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回
()蒼嶙山咬牙:「她的事情怎麼越來越多。」
杜青墨隨意的理了理鬢角,沒有絲毫誠意的寬慰:「也許懷孕之人性子浮躁些,受不得氣聽不得重話,再加上思慮多,暈倒吐血也會變成常事。」
蒼嶙山也不知道聽進去沒,在身下人腿間的手還隔著褻褲曖昧的摩擦著,有點麻有點癢,杜青墨根本不為所動,蒼嶙山索性沿著腿根往中間靠去,笑她:「你倒是能忍。」
杜青墨挑眉,清晰的聽到門外有丫鬟在敲門,挑釁的反唇相譏:「這話應當是我說你才對,來報信的人要把我這閣樓給敲爛了。」才說完,腿間就被對方狠狠的掐了一下,她一邊抽氣一邊輕笑,「看樣子你今夜是不會去看望你的心肝肉了。」
蒼嶙山含糊的嗯了一聲,人卻去吻著她的頸脖,一路往下去吸.吮她的鎖骨。
杜青墨這會子反而不急躁了,由著他分開自己的衣襟,一手卷著他垂落的長發:「不去也好,大過年的,她居然都容不得夫君在我正房屋子裡歇一次,也太霸道了些。」
蒼嶙山抬起頭,捏著她的臉:「依依可不是你,她不是善妒的人。」
杜青墨坦然:「對,整個蒼家就我是妒婦。看著你寵愛她們,我都嫉妒得發狂,恨不得砍了你的腿鎖在我身邊。」
蒼嶙山大笑道:「你一邊惱怒我親吻你,一邊又嫉妒我擁抱她們?」
杜青墨正視他,吐字清晰:「對。」
兩人靠得極近,杜青墨帶著點墨香的氣息緩緩浮動在周圍,她應該是恬靜溫柔的,可是在蒼嶙山面前,她永遠激烈兇狠,不懂得藏機鋒,直來直往得讓人生厭。可是,也是這份率直凶蠻比府里乃至外面的女子都夠味,夠引起蒼嶙山的雄心。
他一邊反感她,一邊又渴望接近她,面對這她的時候,他又忍不住一次次試探她的真心,然後一次次打擊她,看著她為了他而對桑依依長牙舞爪就心喜。
他現在應當是志得意滿的,可心裡隱約覺得有什麼在牽挂。
他鎖著眉,只聽到屋外有人哇的大叫,門外的丫鬟大哭了起來,引來了更多的人勸著拉著,丫鬟一邊哭一邊叫:「少爺,您快去看看姨娘吧,她要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會……」空中清晰的傳來刷耳光的啪聲,丫鬟哽了哽,越發的委屈難當,「少爺,您不疼愛桑姨娘了嗎?您的孩子還未出世,您就不要小少爺了?可憐的姨娘,可憐的小少爺啊,你們好命苦……紫丹你們別拉我,就算死我也要把少爺給姨娘帶回去!」
蒼嶙山神色複雜,半響,起身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桑依依的丫鬟見了他,面色一喜:「少爺,您快去看看吧,桑姨娘暈到了。」
蒼嶙山罵道:「難道你不知道去請大夫嗎?跑到這裡來哭做什麼,惺惺作態。」
杜青墨嘴角上揚了一點,等到門外的人都走了這才拉過一邊的薄被蓋在了身子上。
紫丹跑進來,十二分的不平:「那狐媚子主意真多,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找少夫人你麻煩,這會子說暈就暈了。」
杜青墨笑道:「她不暈倒才奇怪,不久之後也許吐血都成習以為常了。」
紫丹給她掖好被角,也不提守歲之事,只囑咐她好好歇息:「還病著呢,要不先喝了葯再睡?」
杜青墨打了一個哈欠,「不了,你讓人熬好了之後再喚我吧。新年才第一日就這麼折騰,可見開局不好,往後的日子想睡都沒得睡了。」翻個身,沒多久就真的沉睡了過去。
到底如杜青墨所說,桑依依從那之後三天兩頭病倒,不是嘔吐吃不下飯,就是渾身酸軟不得力,這些都是懷孕之人早些月有的癥狀,可她都半年了還來這一遭也不嫌鬧騰。至於時不時的受寒、發熱發燒、手腳痙攣,乃至於昏睡不醒這些也都成了家常便飯,而且總是選在了蒼嶙山在杜青墨小閣樓或者是前往小閣樓的路上才發生,引得人不得不多想。
不過,一個大宅子的後院里總是有點事情發生才不至於無聊,杜青墨聽了一般是一笑而過。前輩子桑依依比現在含蓄多了,只要輕皺一下眉頭,嘆一口氣都足夠蒼嶙山擔憂老半天,生怕她吃了虧上了當,然後就有事沒事的找杜青墨的麻煩。那時候的蒼嶙山一門心思愛著桑依依,杜青墨什麼都沒有做他卻認定了她在找桑依依麻煩。這一世,她反而找桑依依的麻煩,他倒是不會苛責她了,只覺得她的嫉妒是情.趣。
杜青墨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上輩子蒼嶙山恨得下心燒死她,難道是因為他氣憤她不愛他?
太瘋狂了。
梨花就要盛開的時候,焦氏終於獨自一人來見她了。
自從她說可以給她一個孩子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單獨一人出現在杜青墨面前過,總是帶著貼身丫鬟,要麼就是拉著伍姑娘一起。
杜青墨手中的狼毫筆最後一個收勢,在宣紙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這才抬起頭來,平靜的問:「你想好了?」
焦氏站在書桌對面,低聲道:「是。」
杜青墨隨手將毛筆丟在筆洗裡面攪動了幾圈,旁邊的紫茶奉上巾帕擦了手,又重新洗了臉,對紫丹道:「把這字裱起來。」
自己一人拐去了偏廳,焦氏跟在她道:「只是,我還有一點擔憂。」
杜青墨落座,端著茶,笑道:「說吧。」
焦氏忐忑的問:「若我生的是女兒怎麼辦?」
杜青墨一愣,茶水也不喝了,頗有點責怪地問焦氏:「難道你以為我是重男輕女之人?」
焦氏立即搖頭。
杜青墨繼續道:「不管你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會是蒼家的孫子輩,以後會繼承蒼家的產業,這一點你毋須質疑。」
焦氏沉凝了一會兒:「那桑姨娘的兒子……」
杜青墨打斷她道:「興許她生的也是女兒。不管她生了什麼,哪怕是一個怪物,那也不會與你有干係,也不會影響你的孩子在蒼家的地位。」
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保證了。
焦氏仔細的把這些話在心裡反覆嚼爛了幾遍,再與這些日子自己的猜想融合,恍然大悟:「難道桑姨娘的孩子會出意外?少夫人你給我的藥丸該不會是……」
「你放心,我不會殘害孩子。那的確是保胎的藥丸。」杜青墨從一邊的小櫃里拿出個藥瓶遞送給焦氏,「這東西無色無味,倒入蒼嶙山喝的茶水裡面,當夜即與他交.歡。記住,為了保證能夠懷上,你最好多痴纏他幾次。若是一個多月後沒有消息,我再給你一瓶你再試試。」
瓶子是普通的青花瓷,放在掌心冰涼,搖晃一下可以感覺出裡面的液體有多凝厚。
焦氏雙手握緊了它,聽著杜青墨最後的囑咐:「你的時間只有這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就算給他吃再多的葯也無濟於事了。」
焦氏臉色一瞬間的尷尬,「我還以為少夫人不知道。」她頓了頓,「其實從那次溫泉山莊回來后,夫君似乎就有些不得『力』。開始我以為是他在溫泉山莊操勞過度,緩一緩,再多吃幾次補藥就好。桑姨娘懷孕,他大多時候是歇在了我的屋子裡,前兩月還看不出,之後他興緻似乎少了些。
三個月後我又聽人說,那狐媚子居然在有孕期間還勾.引夫君上榻,勇猛非凡得鬧得整個院子里其他人一夜沒合眼,我就覺得蹊蹺。
前些日子桑姨娘病了,我特意去她屋子裡瞧了瞧,一瞧就瞧出了名堂。」
杜青墨哦了聲。
焦氏移步到了她耳邊,「桑姨娘屋子裡點過鴛鴦香,只要男子進去就會忍不住情動。聞得越多,男子就越難以泄.精越持久也越依賴它,自然而然的在她屋子裡逗留。只是那東西用得多了,沉澱在體內凝結成了毒,長年累月下來男子難有子嗣。」
杜青墨問:「這事還有誰知道?」
「這東西是青樓裡面的女子才用,也用得不多,因為太霸道太厲害了,嬤嬤們怕出事故,故而只會在女子的初夜才點。初夜之後,女子就算再懊悔,身子也已經敗了,自然而然的比以前更為順從。就算是我,也只用過一回而已。」焦氏想了想,又道,「我琢磨著那東西桑姨娘也是最近才用。」
後院里的規矩,若是有女子懷了身孕,當主母的自然會讓其他的妾室伺候夫君,再不濟也會把自己的丫鬟送給夫君以便將人困在自己屋裡。杜青墨有焦氏,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丫鬟去給蒼嶙山糟蹋。想起那日桑姨娘的丫鬟叫喚得聲嘶力竭,想必早就得了『好處』,否則也不會替桑依依出頭。
杜青墨在溫泉山莊的那一場,加上焦氏的各種花招,最後桑依依的斷子絕孫香,不知道蒼嶙山以後的日子要如何過。
杜青墨嘆了一聲,拍了拍焦氏的手:「那你的速度得快些了。」
正巧丫鬟們送來了剛剛裱好的字展在兩人面前,杜青墨指了它:「送給你吧。」
焦氏轉頭,只看到四個白底黑字———難得糊塗。
焦氏的確是個有決斷的女子,一旦做了決定,當夜就用上了。據八卦小丫鬟的勤加打探,這一夜晚飯後蒼嶙山就被焦氏拐去了自己的院子,一直折騰到了半夜。第二日累得連兵營都沒有去成,歇息了整個白日,晚上還是沒有出來。
一個半月後,焦氏也有了身孕。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三個女人一台戲,蒼嶙山這個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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