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警告你,給我安分點(第二更5000)
一進門,就看到這對母女在客廳里眉飛色舞的交談,再看看她手上的包包。
又是死性不改。
「哼!整天除了逛街買包做美容還會幹嘛?」葉洪生看著這樣的葉母,臉色有些陰沉。
「賺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嗎?再說這個包包我又沒拿你的錢,是笙簫買給我。」葉母被葉父突然擾了興緻,連帶語氣態度也沒那麼好。
葉笙歌看著父母有些僵硬的氣氛,急忙圓場:「爸,你回來了,辛苦了,趕緊坐下來喝杯茶。」
急忙倒起桌上的茶,遞到葉洪生的手中。
殊不知,葉洪生一把推掉了葉笙簫遞過來的茶,杯中的茶濺出來,澆在葉笙簫白嫩的手背上。
哐當一聲,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許是葉笙簫沒有料到自己父親會有這樣的動作,剛開始是愣了好幾秒,隨即覺得委屈極了,立馬眼眶就紅了,眼珠在眼帘中打轉,說不出的哀怨。
倒是葉母先出了聲:「你說你發什麼瘋,別把在面前受的氣往笙簫身上撒,她是你女兒,不是你的出氣筒。」
一把推開葉洪生,急忙拿起葉笙簫的手,雖然不是沸騰的水,但也是有70多度的,瞬時整個手背都紅腫起來了。
「你看,笙簫的手都紅腫了,你女兒好意給你倒茶,你不要就算了,還把她燙傷。」葉母看著葉笙簫手背上的紅腫,很是心疼也很是氣憤,怒瞪著葉洪生。
相交於葉母的歇斯底里,葉笙簫則顯得安靜了許多,她忍著手背火辣辣的疼,眼淚婆娑的看著葉洪生,好生讓人憐憫。
而葉洪生好似沒有看見似的,順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你的好女兒真是能耐,在外面惹了不該惹的人,連帶我這個父親要去給她擦屁股。」
「什麼叫我的好女兒,不是你的女兒嗎?笙簫還能惹出什麼事,你以為是你的好外甥嗎?」葉母有些不屑。
葉笙簫聽到這句話,整顆心都提起來了,難道那件事父親知道了?
難道範原那件事真的是陸時衍的報復手段?
「哼,這次她還真的惹出大事了,比起范原,那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葉洪生只要想起自己活了五十多年,居然還要受制於那個狂妄的年輕人,加上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了,實在是太氣憤了。
葉笙簫聽到這裡,也算是明白了。
陸時衍肯定找了父親,說了什麼話,或是還做了什麼事情。
頓時臉上蒼白得沒有血色,手也不受控制的顫抖。
「你說你到底對陸時衍做了什麼?你最好給我把整件事從頭到尾給我交代清楚。」葉洪生不再去看葉笙簫,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爸,你聽我解釋,那件事完全是個誤會。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陸時衍,如果我知道是陸時衍,我肯定不敢,再說,我和他無冤無仇,你說我幹嘛要去招惹他?」葉笙簫急於辯解,臉上是毫不遮掩的恐懼。
葉洪生看了一眼葉笙簫,眼神冰冷,示意她最好老實交代。
站在一旁的葉母,捂著心臟,瞪大了眼睛。
葉笙簫知道真的瞞不下了,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
半晌,才說道:「我叫了龍哥把蛇放在喬姌家中,誰知道陸時衍也在那裡出現,蛇沒咬到喬姌,卻咬到陸時衍。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陸時衍會在那裡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真的不敢的。」
順勢舉起左手,以此證明此話的真實度。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可是最後受傷的是陸時衍。家中放有毒蛇,一個不慎可是會要人命的。你是這件事的主謀,你以為陸時衍沒找你算賬,這件事就過了?錯了,他拿這件事威脅我,如果我不退出競爭韓暉地產的項目,他就要告你。他實在太狠了。」最後一句葉洪生咬牙切齒。
葉笙簫被這番話訓得灰頭土臉,不敢辯駁,垂著頭,但心中的恨意卻是達到頂點。
葉洪生接著說。
「陸時衍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坐上陸氏最高位的,手段狠辣的將同父異母的胞弟送入監獄,那場大火到底是不是他主謀的,是也是不是。陸時初不僅死了,還不得入陸家祖墳,這還不夠,將他親生父親還有那個女人逼到大洋彼岸,才肯罷休。」
一說起這些,他心裡就發杵。
盯著葉笙簫,是警告,是發泄:「他是人不犯他,相安無事,你若犯他,他要你不得好死。你以為他要韓暉地產的項目只是單純為了報復嗎?你太天真了,他是想利用這個項目進軍二三線城市住宅小區,同時,葉氏股票下跌,也就失去了大半流轉資金,他這是把我們往死里逼。」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葉氏會因此遭到重創?」葉笙簫知道陸時衍狠,卻不知道他竟如此狠。
「哼,不然把你送去監獄,他就沒什麼好威脅我了。」
葉洪生實在是太氣了,氣得拿著杯子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偏偏還是自己的女兒惹出來的好事,打不得只能罵著出氣。
「你說什麼,怎麼能讓笙簫去坐牢呢?你說你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呢?」葉母聽到這裡,實在是站不住了。
「就是因為你一直縱容她,她才這麼囂張跋扈。」葉洪生連帶葉母也一塊責罵。
「爸,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陸時衍也會在那裡出現。我心中實在是有一口氣憋著,才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情。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葉笙簫打小就是這樣,雖是在外囂張任性,但在家中,很是乖巧,知道怎麼順著葉洪生的意。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喬什麼?」葉洪生突然想起被自己漏掉的重點,心突然揪得厲害。
「喬姌,你還記得吧。七年前喬氏的落魄千金,她回來了。」葉笙簫一說起喬姌,語氣里是藏不住的怨恨。
美麗的瞳孔中竟是狠毒,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葉洪生想起七年前的那件事,喬氏帝國哪怕再龐大,也已顛滅,那個人哪怕再是商業奇才,死後照樣成為黃土裡的一把灰,無盡灰塵中的塵埃。
屬於他的時代早已就被世人遺憾。
「不管你和喬姌有什麼過節,你最近都給我安分點。別再給我惹出什麼事情了。我不想哪天葉氏毀在你的手中。」
第一句葉洪生不動聲色,沒有回答葉笙簫的話,而最後一句則是警告的意味滿滿,連聲調都帶著不威自怒的氣勢。
葉笙簫乖巧的點了點頭,再三保證了之後,此事才算翻篇。
你真的以為此事真的翻篇了嗎?不,這件事留下的後續已持續醞釀發酵,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今夜,葉洪生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那件事過了這麼多年,連他自己都誤以為沒有發生過了,被再次提起,每個細節都被無限放大,活生生灼燒他的心,難忍的忐忑。
他起來,輕輕帶上門,去到書房,打了個電話。
「他的女兒回來了?這件事你沒有告訴我。」葉洪生開門見山,難掩怨氣。
「她是回來了,可是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們這是安穩日子過太久了,都不知道那種在無形刀光劍影中活著的滋味了。」對方的話有睡意,卻難掩精謀世故。
「可是她如果還和陸家那個小子糾纏在一起,就應當別論了。」葉洪生有些憂心忡忡。
「陸時衍,這確定是個狠角色。不過那件事讓他知道和我們有關,這洛城天就要變了。」
「這人都死了那麼多年,死無對證,不會查到我們頭上的。最近,你那邊要加快,葉氏的資金流轉最近有些困難,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知道的。」
「合伙人不應該用威脅的語氣才對,我們應該要相互理解支持。再說,就算陸時衍現在一個人吃下韓暉的項目,大半會撐死,所以放心吧,他不會這麼快對葉氏動手的。」
掛了電話的葉洪生才算放心。
可他卻不知道,洛城的天真的變了。
·····
陸時衍最近很忙,除了那天晚上在海灘兩個人表明心跡后,他就再也沒出現過。
不過每個晚上都會打電話給喬姌,哪怕是寥寥幾句的噓寒問暖,或是隔著電波簡單的道晚安,生活瑣碎卻真實可貴,都讓喬姌覺得很安心。
今日,一掃前幾天的陰鬱濕冷,太陽悄悄的爬出來,半隱在雲層之中,暖光淡淡籠罩著,連帶人也變得柔軟起來。
喬帆托著腮幫子,看著坐在陽光下的喬姌,她少了些稜角,讓人有種不妖不嬈,歲月靜好的美。
「姐,你知道嗎?最近的你很不一樣。」喬帆很認真的說。
「有什麼不一樣嗎?」喬姌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小疑惑。
「戀愛中的女人,我說不出來,但這段時間我能感受到你少了些東西。」喬帆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比如攻擊性。」
「我沒說你怎麼知道我戀愛了。」喬姌看著人小鬼大的喬帆,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句話恰好完整的落入路過的人的耳中。
「我有眼睛可以看。比如說你最近拿著手機的時間變長了,頻率也變多了,以前你手機都是隨處亂丟的,但現在幾乎都會隨身攜帶,又或是你不會像之前靜靜的坐著發獃,眼神沒有焦距,而是看一本書,喝一杯茶,嘴角都還帶著笑。」
喬帆很得意。
「還有你最近的打扮不再是單調的黑色大衣馬丁靴,偶爾會有跳躍活潑的顏色。這都說明你的改變,可能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但我覺得挺好的。」
喬帆由衷的看著喬姌,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喬姌沒有想到喬帆一個小男孩竟能心細到這樣的地步,稚氣溫暖的嗓音卻講出了這麼長一番話,細碎到生活點點滴滴。
這份親情中的情深讓喬姌的心很暖很暖。
那個不動聲色關注她一舉一動並且放在心上的喬帆,承載著她親情的唯一支點。
倘若有一天,喬帆也離開自己,那她的親情世界真的寸草不生了。
「喬帆,之前我曾經怨過,為什麼那麼早爸媽就離開了,只剩下我們兩個孤苦無依的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你堅強,苦難讓你過早成長,此刻,真的很感謝生命中你的存在。所以你要好好的,努力配合治療,知道嗎?」
最後一句喬姌帶著厚重的懇求和一絲絲顫抖的恐懼。
「姐,我要將你帶到紅毯的那頭交給那個人,還要做你孩子的舅舅,這是我們的約定,你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
此時此刻的喬帆,拼盡全力與命運抗衡,只是不想讓眼前的女子真的孤苦無依。
可有時,我們卻又不得不妥協。到了很久很久以後,喬姌才懂得了。
原來誓言之美,並不在於它能抵抗世事無常,而是在那一瞬間,曾對此深信不疑。
喬姌也心驚了,原來不知不覺她真的改變了那麼多,將那些鋒芒收起來,不刺傷別人也放過自己,而那道坎,真的會被慢慢治癒嗎?
而那個人,在七年之後,真的是自己的良人?
周千言沒有勇氣再聽下來,她受不了從另一個女人嘴裡聽到陸時衍是如何深情,可偏偏卻對她的深情棄之如敝屣。
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努力的摳著自己的手指甲,才能抑制自己想哭的衝動。
看著鏡子中那個連眼角都滿是不甘的扭曲的臉,還是那張優雅知性的臉龐嗎?
這一刻,她的心魔難除,來源她這十幾年來無望的愛。
她愛他,十幾年如一日。
曾經,她以為他天生本是薄情之人,而朝夕陪伴定能讓他冰刃之心慢慢融化,哪怕贈與她一個笑,也能讓她高興得失了眠。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叫喬姌的女孩像場颶風席捲了他的所有感官,成為他眼底唯一的那抹顏色,讓他也會發怒、歡喜、吃醋,他變得鮮活了。
她遠遠的觀望,努力壓制自己的感情,既不是伴侶,也誓要成為他的解憂草。
可世事難料,陸時衍在那場感情中遭受了劫,從此一蹶不振。
她走了,也鎖上他的心門。
七年又是一個無望的等待。
是誰,不死心,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人。
又是誰,擬把疏狂圖一醉,強樂還無味。
陸氏。
陸時衍依舊忙得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幾口,就匆匆的進行新一年的季度報備。
「陸總,韓暉那個項目由於資金的龐大,如果這麼快的進入運營,很容易導致陸氏的資金周轉困難。今年,陸氏同時開發三個項目,加之啟程項目正進入關鍵時期,所以,我們一致建議韓暉項目延緩幾個月。」
財務部經理一臉嚴肅,眾人臉上也皆是肅色。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陸時衍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有聽到,坐在主位上,垂著眼帘,讓人窺探不出他的神情。
終是,他開了口,話語威嚴十足,讓人不覺打起十二分精神,嚴陣以待。
「挑戰與機遇並存。財務部把這幾個項目的所有重要預算開支都羅列出來,項目部把韓暉項目的所以包括細節都擬好,還有法務部將合同擬出來,公關部你們要做好所有成功或是失敗的準備,五天之後,所有的東西都要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席下一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平時兩個星期的工作量,竟被活生生壓縮到了五天,不眠不休?
新年的第一個星期,沒有假期,註定要加班了。
陸時衍看著他們,沒有任何錶情,接著說道:「如果韓暉項目成功了,今年陸氏所有人年終獎加兩倍。」這就是陸時衍。
出手闊綽,捨得下血本,對於下屬,既嚴格苛刻也大方,讓陸氏的人是又愛又懼啊。
眾人皆是炸開了鍋,臉上都是藏不住的驚喜。
同時也明白了,接下來這幾天的任務艱巨啊,挑燈加班加點,既要速度也要效率。
哎,豁出去了!
陸時衍剛結束會議,走出會議大門時,就接到周千言的電話。
「你很忙嗎?」周千言在那邊遲疑的問道。
「沒有,剛結束了會議。」
陸時衍雖嘴角是這麼說,但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還是將文件遞給林牧,示意他先去忙,而自己則是往相對僻靜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