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麼著都扛得住

「在這兒，看你朝哪裡躲！」其中一個人看見了方杜若，拿著掃帚追了過來。

方杜若剛想開口解釋，可是眾人急著把她趕出村子，哪裡肯聽。方杜若避無可避，眼見著掃帚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卻突然聽得身後金屬碰撞的聲音。

「啊！」其中一人大叫一聲，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方杜若回頭一看，卻見徐九卿拿著平日砍柴的那把刀，威風凜凜的立在院子里。

那氣勢，立刻就把眾人震懾住了。

「哇，這是哪裡來的寶刀？」一個女孩子驚叫一聲，方杜若這才知道，她是看見了刀柄上鑲嵌的幾顆紅寶石。

的確，匆匆一瞥，眾人都知道這把刀價值不菲。

徐九卿冷著一張臉，在眾人面前把刀高高舉起來。幾個女孩子嚇地當即捂住了臉。徐九卿冷哼一聲，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快跑」，眾人慌不擇路，丟下帶著的傢伙，一轉眼跑地無影無蹤。

方杜若輕撫胸口喘了一口氣，直到此時，繃緊的神經才稍稍得到緩和。方杜若抬腿朝屋子裡走去，卻發現雙腿有些發麻。

腳步稍稍一滯，徐九卿丟下刀匆匆上前，想要攙扶。方杜若對著他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走進屋子裡。

我要娶你為妻！

看著牌子上簡短的幾個字，方杜若歪著腦袋故作沉思，然後一口回絕：「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本姑娘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會嫁給你的！本姑娘現在還不想嫁人！」

徐九卿坐在方杜若對面，自行腦補著她沒說完的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徐九卿頹然地從椅子上起來，轉身離去。

方杜若一個獨坐。沒過多久，卻見徐九卿送進來一個木盆，一條毛巾，另外提著一個木桶。

木桶里是溫熱的水。

徐九卿向方杜若示意，自己先出去，讓她洗澡。方杜若正在想著徐九卿剛剛說的要娶自己的事情，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徐九卿走出去，為她帶上房門。方杜若把門從裡面閂好，痛痛快快洗澡。

洗去一身疲憊，還把這幾天發生的不快暫時拋到了腦後。

晚間依舊同前幾日一樣，方杜若佔了徐九卿唯一的一張床，徐九卿在卧室里打地鋪。

到了半夜，方杜若突然尿急。摸索著把蠟燭點燃，舉著燭台朝外面茅房走。

還沒走到門口，卻見徐九卿衣不解帶，在冰冷的地上凍地蜷縮成一團，單薄的被子卻落在一邊。

方杜若折身回來，把自己蓋的比較厚實的棉被換給他，細心地為他掖好被角。因為害怕吵醒他，方杜若輕手輕腳的。

再把薄被子換回來給自己用。方杜若心裡想著，無論如何，地上太涼。如果徐九卿著涼了可不好。自己睡在床上，怎麼著都扛得住。

從茅房回來一覺睡到天亮，方杜若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發現徐九卿又不見了。

小木桌上依舊是徐九卿為自己留下的飯菜，方杜若喝著清粥吃著小菜，卻突然發現——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自己，明明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的一碗清粥、一碟小菜。

想到這裡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竟然開始留心這裡的一切，在意這裡的一切？

就比如說：昨夜的時候，她竟然擔心徐九卿睡在冰涼的地面上，是否會著涼。又比如說：現在，她竟然想著徐九卿是否出門打獵，是否會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