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曇花綻放,故而知心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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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氤氳,迷香肆意,畫面好像靜止了許久,卻又被肆意掀開,年輪開始隨著執念慢慢加深,慢慢揮動,回到她最初的地方:
那紅衣女子低頭撥動琴弦懷裡抱著的琵琶柳琴,一襲累珠疊紗紅霞茜長裙,加上半遮半掩月白色面紗,玉面桃花,半遮瑰姿。那雙動人夠魂的瓊眸直勾勾的盯著底下那群男人,輕動歌喉,鶯歌輕唱,共飲那歲月如沙般的精彩:
「啦~啦~啦~」。
「你親手毀了我的愛,思釀半生,在孤獨中等待,在孤獨中為愛如痴如醉,在孤獨中成恨成殤,在這百年的孤獨寂寞中,到最後我還剩下什麼?君思釀,吾愛過……」。
底下的男人竊竊私語,那充滿慾望的目光不斷想要窺探更多,更深,更加貼切。於是無不用著那露骨的眼神對著那紅衣女子望去,可這不是青樓,確是以賣藝為生的酒樓,自然吸引著無數往來顧客的同時,也有著想要為自己找好能夠終身依靠的好金主的佚名歌女。
只是她不一樣,她來里就是為了等他,等待那個能夠駕馭萬物,主宰一切的王者。
紅衣女子本來對誰都一副寡淡如水的月眸,此次充滿慾望,媚眸忽然不再寡淡如水,而是漣起陣陣微光,她透著微光慢慢望去,那一刻白衣男子與她隔著舞台遙遙相望對視了一眼。
歌曲一完,晚宴開始,眾多年輕才俊之中,她選擇了他,與他共赴晚餐。
紅樓最裡層包廂之內,設有最豪華的布藝色調和布局,淡淡的檀木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窗檯旁邊掛著精緻的雕花飾,還有幾副上好的絕世佳畫掛在牆頭,瓊釀美食早已布在餐桌之上,晚宴將至,白衣男子靜靜地坐在餐桌旁邊耐心等待紅衣女子的到來。紅衣女子掀開珠簾走向白衣男子的身旁,她依然戴著那薄薄的月白色面紗,她笑如月牙,長長的睫毛猶如舞蝶撲動著翅膀,跟著顫動起來:
「公子,今夜月成半月,卻仍然還是如此凈澈耀人,就好似公子那雙明亮燦爛的眼眸子,讓紅玥一見竟有些難忘啊!」。
白衣男子抿嘴一笑,將手忽然伸入她的面紗上,那一刻紅鑰的心不受控制的激動緊張極了,然而白衣男子只是乾淨笑了笑,將沾在她面紗之上的紅玫瑰花瓣摘下:
「紅玥,為什麼會選擇半月樓?」。
紅鑰沖著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她的笑聲猶如她的歌聲那般靈動好聽:
「公子是想要問紅鑰為什麼會選擇做殺手是嗎?實不相瞞,今夜與公子的這筆交易將是紅玥在江湖上最後的一筆買賣,從此以後江湖在無血色妖姬,公子,這樣如何?」。
白衣男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要透過那層看似輕薄的面紗看透她的一切: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隱藏在這層面紗之下的姑娘,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絕世大美人呢?」。
紅玥不再故作輕浮,而是變得更加凄冷冰涼:
「公子說笑了,紅玥不過是相貌平平的平凡女子,又如何可能稱得上是什麼大美人呢?這恐怕還是要讓公子失望了。」。
「公子這次的目標是楝國范侯爺,看在公子如此豐厚的報酬分上,紅玥定然不辱使命。」。
「在臨走之前,那麼公子可願意告否知紅玥,公子的尊姓大名呢?」。
白衣男子忽然抓起她的手,沾上桃花釀,一筆一劃的寫上三個字:
「龔子卿。」。
紅玥第一次和固有龍潛風采,才貌雙絕,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天下第一美男,舉無雙之稱的龔子卿如此親密接觸,心說沒有動容那自然是假的,她此時被面紗遮住,那艷美絕倫面容時兩側不由泛起兩抹桃花暈,心堅定不移:
「龔子卿,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是不擇手段,那又怎樣?」。
紅玥拿起酒杯,將刻有半月標誌的玉器酒杯遞給龔子卿:
「今日共飲,不醉不歸~」。
那一夜,她等到了她等了八年的龔子卿,不,應該說左丘卿。那個曾經為救她,差點丟了性命的至尊男人。
就在畫面再次切換到了那個叫做「紅玥」的紅衣女子身上,她的臉開始不斷接近,一步步終於可以看清了嗎?隱藏在她那面紗下的容貌,忽然涼風嗖嗖吹過,我愕然醒來,室內門外的敲動聲,竹窗冷風摻雜著涼雨驚動到了我整個思緒和身體。
我刷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不受控制地抹過我眼角的兩行清淚:
「夢,又真的只是夢嗎?」。
我打開閨房大門,連城灣岸寺廟的主持還有那個男人,千夜潯和他的小廝小四站立在大門外面,主持安大師兩手合掌開口向我打起了招呼:
「阿彌陀佛,施主早上好啊,老衲等人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早齋……」。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著他靦腆一笑:
「多謝您的提醒!主持師傅!你們在這邊等我一下哈,我馬上收拾一下,再出來!嘿嘿!」。
千夜潯剛開始的時候一直看著我笑而不語,最後點了點頭回應:
「去吧!去吧!傻丫頭!我們在食堂那邊等你!」。
我回到房中,迅速地收拾自己,洗漱完畢,之後和千夜潯等人,快速用完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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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寺廟後面的一座山峰,靠著一排彎彎曲曲石階路,沿著山頂方向那邊不斷地走去,石階旁邊鬱鬱蔥蔥的樹林叢中,寂靜的空中,飛鳥飛翔於空中,嘰嘰喳喳,唱個不停,悠然自得極了。
我和千夜潯兩人獨自在那石斑小路上緩慢行走,千夜潯走在我的前面,他的體格特別好,走得一點兒也不累,輕鬆愉快極了,夜千潯借著這個兩個獨處毫無一人的機會將他的計劃一一向我道來:
「你我負責假扮貢獻寺廟貢品來自的魅國夫婦,我們帶著一批珍品借住於寺廟二日,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被放送出去,明日便是半年一日的信徒們吃齋念佛,連城萬岸寺廟特有的超度日,藉此機會我們便可貢獻珍品,引起盜賊們注意力,讓他們將目標鎖定在我們所設置的黃金珠寶珍品之中,然後在你的房間裡布下埋伏,最後將其一網打破。」。
我安靜的聽著他的安排,然後冷吸一口氣,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憑什麼就能夠確信盜賊能夠如你所想的那邊,自投羅網,走向我們所布置的陷阱之中呢?」。
千夜潯一身竹葉青雲袍,微風輕輕動,青絲拂面好似十里春風,更顯他那溫如美玉,清新俊逸,玉質金相之態,千夜潯對著我流露出一抹自信和笑容:
「這批盜賊自出現以來,就沒有對他們鎖定的目標失手過,寺廟往來人群眾多,不乏更多的借宿者,而夜晚就是他們下手的最佳時刻。」。
「他們的目標往往都是價值越高,目標就越明確,下手機會也就更大一些。」。
我站在他後面,步伐不斷地往山頂方向走去,聽到他的回答我不由的問道:
「那我們要準備貢獻的貢品,拿什麼來準備呢?」。
千夜潯這時候停下腳步,轉身從台階上從上往下看著我,我離著他只差幾步的距離,他一隻手伸向了我,我愣愣的看著他: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身處於危險之中的,處理完這件事,我就送你去鳳闕國昃京都,你看怎麼樣?」。
我微微點了點頭,經過這兩天天的相處,我竟然開始慢慢的對這個男人有了莫名而來的信任感,我捂著自己的心口,暗暗的從心裡問自己:
「左丘漣,你這是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容易相信他呢?是他值得我相信,還是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他的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陣脫了嗓子的雀鳥鳴叫聲,聲音越來越微弱,我噓聲對著千夜潯表態,然後往上峰方向快速邁去,千夜潯則站在原地,而我跨過他的身旁,往那鳥鳴方向尋了過去,那聲音像是求救聲。
千夜潯卻有些不明所以然地追了上來,不由的問道:
「你聽到什麼聲音?我什麼也沒有聽到啊!」。
就這樣我一步步往小山坡方向走去,旁邊松柏樹上的小松鼠彷彿聽到我的腳步聲,敏銳而又快速地逃離了我的視線之中,泉水從泉眼裡面不斷溢出,陽光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彩,真是美妙至極,越往深處走去,樹木叢生之中長滿了奼紫嫣紅,色彩斑斕,宛如畫卷一樣的沿途風景。
我掀起自己冰藍色鑼裙裙擺,一步步往山亭台旁邊假山流水方向走去,果然一直羽藍色的幼鳥被困在了假山細縫裡面,不斷掙扎跳躍,卻無法逃出假山魔爪,旁邊還有一隻成年羽藍色的大鳥在旁邊不斷飛旋,嘰嘰喳喳,凄涼聲周傳與彼此,猶如相互之間呼喚和呼救對話,想來這隻大鳥一定是幼鳥的母親吧!這種羽藍色的鳥,尾巴上還有五彩之色,實在是稀有極了。我沒有任何猶豫,將石頭扒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幼鳥抓起,然後展開手心,幼鳥就這樣飛翔於半空之中,在我頭頂旋轉幾圈之後,隨著大鳥迅速離開。
我轉過身來對著千夜潯莞爾一笑,一邊用裙袖擦乾額頭上剛剛冒出來的細汗,一邊對著千夜潯開心的說道:
「你看,我就說,有聲音吧?你還不信我,哈哈!」。
那一刻,千夜潯沒有回答她,而是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說來也奇怪,這個女人明明剛開始看起來的時候還算不是十分驚艷震撼,卻在和她共同相處的時候,令人感到越來越舒適,越來越秀麗奪目,耐看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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