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萬劍歸宗

打賞黃金披薩的那位用戶大人意猶未盡地從蒙古包里走出，悠然嘆道：「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書！不誇張地說，完全有成為神作的潛質啊！」

他這麼一說，二百五都動心了：什麼樣的神作，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二百五動心的當，來自四面八方的飛劍如雨，目標高度一致，彷彿轉瞬之間就要把蒙古包紮成個刺蝟。

神奇的網文界斷不許這等慘狀出現，說時遲那時快，萬劍歸宗般的態勢打在蒙古包身上卻如石沉大海，影去無蹤。

錢默存看著二百五：「我剛才說什麼來著，這就是托，你現在總該相信了吧？這套路不要太明顯！」

二百五對此是抗拒的：「剛才用戶大人不是說了嗎，確實是因為他的書太贊了。打賞可以看在他的乞討態度，推劍卻不能。一定是要看了覺得好才會給推劍。」

錢默存白了他一眼：「剛才那麼多扔飛鏢的，你給我說有誰進了這蒙古包的？」

二百五啞口無言。

這個時候，卑躬屈膝能夠獲得的效益基本已經達到上限，連愛滴們逐次站起來。馬車也開始動了，讓車廂不再那麼抓人眼球。

二百五和錢默存也隨大流改站立，二百五還是不死心：「這傢伙既然也是萌新，當務之急是拿到潛月之光，出不了萌新之森，推劍拿這麼多有意義嗎？」

錢默存同情地看著他：「看來你不知道，這萌新之森裡面的所謂萌新，起碼三分之一都是假的。」

二百五徹底懵了：「萌新還能有假——不是，我說，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有病么？」

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可能，瞪著錢默存：「你不會也是假萌新吧？」

錢默存被他給氣樂了：「我要是假萌新，我會才這麼點推劍？」

二百五肚裡說：那是因為你的書平平無奇。

錢默存拉著二百五說：「說那麼多沒用，走，眼見為實。正好用戶大人慈善做完，該去玩了。」

二百五不是太明白：「去哪？」

「當然是蒙古包了。」真如錢默存所說，用戶大人們又回歸隊列中，連同八駕馬車，一路向前，揚長而去。那被錢默存咬死是假萌新的愛滴，正兩手叉腰站在蒙古包前，也不急著進去數他的推劍，不知道是膝蓋跪累了擱這裡歇口氣，還是真如錢默存所說志存高遠，這點程度的收穫還沒看在眼裡。

進蒙古包前和主人避無可避地面對面，假萌新對他們可沒對用戶大人那樣的好脾氣，傲慢地哼了一聲：「幹嘛？」

錢默存畢恭畢敬道：「想拜讀前輩的法陣。」

假萌新喔了一聲，倒也沒為難他們，雖然這是倆破落戶，保不齊他們的炮灰神認識到現實的殘酷，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夢想，這倆萌新轉換成用戶大人也是可能的，而且是很有可能的。

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當炮灰神放下心中執念，完全變成一個網文界旁觀者的時候，他手下專註抹紫且不名一文的愛滴就會搖身一變成為眾萌新乃至眾昨佳尊敬的用戶大人。這就是網文界里最常態的華麗轉身，在一切都沒有發生蛻變的前提下，當你不索取，只奉獻的時候，你將不再是卑微的勞動者，而成為高貴的上帝。考慮到網文界這最樸素的奇迹，蒙古包的主人最後對他們還算客氣：「歡迎提意見。」

這個法陣叫做花心大少的快感生活，一進去二百五就聚精會神地不放過每一個細節，他一定要仔細研究一下能被譽為有潛質成為神作的「書」它到底會有什麼過人之處。沒想到剛一照面，就見寒光閃閃，再定睛細看：媽呀！這是劍冢么？

剛才感覺像萬劍歸宗，現在站這裡看粗略估算，搞不好真的能破萬。至於金銀珠寶，除了那塊黃金大披薩，倒沒有看到什麼。

錢默存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見他皺眉道：「果不其然哪。」

二百五便問：「什麼果不其然？」

錢默存指了指劍冢旁升騰的一串數字「20856」。

二百五奇道：「這是什麼數值？」

錢默存答：「悅讀值。」

二百五更糊塗了：「兩萬多的悅讀值怎麼了？」

錢默存嘆道：「很高了啊。他背後的炮灰神是有點真本事，我現在比你還迫不及待看他是怎麼抹的紫了。」

二百五心想：那是你沒見識，你要看到我做的把手，你就曉得2萬多的悅讀值算什麼，我估計一夜破十萬吧。

但是錢默存說的是沒錯啦，重要的是他是怎麼抹紫的。只要作品好，管他真萌新還是假萌新，二百五都是很尊敬他的。兩人不約而同催動網文之力，終於能穿透劍冢的表象，直接面對蒙古包的真正核心——「紫」。二百五登時就驚呆了：才4000紫！

忍不住吐槽道：「比你的6000紫還少呢！」

錢默存並不意外，二百五卻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就算他是假的萌新，那他也比你早得多，這麼久了，才抹4000紫？」

錢默存對這個貨真價實的萌新很無語：「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250！」

二百五並不生氣，很認真地問：「為何？」

錢默存控制住情緒指著花心大少的花字左邊一串數字：「每個法陣初始發表時間都在這兒了！你看清楚，他昨天才開工！」

聽到這番話，二百五樂開懷：一天就搞出來的陣仗？天哪！得重新評價。和我想的沒錯！最好賺的果然還是悅讀！雖然2萬多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數值，但你得考慮到法陣內部這麼平平無奇的設置，而且才4000紫，關鍵是這麼短的時間！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世界行情好啊！我還是太低估了，怕是今晚就得忙起來。時代的更迭就在今夜！今夜更他個十幾萬紫！

歡喜歸歡喜，抹的紫還是得仔細研究的。

在此之前，二百五覺得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得搞清楚：「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假萌新的假，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概念？」

「愛滴是新造的，但用神界的話來說，這不過是炮灰神的小號。」

二百五覺得越來越費解了：「搞這一出對炮灰神來說有什麼好處？」

錢默存這幾天不抹紫的時候已經想通了，手一攤：「很簡單，他絕對不是什麼炮灰神，本身具有一定實力，但當他亮出真身就不得不和真正高階的愛滴斗，那樣，人家吃肉他就只得喝湯。裝成萌新，憑他在神界的嫡系人脈，足可以讓他稱霸萌新之森。像我這種真萌新拼死拼活抹6000紫也才20不到的推劍，還是人家看我可憐施捨的。」

二百五心裡說：那是你弱，我一會回去絕對不止那麼點，指不定秒掉這個假萌新的劍冢！

想到這裡就懶洋洋地問：「他優勢無非就是熟悉潛月之光的操作，然後用高不成低不就的勢力欺負萌新，那等他做大了，他還是得和那些高階的愛滴拼啊？還不是一個慘敗？」

「正好相反，這要是碰上就不一定了。至少不會只喝湯。」

二百五撓頭苦笑：「為什麼？兜了一圈，你還是你啊？」

「正經看書的用戶只有兩種，一種念舊，一種喜新。」

二百五明白了但仍表示不解：「假萌新只要不揭破就是真的。可是用戶大人難道真的就那麼傻么？」

錢默存冷笑道：「你說話很大條啊，這不叫傻！長年累月的賞識是一種習慣，改不過來，也懶得改，真正的歡喜是一瞬間的事，隨時都會變心，但是不能當飯吃。想要讓用戶習以為常，得有手段，初心是什麼比起維繫一點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