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慘淡經營
兩日時光一晃而過，對於修仙者成百上千年的歲月來看，不過彈指瞬間而已。
巍峨天魔山。
天魔教。
殿堂恢宏，氣勢雄渾，一臉嚴肅的殤非但在寶座之上大刀闊斧地端坐著。
他的眉頭在此刻凝成了川字形，這種神情在當今天下第一魔教教主殤非但的臉上是極為罕見的。
殤非但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卻懶於動腦筋。
在他看來，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白扯。
所以他的人生信條就是：沒有什麼是拳頭解決不了的事，要是連拳頭都解決不了的話，那就再加上自己的化魔刀好了。
然而此時此刻，這位向來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天魔教教主，竟是摒棄了自己一身通天修為，在這裡陷入了苦苦思索。
護法華晨就這麼恭恭敬敬地站在秦破文的左手旁，等待著殤非但思索之後的結果。
半晌。
殤非但再此確認道：「華晨，你確定那老傢伙現在在逍遙山擺地攤兒呢？」
華晨道：「教主，此事千真萬確，當時屬下的下屬們來彙報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有些不敢置信，為此屬下還專門兒去了一趟逍遙山。
逍遙老前輩的確在擺地攤，就在逍遙山山下，一大塊兒黑布上面是各宗各派各式各樣的法器、丹藥、符咒之類。
老前輩他甚至甚至是……」
「什麼？」
「甚至公開叫喊售賣：
擺地攤前三天，跳樓大甩賣，虧本兒處理，有柳明的刀，羅上清的環，還有甄忠義的道寶聖衣……都瞧一瞧，看一看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殤非但：「……？？？」
「那老傢伙居然拉得下臉面，做這種販夫走卒，引車賣漿的勾當？」
華晨道：「教主，這話倒不是老前輩喊的。」
「哦？」
「遠遠的看去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估計也就十六七歲模樣。」
殤非但若有所思道：「那應該就是本座那新入門的小師妹了，本座也沒有見過。」
「不過對於這些喊話，老前輩似乎是默認的，他老人家甚至在那黑布的後方端端地坐著。」
殤非但道：「生意怎麼樣？去買的人多不多？」
華晨哭笑不得道：「基本上沒人敢去買。」
「這是為何？」
「誰不知道老前輩是天下第一魔道祖師爺，窮凶極惡榜榜首佔了幾千年，從來沒有動搖過。
他老人家擺的地攤兒，誰敢去買啊？
況且那些賣的東西也都是在名門正派們圍剿逍遙山的時候被老前輩奪取的。
若是其他散修的人去把那些法器買到手，他們還想不想活了，勢必會引起那些名門正派的追殺。」
殤非但點了點頭，可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擺地攤兒呢？
「這世上最深的路，莫過於師父的套路，師父那人啊，可敬，卻絕不可親。
這一次擺地攤兒，又是他的什麼新套路呢？」
「教主，您說什麼？」
「沒什麼，華晨，有一件事本座要教給你辦，現在就去。」
「請教主吩咐。」
「通知下去，逍遙山附近的教眾全部出動，不要一次性都去，最好彼此之間岔開時間。
去光顧那老傢伙的生意，他想要什麼，你們有的就給什麼，沒有的回來給本座說。」
「是。」
華晨應道，只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教主，您這麼做是準備？」
殤非但露出自信的神情，胸有成竹道：「我對這老傢伙太了解了，套路太深，總喜歡做些新奇的事情，可是熱度又不長久。
這一次他既然想擺地攤兒，老傢伙的興趣咱們當然得照顧照顧。
他要是真的玩兒的開心，也就顧不上咱們了。
可要是好不容易擺起的地攤兒，也沒幾個生意，那老傢伙說不定暴跳如雷，就下山找人麻煩了，萬一再找到咱們頭上，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華晨恍然，佩服道：「教主足智多謀，屬下佩服。」
殤非但道：「那是自然，做人吶，還是要多動腦筋，別總是想著靠武力解決問題啊華晨。」
華晨：……
……
……
「啟稟宮主，逍遙老前輩最近在逍遙山山腳下擺地攤，售賣各大門派的兵器法寶。」
造化宮。
坐落于山澗，有流水淙淙，鶯鳴猿蹄，日出東方之時，第一縷陽光普灑在此地，總能借著周圍的水霧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
靈氣濃郁，山清水秀，當真是一處奪天地之造化的絕佳寶地。
著一身墨青長袍的陶地隨意地斜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皺著眉頭聽著屬下彙報來的消息。
擺地攤？
師父他老人家莫不是閑的蛋疼，找樂子來了？
不愧是十大關門弟子，這四徒弟陶地似乎和那大弟子殤非但心有靈犀，兩人琢磨了一陣，最終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套路，這絕對是師父的新套路。
若是袖手旁觀，置之不理，沒準兒師父一怒之下就殺上門來了。
以他老人家的能耐，真要是想殺誰，這整個樞衍大路誰也別想逃得掉。
可要是親自前去試探的話，萬一弄巧成拙，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想了想，陶地道：「立刻派人前往逍遙山，光顧師父他老人家的生意，記住，萬一師父要大開殺戒，一定稟明我的身份，我想師父他老人家看在自己徒弟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也會留些手的。」
「遵命。」
那屬下退下去之後，立馬開始在整個造化宮挑選願意為宮主做事的死士。
所有人在出發的時候，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世人對逍遙老祖的恐懼之深，可見一斑。
此時若是讓孟凡知曉，定然要在心底長嘆：
我不過就是誠心誠意地擺個地攤兒，想賺點兒地攤經濟點而已，你們這些人，如此防範老夫，至於嗎？
……「虛兒，是不是你太凶了，把咱們的顧客都嚇跑了？」
逍遙山下，這地攤兒擺出來都有兩天時間了，竟是連一個顧客都沒有。
不僅如此，聽說逍遙老祖擺地攤，這周圍住著的百姓和一些鄰近的宗門，竟是舉宗搬遷了。
孟凡：……
他十分不理解的摸著自己的鼻子，「老夫就有這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