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禮物
「眉兒，別生氣了，你這個樣子，黛黛會難過的。」
高燦被一通罵，灰溜溜走後，吳文定便扶著蘇眉肩膀坐下，噗嗤笑道：「高燦雖然不算什麼正人君子，但他不是壞人，我看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黛黛的。何況這是黛黛自己的選擇，你應該祝福她。」
蘇眉哼道：「那時候高燦還說真心喜歡我呢，他的話能信嗎？黛黛在梁宮受苦，他竟敢趁虛而入欺負了黛黛，我饒不了他。」
吳文定搖著她胳膊：「好了，等以後有機會，你私下怎麼捉弄他都行。他現在是梁國太子，將來的皇帝，怎麼算，也沒有委屈了黛黛。」
「哼，黛黛跟我回夏國，我必定為她尋個好夫婿。你們梁國皇室歷代都廣納妃嬪，黛黛出身不高，將來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蘇眉想想都心疼：「這傻丫頭，怎麼就鬼迷心竅，喜歡上高燦了呢？」
吳文定知道夏國人口簡單，皇帝近幾代都是一脈單傳，成憲帝更是只有一位皇后，後宮等級形同虛設，便勸道：「你為黛黛好，我明白，可你也該遵從黛黛的心愿。我與高燦相識多年，他不是沉迷女色的帝王，現在的正妃，兩位側妃，還有那許多妾侍，都不是他真心想娶的。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將來登基，周氏自然是皇后，黛黛地位比照兩位側妃，最低也會封妃，絕不食言。」
蘇眉嘆氣：「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強行拆散他們。黛黛還小，想不了那麼長遠，就由我替她謀划吧。她出身低微，我收她為義妹，以夏國小公主身份嫁給高燦，這樣就沒人再敢欺負她了。」
吳文定眼睛一亮：「好辦法，這樣只怕將來高燦登基，黛黛的位份還能高於兩位側妃，這也算是兩國聯姻了。」
蘇眉嗤笑：「聯姻？想不到最後還是要和梁國聯姻。禮物送出去了，你確定高燦會拿那份供詞對付高恩嗎？他逼死過一位王爺，再殺一個，不怕朝臣百姓指責？」
吳文定搖頭：「梁國的分封制是高祖皇帝傳下來的，王爺在自己的屬國權利很大，幾乎可以不受朝廷鉗制。高燦將來會是一位大權獨攬的帝王，他一直想削藩，我們給他提供了一個絕好機會，他不會錯過。」
蘇眉撇嘴：「你們梁國真亂，就說兒子生多了麻煩吧？看著高恩沒好下場，我也算報了顧嬤嬤的仇。等這件事情了結，我們離開梁國，再不來了。」
吳文定張了張嘴卻沒說話，蘇眉奇道：「怎麼？你不捨得走？你答應要和我去夏國的，想反悔？」
吳文定失笑：「說什麼呢，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進宮去見九公主。我答應過，要帶你回來見她的。」
「九公主？」蘇眉想著那個曾經明艷女孩，痛心不已：「她是高念妹妹，可她從來沒有害過我，相反還一直幫我。我下獄，聽說她還四處奔走為我脫罪……是我對不起她，我們都對不起她。」
吳文定曾與九公主高慈拜堂成親，他更是愧疚：「這樣吧，臨走前我去找高燦，請他安排我們與九公主見面。大家都把話說開，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高燦回來的時候，便有東宮侍衛長李其迎上來請安。高燦見他面露喜色，看他一眼，問道：「何事？」
李其是高燦心腹，吳文定走後便由他接手，一直負責處理那些不能宣於世的隱秘之事。他隨著走近書房，待高燦屏退左右後，方才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昨晚吳文定吳公子回來了，並且約見微臣。」
高燦坐下挑眉：「他對你說了什麼？」
李其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恭恭敬敬呈上：「吳公子給殿下送來一份大禮，請殿下考慮。」
高燦揚手展開信紙，這卻是一份供詞，他看完神情不變，坐直道：「人呢，真是他？
李其點頭：「微臣看過，千真萬確是初九，目前暫時關押在微臣府中，等候殿下處置。」
高燦頹然嘆息：「本宮原以為那件事早過去了，想不到……夏國太子的行轅到哪了？」
「據前方線報剛過大渝城，預計十日內抵達京師。」李其湊近一些：「殿下，微臣以為您可以在這份供詞上做做文章，十四爺在封地不安分，藉此機會徹底剷除當年九王一黨，永絕後患。」
高燦略遲疑：「當年那件案子牽連甚廣，九王伏誅，所留五子皆廢黜皇室身份，貴太妃娘家全族流放，依附九王的朝廷大臣罪重者斬首，罪輕者罷官，無一倖免。當年便有御史諫言，說本宮殺伐太重，如今舊事重提，只怕……」
李其賠笑：「從前想對付十四爺難，現在有了這份證詞，證據確鑿，按國法處置，誰敢妄言？」
高燦心中已有決斷，點頭道：「吳文定這份大禮本宮收了，明日就進宮請父皇下旨。高恩封地有多少你的人？你親自去，做好準備抓人。」
李其領命：「是，微臣告退。」
又看了會奏章，服侍黛黛的敬嬤嬤從門口進來說道：「殿下，皇後娘娘剛傳下口諭，召太子妃、吳側妃、關側妃，以及鄭姑娘，明日進宮覲見。」
高燦眼皮一跳：「黛黛不用去，母后問起來，本宮自會解釋。」
敬嬤嬤抿嘴一笑：「殿下，您保護鄭姑娘，這是她的福氣，可也要為她將來著想，她總不能永遠不見外人吧？皇後娘娘若因此而對她不滿……」
她小心覷著高燦神情，斟酌道：「奴婢愚鈍，不知殿下想給鄭姑娘什麼位份。立妃也好，封貴人也罷，她以後總是還要跟其他人相處的。」
高燦仰頭想了半日，嘆息道：「嬤嬤說得對，這樣，傳本宮口諭，責令關氏閉門思過，讓太子妃帶著吳氏與黛黛進宮即可。嬤嬤，您明日隨侍，不可離開黛黛身邊半步，若母後為難，盡量替她擋了，明白嗎？」
敬嬤嬤點頭：「殿下安心，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