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卡的極其**，看文的GNS，幫我看看這章進程（非情節進程）是不是推進過快了==

非常沒底……蕭清和Zero離開旅館之後攔下一輛貨車，Zero掏了幾百美元，讓司機送他們去貝里斯的首都貝爾莫潘。之後，他們聯繫貝里斯政府，官方派專機把他們送出國境。

至於地點，蕭清也是在飛機上才知道——Zero一直等到飛機起飛后將近半個小時才告訴飛行員，他們的目的地是貝里斯西南部的鄰國瓜地馬拉。

原本那個飛行員也是隨意找了方向亂開，此時才終於有了目標。飛機迅速在空中劃了大半圈，朝向明確的方向而去。

「瓜地馬拉？」蕭清坐在Zero對面，實在好奇Zero的腦子到底是如何運轉的。

Zero依舊顯得很疲倦，嘴角有一大片慘不忍睹的淤青，蕭清很慶幸他看不到之前那些貝里斯官員看他的表情。方才上飛機的時候，蕭清不過是想引他找到座位，可剛伸手一拉他的右臂就被他反應劇烈地甩開。蕭清知道那不是拒絕，而是他不小心觸及了Zero的傷處。

估計至少得有幾天他不能碰Zero了。蕭清舔了舔嘴唇，有些遺憾地想。

那邊的Zero聽到蕭清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順手在面前的筆記本里敲下幾個字，然後把屏幕轉過去給蕭清。

屏幕上只有兩個簡單的英語單詞，蕭清一看就明白了Zero的意思。

——黑匣子。這種裝著艙聲錄音器的電子記錄設備會將他們在飛機上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蕭清敢說一旦他們下了飛機，立刻就會有人來查黑匣子里的錄音。所以關鍵的內容不能用說，而是要用文字表達出來。好在Zero帶著筆記本，否則蕭清還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該如何與Zero交流。

蕭清於是也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我們去瓜地馬拉幹什麼？」

Zero戴著耳機，蕭清一邊打，他也一邊聽到了讀屏軟體里機械的朗讀。待到蕭清打完把電腦轉過去，Zero已直接開始敲擊鍵盤。

「『海盜』。」

依舊如此簡練，這一次蕭清著實有些無奈，繼續在屏幕上打道：「當然是『海盜』。沒有『海盜』我就不在這裡了。」

Zero聽罷笑了笑，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了很長的一串，才停下來轉過屏幕：「我知道你急著去委內瑞拉，可『海盜』也知道，所以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止我們進入禁域。硬碰硬我們沒有勝算，倒不如索性放慢腳步。一則迷惑敵人，二則消耗敵人實力。」由於看不到，屏幕上偶有錯字漏字，但蕭清辨認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Zero總算做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但這解釋仍未說服蕭清：「可這樣一來，首先消耗的是我們自己的實力。他們人多勢眾，消耗戰我們打不起！」

Zero聳了聳肩膀，打道：「至少主動權在我們手裡。」

蕭清抬頭看了眼Zero，猶豫半晌，還是打道：「主動權只在你手裡。」

蕭清這話泛酸，Zero揚了揚眉毛，卻沒有回應。

蕭清繼續打道：「我說，以後你有什麼決定能不能至少和我商量一下？名義上我才是你的上級！」

蕭清其實要求的不多，Zero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好，上級大人，請問我做錯過什麼決定么？」

這個問題Zero先前提出過一次，蕭清也認同Zero的判斷。但認同和願意是兩碼事。

「別拿這個問題搪塞我！」蕭清終究尖銳起來，「在華雷斯的時候你明知道我北上進入美國的建議是對的——那樣就不會有昨夜的狼狽——可你還是不同意。」

Zero苦笑了一下：「我不去美國有我的理由。你信不信我一旦進入美國境內就再也出不來了？」

Zero或許說的不是假話，但蕭清此刻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裡：「你是在逃避我的問題……」他本有幾句更難聽的話，可打字的好處就在於知錯能改。蕭清趕在讀屏軟體之前迅速按下退格鍵。

面對蕭清的連續質問，Zero默然許久。半晌后Zero的神色終於嚴肅起來：「有些事情沒必要商量也來不及商量。你總覺得你是被迫的，總在問我為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你自己為什麼不想？或者說我能想到的事情，為什麼你想不到？」

Zero打到這裡頓了一下，蕭清等不及，乾脆解開安全帶湊過去。一看之下，卻是倏忽愣住。

「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么，蕭？」Zero知道蕭清湊過來，繼續打道，「你很聰明，可你從來不肯認真去想。還記得在多米尼加的時候我說過這裡不適合你么？『單純』在這裡不是個褒義詞，孩子。動動你自己的腦子，我不可能替你做一輩子決定。」

Zero似乎是第一次如此直白。蕭清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他們此時的討論避免了直接對話的尷尬，又有多少是因為Zero實在被他惹煩了。蕭清只是愕然盯著屏幕，久久不知該如何作答。

——Zero好像已全然將自己「看」透了，而自己對Zero卻仍舊一無所知。更重要的是，蕭清知道Zero說的是對的。是自己一直忿然於Zero的「獨裁」不錯，可也是自己一直依賴於Zero的決定。是他自己不去想么？不完全是。只是他太過依靠自己的直覺，而他的直覺早將他自己和Zero用一條無形的紐帶維繫在了一起。到這份上，他已然發覺在這裡，僅憑直覺做事的結果就是一直處於被動狀態。所幸的是Zero和他自己的確身在一條船上。蕭清開始想如果沒了Zero，僅靠他自己，他究竟能在這裡走多遠？他隱約知道答案，也知道自己絕不喜歡那個答案。

或許，是時候該有個轉變了。在這樣一條路上求勝利，哪怕求生存，他都不能再依靠於人。就像Zero那句「我不可能替你做一輩子決定」，儘管這話在蕭清聽來總覺得怪怪的。

蕭清才剛剛下定決心，頭頂就傳來了飛行員的聲音，告訴他們飛機即將降落。蕭清只有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重新扣上安全帶。Zero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關掉了筆記本。

飛機降落在瓜地馬拉首都，瓜地馬拉城的軍用機場。

蕭清和Zero才剛一下飛機就立刻被官方的人截住。不過看起來這架勢尚在Zero的預計之內，他只是很淡定地隨前來接機的危方國家安全局負責人去機場休息室，路上絲毫沒耽誤時間，向那個負責人詢問關於「海盜」組織在危境內的情況。那負責人忙著應付Zero，一時把蕭清冷在一旁。蕭清有種被架空的感覺，頗為不爽地跟在後面。

然而那負責人似乎有意敷衍，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說著一些絲毫沒有實質性內容的東西。Zero聽得皺眉，蕭清也插不進口，眼看幾個人快要走到休息室，Zero突然在蕭清耳邊低聲問道：「有辦法甩掉他們么？」

蕭清就知道Zero不會安心留在官方眼皮子底下。他不爽歸不爽，一路上卻也警覺地留意了逃脫路線。此刻他靈機一動，驀然大聲說道：「什麼？你要去衛生間？……不好意思，請問衛生間怎麼走？」

那負責人還在說著什麼，突然被蕭清打斷不由得愣了愣。不過他畢竟知道Zero的眼睛不方便，大致把方位說了一遍，又問要不要人送他過去。

蕭清則「婉拒」道：「不用麻煩了，還是我帶他去。」然後不由分說拉著Zero繞過那負責人和其他帶路的人。

兩人毫不猶豫，向前快走了幾步，遇上一個安全出口的拐角，一閃身就此開溜。

蕭清也是跑起來才看到後面的Zero幾乎臉都綠了。

「去衛生間？你怎麼不幹脆說我要生孩子呢？」Zero一臉怨念。

蕭清一邊引著Zero穿過梯間一邊揶揄地笑道：「中國有句話叫『人有三急』——內急，性急，心急。反正是人之常情，您Zero大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讓你動腦子不是讓你想這些！」

「這個嘛……有效就行了，是？」

先前蕭清趁Zero與那負責人客套的時候認真看過這機場的平面圖，加之這裡雖是軍用機場卻也有少數客運航線，所以他們二人沒遇上什麼阻攔便順利混進下機旅客的人群。一旦混進人群，官方再要想找到他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之後兩人搭上一輛的士。Zero交給司機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蕭清又一次後知後覺Zero對他們的行程早有安排。這一次他沒有問，他知道問了Zero也不會告訴他，何況Zero的意圖過一會兒就會見到分曉。

蕭清只是在想，想如果他是Zero，下一步他會怎麼做。他們自然是為了「海盜」而來，可既然那個瓜地馬拉官員沒能給他們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們就必須找到別的情報來源。這樣看來，他們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去獲得情報，而得到情報的方式很有可能會是線人——這也解釋了Zero那個地址。

他們要去約定地點，和線人碰頭。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