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賞時間

拿給二百五直愣愣瞪著，錢默存好生惱火，一怒之下也站起來：「不管了！這種事始終做不慣！」

看到周遭已經跪的差不多了，一跺腳，一屁股坐地上，見二百五還傻站著，氣不打一處來，用力一拽直接把他拉倒：「坐下沒那麼打眼！」

二百五還是想不明白：「所以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附耳過來。」

二百五依言照做，錢默存便說了，在這仙詩國專屬的快速路上，有一處風景極好，是賞界的用戶大人尋歡作樂的首選基地。而這裡是他們從賞界到那裡的必經之處。大家在這裡爭先諂媚不圖別的，就指望著用戶大人們能賞光到各自的「書」里去指導工作，當然留下點推劍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寶，大家也不會拒絕。

二百五便問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幹脆把活動區域定在基地，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樣豈不美哉。

錢默存像看怪物：「你沒有一點情商嗎——這也不怪你，應該是你背後那位炮灰神的德性。」

看著二百五一臉不肯放棄的求知模樣，只得再度咬耳道：「學著點，不管人還是神，都有貧富貴賤，都分三六九等，作為上流享受生活的地方，最起碼的要求得是私密，你這些討飯的好死不死群聚在那裡，就算他們脾氣好不跟你一般見識，甚至這次心情好打了賞，下回人家肯定就挪地方了，你上哪找去？最低限度講，你們這些臭要飯的也把格調降低了。美景不再美了，享受更是無從說起。」

二百五不是真傻，一點就通：「這就是傳說中的識大體，懂退讓嗎——只是至於都跪下嘛？看與不看，最終還不是靠自己的書來決勝負，書好，自然有大人來看，抹的好，自然就有推劍，就有——」

他還待滔滔不絕講下去，嘴巴已經被錢默存捂得嚴嚴實實。直到此刻，錢默存終於相信他是真叫二百五了，低喝道：「別出聲，來了！」

只見旁側的林中有一隊人馬魚貫而出，這些人衣著華麗，有說有笑，隊列中有四匹高頭大馬，并行馱著輛體積誇張的黃金馬車，車身凈是黃金打造，金光閃閃。饒是錢默存也看得咋舌不下，二百五更是徹底被顛覆了本來就不牢靠的三觀：「這是玩哪一出？」

話音剛落，又看到四匹大馬拖著幾乎和前面一模一樣的黃金馬車，這一次心理承受力經過了前面的鍛煉，已經沒有那麼大驚小怪，於是看到了後續，也堅持到了最後——原來，這樣的馬車，前前後後一共有8輛，光馬就用了32匹。而在二百五逐漸鎮定下來，他發現每個馬車車廂都顛簸得厲害，遠遠超越行駛困難的反應，二百五凝神傾聽，能聽出每個車廂里發出的是風格類似的奇怪混響，然後小聲問錢默存：「車廂里有什麼古怪？」

錢默存回答的倒是乾脆：「車震。」

二百五更是奇怪了：「震誰呢？」

錢默存搖頭，二百五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可怕的猜想：「被震的不可能是愛滴吧？」

錢默存冷冷地看著他：「為什麼不可能是愛滴？」

就在這個時候，但見跪著的眾愛滴磕頭如搗蒜，一面搗蒜一面叫：「上帝啊！來看看我的書啊！求狩倉！求推劍！求打賞！」

二百五完全驚呆了：「有必要做到這份上？」

錢默存白他一眼：「讓愛滴做，總比讓炮灰神在神界當著其他神的面做好。反正磕頭的又不是他。到最後，他又沒什麼損失，下跪的是你，磕頭的是你，被震的也是你，不過是他虛擬的一個分身而已，無關他在現實里的尊嚴。」

二百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他們的炮灰神也真是天真，有時間不去琢磨怎麼好好築書，凈想著這些歪門邪道。書築不好，做什麼都是徒勞。」

錢默存暗嘆：天真的是你吧。

這個時候，所有的馬車都停下來，車廂的震蕩卻劇烈到了極點，那奇怪的混響也越來越明顯，真相呼之欲出。一時間不論是跪地上的愛滴，站著尬聊的用戶大人，坐著隱藏不合群屬性的二百五和錢默存，都異常尷尬，偏偏發出聲音的生物不懂得羞臊為何物，音量還在逐漸增加。

便有位華服包裹的用戶大人沒好氣走近一輛馬車，打車廂表面抓了好大一塊下來，比大餅臉的臉還大，就著跪得離他最近一個愛滴背後的蒙古包擲去。那愛滴感激涕零地磕了個響頭：「謝大人打賞！」

二百五悄悄問錢默存：「這一把有多少？」

錢默存看著馬車估算道：「那是實打實的黃金，用戶大人這一抓，非同小可，跟個大尺寸的披薩差不多，算下來少說也值1000金幣吧？」

二百五的炮灰神對於柴米油鹽這塊似乎並不感冒，連累二百五在這方面完全是個小白，可是他多少還是要比那位暴躁神要務實一點，一旦開始，他的問題根本停不下來：「1000金幣能給他的炮灰神換多少神界的乾呢？」

「10塊。」

二百五被巨大的失落感襲來：「我們的貨幣在神界那裡那麼不值錢來的么？」

其時，那用戶拉起了地上的那位愛滴問他：「書名叫《花心大少的快感生活》？」

愛滴重重地點頭，感覺要在空氣的水平面上完成磕頭似的。用戶大人贊：「好名字！」

二百五啞口無言，肚裡罵：好你個大頭鬼！

錢默存友情提醒：「只怕是托。」

二百五表示不信：「一個萌新，一個大人，素不相識，怎麼托？」

錢默存冷笑道：「你搞清楚，都是神界的傀儡罷了。萌新不認識用戶，他們背後的神就未必了，你看吧，我的經驗會有後續。」

這個時候，除開車廂內的，所有用戶大人活躍起來，仔細看來，竟然有破百之數，各自找各自中意的乞丐打賞。有的是學剛才那位直接從馬車上抓現成的黃金用，有的是打身上發射金光，在即將落到「書」之前才固定形狀。有金元寶，有金招財貓，有金鯉魚，可唯獨再沒有金披薩出現。

二百五在意的是另一位大人，他憑空變出一大把推劍，看也不看去處，隨機照著一個帳篷造型的書扔了過去。二百五對推劍尤其在意，在空中的時候竟然數了個明白——好傢夥，44把！

他又沒辦法淡定了，趕緊去拉錢默存衣襟：「太誇張了吧！」

錢默存白他一眼：「我剛才就給你說了，我那12把連低保都不算，慘的要死。他這44把也馬馬虎虎吧，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啊。」

二百五看他誤會了，趕緊補充道：「我是說他看都不看就給了推劍，那完全是瞎扔的！」

錢默存同情地看著他：「所以呢？看與不看有什麼區別？我那12把你以為是怎麼來的？是有人見我可憐！那天我也忍不住跪下，第一次跪，我有些委屈，就哭了。有個路過的用戶大人瞧我可憐，就進我的書里去看——」

聽到這，二百五一下子來勁了：「對啊，他好歹是進去看了的啊！」

錢默存冷笑道：「讓你失望了，他看我的書不假，但是很快就出來了，然後就多了12把推劍。說白了，他進去不是看我的書的，而是看我有沒有推劍，看我掛0覺得我可憐，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