蘇眉不對勁，掙扎著爬過來哭道：「公主，公主你別嚇我，你怎麼了，他們也對你用刑了嗎？」
蘇眉迷藥未退，想伸手摸黛黛，胳膊卻根本抬不起來：「是我害了你們，我不該帶你們來梁國，是我害死了嬤嬤。」
黛黛落淚道：「顧嬤嬤已經去了嗎？公主，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嬤嬤在九泉之下怎麼安心？我們是心甘情願陪你來梁國的，我們不怕死，只要公主平安，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可我怕你們死，為了我，值得嗎？」蘇眉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認命，我不該答應和親。如果不來梁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嬤嬤死了，黛黛，下一個就是你，我救不了你……我不能答應高念的條件，我不能親手引梁國軍隊入夏，我不能害了夏國百姓……」
黛黛哭泣道：「公主，你不要說了。我懂，道理我都懂，從來到梁國那一刻起，顧嬤嬤和我，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公主，你別擔心，我會忍的，實在忍不了，我就咬舌自盡，那樣他們就沒辦法要挾公主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一歪再次昏迷。蘇眉察覺出不對勁，見她臉色潮紅，額頭滾燙，忙叫道：「黛黛，黛黛，不要睡，不能睡，睡著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來人，來人，叫大夫，快叫大夫了。」
滿臉橫肉的看守走過來怒道：「吵什麼吵什麼？還想要大夫，十四王爺說了，不死最好，死了就拖出去喂狗。」
蘇眉取下頭上發簪遞給他：「大哥，行個方便吧。沒有大夫也沒關係的，請幫忙抓點葯回來。」
這枝發簪是從夏國帶來的，上面嵌滿珍珠，顆顆珠圓玉潤，一看就價值不菲。看守還算是識貨，見他眼珠一轉又盯著自己手腕，蘇眉便又取下玉鐲道：「這個也給你。十四爺已經走了，他不會知道的。」
看守四處打量，確定沒有人後，他快速上來拿了發簪跟鐲子就走。蘇眉放下心，回到黛黛身邊，握著她手道：「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死，我們都不能死。」
看守動作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他領了一個人進來，囑咐道：「這是濟仁堂的大夫，我在外面守著，你們快點，叫人發現都活不了。」
他說完匆匆出去，蘇眉再想不到他會把大夫領進來，抬頭正要說話，卻發現這個所謂的大夫，竟然是吳文定。
「你、怎麼是你？」蘇眉驚呆了，吳文定看一眼黛黛，從藥箱拿出一個小瓶子道：「等會再解釋，她情況不好，先別說了。這是上好的金創葯，拿水將藥丸化開塗在她傷口上。」
蘇眉按捺住心中疑惑，接過葯，按照他的方法塗在了黛黛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