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未言情深》(97)是妧妧,不是顏顏!(四章合併)
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這個真相,未免有些傷人。封律瞬間緘默,對方是和她朝夕相處多年的哥哥,他怎麼比,也比不過。
「封律,對不起。我不該在沒放下他的時候和你嘗試著交往。希望你……希望你以後遇到一個更好的,更愛你的姑娘。」韓清妧手撫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目光帶著歉意。
話說開,韓清妧已是無地自容,她轉身就欲離開。
「不用道歉。」封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待她腳步停下,他立刻鬆開了手。
「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了,如果你無法喜歡上我,咱倆就和平分手。如今既然你心裡有他,我總得祝你一句幸福啊。」
封律故意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實則不想讓韓清妧心裡內疚。
況且感情的事無對錯,最重要是懂得及時止損。如今他們早點分開,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與其被韓清妧不愛的生活下去,封律倒不討厭現在這種結果。
韓清妧對上他澄澈的目光,一時間羞愧難當:「你真好,可惜沒遇到同樣好的人。」
「不許你這麼說。你很好,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封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就像當初做朋友那般輕鬆。
可他們倆都明白,此時這份輕快,雙方都有表演的成分。一段感情的結束,沒有人可以做到若無其事。只能故作不痛不癢,為彼此保留一份體面。
……
醫院裡,韓清妧已經看護了三天。按照Samle所說,韓西昭今天就會醒。
所以顏瓊蔣紹廷夫婦,以及路西法,他們今天都聚到了一起。
這麼多年不爭不搶,不打不鬥了,路西法和蔣紹廷早就各自佔山為王,和平共處了。
當然,也是因為韓西昭和蔣紹廷沾了點親。
「你歇一會兒行么?」路西法環臂靠著椅背,叫韓清妧:「他沒有這麼缺水,需要你一直給他潤唇。」
韓清妧丟掉手中的棉簽,俯頭一看,果然垃圾桶里已經鋪滿了一層。
她是關心則亂,唯恐韓西昭哪裡不舒服。
韓清妧微微有點尷尬,她連忙拉了一把椅子,做到了顏瓊邊上。
不光是男人們化干戈為玉帛,韓清妧對顏瓊,也沒了當初的敵意。
……
突然,床上平躺的男人指尖動了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韓清妧第一個發現他醒來,迅速走到床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顏瓊緊跟在她後面湊了過去。
「妧妧……」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令人分辨不清。
但韓清妧太過敏感,尤其是他現在大病初醒,一定會先說心裡話。
所以,他叫著誰想著誰,尤為重要。
「是妧妧……還是顏顏?」韓清妧倏地手指握緊,心裡是翻騰洶湧的不安。
韓西昭剛醒,頭很昏沉,他握了握韓清妧的手,氣息不穩道:「妧妧……」
但聲音真的很小,他一手攥緊床單,暗自發力提高音量:「不是……顏顏……」
可惜,一心將注意力放到顏瓊名字上的韓清妧,只聽到一句「顏顏」。
果然,他心裡想要的,一直都是顏瓊。
她一把扯開韓西昭的手,起身連連後退,這份疏遠,讓剛剛趕來的男人們一臉茫然。
韓清妧明明是最關心韓西昭的人,為什麼他醒了,她反而要遠離呢?
韓清妧沒聽清的,顏瓊同樣沒聽清,所以一時間,她有些窘迫地無法開口勸慰。
韓清妧撇開頭,拿起外套就沖了出去,一句話都沒留。
韓西昭明白她一定是聽錯了,他抬起無力的胳膊,示意路西法跟上去看一看。
路西法毫無頭緒地跟上去,一路橫衝直撞的韓清妧早已進了電梯。
路西法咬唇低咒一聲,連忙進另一台電梯去追。
終於,在醫院樓下,路西法追上了哭得稀里嘩啦的女人。
「怎麼了?」路西法抓住她手腕,把她身體轉過來,直擊要害:「怎麼他醒了,你還跑了?」
「他想見的人在呢,我又何必在這兒礙眼。」韓清妧甩開他的手腕,側身去撒眼淚。
「你說顏瓊?」路西法後知後覺,當即為兄弟解釋:「不可能。這段時間,阿昭從來沒問過一句她的消息。」
韓清妧揉了一把眼睛,冷笑:「不問就是不在乎么。他想知道什麼可以自己派人查,何必通過你們之口。」
「但他會過問你的事,樁樁件件,絲毫不落。」路西法鮮少替人解釋。
韓清妧哼的一聲哭出來,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絲毫不顧形象。
「喂。」路西法慌了,他無法不顧路人的眼光,他蹲下身,開始勸導:「別哭。」
但奈何沒經驗,翻來覆去就是你別哭了這幾句。
韓清妧蹲在地上哭夠了,起身擦擦眼淚,瞪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哽咽開口:「你不用管我。你幫我給他帶句話,恭喜他手術成功,我現在忙著和他妹夫約會,沒時間伺候他。謝謝。」
說完,韓清妧跑出醫院門口的閘門,攔下計程車就走了。
……
病房內,韓西昭躺在床上,眉頭緊鎖。如果他能正常行動,他絕不會給那個女人機會逃跑。
更不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路西法推門進來,床上男人的目光就射了過來。他抬手撓了撓頭,實話實說:「追是追上了,沒勸住。」
「傻瓜。」韓西昭嘆了一聲。
那個傻姑娘一定是一個人哭呢。
路西法嘖了一聲,猶豫著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告訴他。
韓西昭發覺他的猶疑,直接言明:「有話就說。」
「她讓我告訴你,恭喜你手術成功。但她現在要和你妹夫約會,沒時間伺候你。」
一語既出,滿室寂靜。
明明知道時機不對,蔣紹廷卻敢開玩笑:「妹夫?你做小三呢。」
他對著躺在床上的男人輕笑,試圖緩解一下他的尷尬。
韓西昭冷冷地瞥過眼神,停了幾秒,他對Samle開口:「無關緊要的人為什麼不趕出去?」
Samle攤攤手,「現在看來,有他在,你恢復得很快。」
「……」
「阿昭,她一定是誤會了。」顏瓊攪了攪手指,做了決定:「我去找她談談吧,她在這陪你好幾天,別傷了她的心。」
韓西昭靜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緩緩搖頭。繼而,他將一雙暗眸睇向Samle,「我多久可以出院?」
Samle知道他的心思,淡淡道:「快的話半個月,慢就得一個月。」
要這麼久。
韓西昭閉上眼考慮了會兒,輕聲開口:「等我出院,親自去和她解釋。」
「一個月呢,到時候估計你二外甥都懷上了。」蔣紹廷一笑,直擊韓西昭要害。
「你別鬧了。」顏瓊拉住他,示意他看好時間再開玩笑。
蔣紹廷不以為然地歪了歪頭,「親愛的弟弟,要我說,你的小白兔還是適合圈養。」
韓西昭挑挑眉,沒有阻止的意思。
蔣紹廷舔了舔牙床,嘖了一聲:「生了誤會不給人家一個說法,冷上一個月?那等你出院,就算磕頭解釋,她也不信了。」
頓了頓,他又落井下石:「哦,她也可能連聽都不想聽。」
韓西昭第一次對他和顏悅色,甚至臉上擠出一絲偽善的笑:「那你說該怎麼辦?」
笑得很假,連顏瓊都看得出來。
蔣紹廷拍拍手,一副討好老婆我很在行的得意模樣,按部就班地開口:「首先,要確保她在哪兒。」
他揚揚眉,胸有成竹:「說不定,現在她正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呢。」
聞言,韓西昭眼皮一跳。
的確,韓清妧回國就是想讓他給個說法。如今,她以為他對顏瓊念念不忘,一怒之下,說不定真的會和封律回A國。
韓西昭想到此,拿起手機給家裡打電話,「小姐在家嗎?」
傭人:「在家,現在在樓上陪小……」
話說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下一秒,傭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
應該是傭人捂住了話筒,聲音很遠,有些不清楚。
但韓西昭聽到了,韓清妧說機場。
「少爺,小姐要去機場。」傭人趕緊稟報,因為韓清妧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好。
韓西昭動了動唇,聲音淡漠如冰:「攔住她,不許她離開別墅。」
隨即,他掛斷了電話。
蔣紹廷對他攤了攤手掌,「差點跑了吧?」
韓西昭下顎線條緊繃,他把手機丟在桌上,目光沉寒探了過去,「第二步,怎麼做?」
蔣紹廷打了個響指,推心置腹地給他排憂解難:「按我說,你現在就出院。」
Samle以為他故意害韓西昭,趕緊攔住,「他剛做完手術,死在外面怎麼辦。」
話糙理不糙,大家都理解。
可蔣紹廷卻不以為然,他怒了努嘴,語態認真:「韓家醫療設備跟得上,完全不比醫院差。而且現在回去,韓小姐定當給你一個盡情解釋的機會。」
剛做完手術就追回家解釋,換他是個女人,也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頓了頓,他對韓西昭笑笑:「回家養病,還能有老婆的體貼照顧,值了。」
「你別聽他瞎說,你要是被她打了,我去救你都來不及。」Samle還是不建議他回家。
「她不會打我的。」韓西昭果斷按下床頭的呼叫器,聲音渾厚磁性:「我要出院,辦下出院手續。」
眾人緘默,蔣紹廷一臉孺子可教的得意。
……
**
韓家別墅。
韓清妧帶著星月剛到樓下,就被家裡的傭人攔住,「小姐,少爺說了,不能讓你離開。」
「他說我就要聽?這是我家。」韓清妧抱著孩子,一手推開傭人就欲往外走。
門口進來一隊安保,穿著整齊的制服,攔住韓清妧的步伐,「小姐,少爺讓您上樓休息。」
「讓開。」韓清妧見他們紋絲未動,音調拔高:「讓開!」
懷裡的星月不知道情況,被韓清妧突然的吼聲嚇得不輕,當即咧開嘴哭出了聲。
「乖,星月不怕。媽媽沒有發脾氣,別哭了別哭了。」見女兒一哭,韓清妧丟下手上的行李箱,拍撫著星月上樓。
回了房間,星月的哭聲漸漸平息。
「媽媽。」星月窩在韓清妧頸窩處,哭得抽抽搭搭地問:「你答應我去看爸爸,還去不去呀?」
在星月心裡,她被媽媽騙了。上次說好的去看爸爸,好像是搪塞她的推辭。
「嗯……」韓清妧一時無話可說,她咬了咬唇,剛要再找一個理由,樓下突然響起了車子聲。
韓西昭住院,家裡本應不會來人的。
所以……會是誰呢?
她剛站起身,卧室門就被傭人敲響,「小姐,少爺回來了。」
他回來了?
這一瞬間,韓清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做了手術剛醒,怎麼可能出院?!
聞言,星月瞬間從她身上下來,拉著她的手,往門外拖,語氣難掩激動:「媽媽,爸爸回來了,快去看他。」
韓清妧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路被星月拖拽著下樓。
樓下,保鏢抬著醫院的擔架床,Samle和路西法走在他們前面。
看到擔架,韓清妧下意識問:「他不是在醫院住院么?」
Samle見她明顯關心,刻意講了一個冷笑話:「你走之後他太傷心,氣急而亡,抬回家準備埋了。」
身後的路西法發出一聲輕笑,雖不明顯,但韓清妧卻覺得十分刺耳,彷彿是在嘲笑她的智商。
「舅舅,舅舅!」星月沒管他們大人的談話,小小的身體一看到韓西昭,她就跑了過去。
只是這一生生清脆的舅舅,喊得眾人反應不一。其中,屬韓西昭最被扎心。
他躺在擔架上,目光悠直地睇著韓清妧,「你教的?」
韓清妧哼了一聲,「這是事實!」
韓西昭啞巴吃黃連,他摸了摸星月的小臉蛋,終是笑了笑:「星月,我們回房間聊。」
話落,他抬手示意保鏢上樓。
Samle抱起星月,緊跟著上樓。
客廳里,除了家裡的傭人,只剩韓清妧和路西法。
「上去吧,人家是回來負荊請罪的。」路西法拍拍她的肩,替韓西昭解釋。
韓清妧也沒拒絕,她倒是想聽聽,韓西昭還有何顏面和自己解釋。
樓上韓西昭的房間,Samle按照醫院的設備,全然給韓西昭置辦上。
韓西昭躺在床上,星月坐在他旁邊,看到他被紗布包著的頭,小姑娘既害怕又心疼,「舅舅,你很疼吧?」
韓西昭強忍著不悅,拉上她的小手,低聲安慰道:「不疼,過幾天就好了。」
「行了,我作為醫生能做的都做了。但作為朋友,我再囑咐一句,」Samle目光移向韓清妧,「能用嘴解決的,就別用手。只要別打他,他就死不了。」
韓西昭:「……」
韓清妧:「……」
「別瞪我們醫生,我們這就走了。」路西法沖韓西昭挑挑眉,拉著Samle就下樓去。
這個時候,他們倆大男人不便打擾。
卧室內,恢復安靜,只有星月不時的童言童語。
韓清妧不說話,抱著肩膀倚在牆上。
韓西昭不想再僵持,他主動開口解釋:「我今天說的是『是妧妧,不是顏顏』。你聽到的那句只是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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