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能作罷

方杜若心下各種念頭糾纏在一起，食之無味。倖倖然放下碗筷，雙手支頤，卻又想著：徐九卿怎麼還不回來。

方杜若一個人坐到正午，如果不是小奇偶爾來到門前搖搖尾巴，她幾乎都要以為時間在此靜止了。

徐九卿走進屋子的時候，方杜若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卻突然覺得自己舉止失度，又若無其事地坐下。

「你去哪裡了？以後能不能也帶我去？」方杜若悠悠地問，眼睛卻沒落在徐九卿身上，「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方杜若一口氣說完，雖然語氣淡淡的，卻總是透著一絲刻意。徐九卿何等聰明，立即便聽出了她話里話外的寥落之感。

徐九卿重重地點頭，便是答應了。

方杜若的眼裡閃著亮光，突然話題一轉：「昨夜的時候，我看這屋頂有月光透下來，應該是屋子上的瓦破了。你什麼時候修一修，不然晚些時候如果下雨，就要遭殃了。」

徐九卿聽完匆匆起身，下午的時候方杜若偷懶歇了個晌午覺，他已經尋來了合適的瓦片。

到了晚間，也沒顧得天色已經暗了，徐九卿找來梯子爬到屋頂上，把破了的瓦一片片換好。方杜若在下面扶著梯子，遙望著對她來說高不可攀的屋頂，竟然第一次，有了心安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徐九卿把一碗雞湯送到方杜若手中。湯麵上星星點點的油光，雞肉看起來燉地又軟又爛。如此誘人的吃食，方杜若想著大快朵頤。

我殺了一隻老母雞，給你燉了雞湯。你太瘦了，要多補補。

徐九卿把牌子舉到方杜若面前，方杜若剛送了一塊雞肉到口中。見著牌子急急地把雞肉咽下去，大聲說道：「你不用對我這麼好，反正我也不會嫁給你！」

徐九卿有些局促，一直擺弄著牌子，方杜若感覺他想在上面寫些什麼。可是許久，牌子上還是那行字，遲遲未變。

第二天一早，徐九卿難得地沒有出門。

「我想去鎮上買些東西。」方杜若一邊吃飯，一邊對徐九卿說。雖然徐九卿給她的卧室里置辦了妝奩，可是缺了一些日常用的東西，實在是很不方便。

徐九卿點了點頭，轉身去箱子里拿了個小包袱來，攤開給方杜若看。

「就這些？」方杜若看見包袱里，官府賞賜的兩錠銀子絲毫沒動，還有平日攢下的零零星星的碎銀子。想著昨天置辦妝奩已經花了不少，料得這是徐九卿的全部家當，便故意問他。

徐九卿認真地點了點頭。方杜若看著他憨厚的樣子，臉上綳不住，「撲哧」一笑：「哪要這麼多，有個三五兩也就夠了。」一邊說著便把包袱推給徐九卿。

徐九卿卻是不肯，他的意思是讓方杜若全部帶上。兩人推來推去，不經意間，徐九卿的手落在方杜若的手上。

方杜若臉上一紅，想著把手抽開，卻又不想表現得太過刻意。隨即裝作未覺察的樣子，及至徐九卿把手拿開，方杜若便再不推辭，乖乖地答應把銀子全收了。

你一個人去鎮上，要小心！

徐九卿拿來牌子，開始婆婆媽媽地囑咐。方杜若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一個大活人，丟不了。你說了小半個時辰，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方杜若很不耐煩，徐九卿只能作罷。

左等右等，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徐九卿才看見方杜若乘了一輛馬車，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