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曇花綻放,故而知心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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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路上我被這個奇怪的男人架著馬背上,我們兩共同騎一匹白色駿馬,我的後背靠在他的懷裡,馬不斷飛奔,越過山丘,也穿過森林,這是我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靠近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高大威猛,健碩俊逸的男人。
我開始無法平息自己的呼吸聲,只能夠屏住呼吸,假裝淡定的轉過頭來怒瞪著後面這個男人一眼:
「喂,我說你要帶我去哪兒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憑什麼一句不吭的帶我走啊?說話啊,你這個討厭鬼!」。
男人身上的薄荷味一直充斥著我的鼻尖,令我暫時放下恐懼和驚慌,男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姑娘你想去哪?本公子可以送你一程如何?」。
我不悅皺眉懟道:
「本姑娘憑什麼告訴你!」。
叔敖焲好笑的觀察著眼前面前的這個女子,她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刺蝟,明明害怕的很,卻仍然故作堅定毫無畏懼的樣子。
男人嘴唇一點點的靠近我的耳邊,富有磁性的嗓音一直在我心尖來回摩裟,弄得我心裡亂糟糟的,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若本公子非知道不可呢?」。
我有些不自在的試圖推開他,臉上不自主的掛上了兩抹紅暈,我心裡暗恨自己不爭氣,有什麼好不害羞的:
「我又不認識你,我又怎能隨便告訴你這些呢?誰知道你會不會圖謀不軌呢?」。
男人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樣,微微點頭,接著清脆的哈哈大笑,那笑聲彷彿青花瓷互相碰撞清脆悅耳,一直不斷地回蕩在我耳邊,我一下子不自主的安靜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應當不是壞人吧?
男人用左手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牌,這玉牌上印著「雪域山莊」這四個字,他將玉牌丟在我的懷裡,我抓在手裡,仔細來回端倪著這玩意?可是恕我孤陋寡聞?我根本就不知道雪域山山莊的來歷?更不知道雪域山莊對他們鳳闕國來講又意味著什麼?難道是錢莊?還是江湖門派?又或是葯庄?還是……算了不猜了……
叔敖焲一直仔細觀察著眼下這女子的一舉一動,他可以斷定的是,此女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這個女子應當是非鳳闕國本土人也。
「雪域山莊」是鳳闕國皇室貴族之間用來消寒避暑的聖地,此乃鳳闕國百姓眾所周知的事情,天下間平凡百姓能夠擁有此玉牌的除了雪域山莊的貼身侍衛或統領之外,再無他人。而這個女子顯然對雪域山莊一無所知,更沒有為此顯得大驚小怪。叔敖焲本想借那此玉牌證明自己並非壞人,解除對方的懷疑,卻不想女子的反應令他更加匪夷所思了。
叔敖焲假裝漫不經心對她問道:
「這可是在我們鳳闕國只有錦衣衛才能夠擁有的牌子,怎麼?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我將玉牌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放回他左手的手心,意示他收好自己的東西,我已經原物返還了,然後拍了拍手上自己手上的灰塵:
「你可就別忽悠我了,既然是雪域山莊,那又怎麼可能和錦衣衛扯上關係呢?你是想繞著彎子的來告訴我,你其實是鳳闕國的錦衣衛,是這樣嗎?」。
男人將馬停了下下來,一躍而下,一直修長白皙的手伸在我面前,他是想要扶我一把,可我偏不,我麻利的跳下馬背,等著他的回話。
男人將玉牌掛在腰間,目光聚焦於前方,態度瞬間嚴峻了三分:
「我並不是什麼錦衣衛,不過目前我確實有件任務在身,我近些日子裡一直在調查一樁「神秘盜竊案」,這件盜竊案件十分蹊蹺且不同尋常,這夥人主在我看來,應該是由一些看似外表和體型只有五、六歲孩子實則已經成年且二十來歲,由一些患有童顏侏儒症的犯罪嫌疑人組成的左右,此案件稱之為「侏儒盜竊案」,他們利用童顏長相和體型聲音,長期以來以詐騙以及盜竊為生。」。
正當我仔細尋思和推斷著他說的話是否真實的時候,男人已經走進我的面前,然後低頭彎腰直視著我,他用他那銀灰色眼睛凝望著我,他的瞳孔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不再灰黑而是透著銀灰色,我那一刻彷彿在他的眼睛里最深處看到一朵月色曇花在他銀灰色的瞳孔內騰空一現,瞬間消逝,還未等我來得及去捕捉挽留,但足以終身難忘。
就這樣畫面仿若定格在了那一瞬間,山野花叢之中,柳葉倒落在小溪旁,鮮花草叢陽光還有小鹿作為背景,襯托著兩人難得一見的美好畫面:
兩人相互凝視,相互詫動,相互萌動,那一剎那之間,曇花綻放,美輪美奐,那一瞬間的永恆,猶如白駒過隙,電光火石,彈指之間,短暫停留。
我在他的瞳眸之內,見到了單薄而又瑩白通透的曇花花瓣,曇花從內外透著淡藍色的光澤,這種迷人的小眼神讓我忍不住相視一笑。彷彿他的存在就是美好,有他在美好也就存在。
也就是那女子神秘卻又自然純凈笑容,令那顆從來沒有為任何女子所動過心的男子,竟然第一次有了如此令他動心且又留心的感覺。
更或許,他們的心動不過是彼此貼近之時,他身上散發著的薄荷香,還有她那悄然混合的睡蓮香,兩種清香有意無意間混合在了起來,就還像兩根本來毫無交集的紅線,卻在漫不經意之間,連繫在了一起,難斷難分。
也或許,他們之間的心動,不過是因為左丘漣在他猶如大海般沉靜澹定的眼中,看到在他瞳眸之內,那一朵隨即而來,瞬間而逝的白色瓊花。被他那潔白高傲的曇花樣子所吸引迷惑,心也牽動,傾心。
他終於開口了,兩人的距離只有幾步之遙,兩人的心彷彿因為那股子心動感,增進了幾分:
「在下千夜潯,姑娘可以叫我小夜即可,敢問姑娘芳名?」。
這一次叔敖焲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彼此更能輕鬆相處,叔敖焲還是選擇隱瞞住自己所有的身份和姓名,身份雖然被隱瞞,心與思想卻更為自由了起來。因為,他不再是鳳闕國的三王爺,他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男子與她相處。
而左丘漣更是如此,這一刻她忘卻了楝國長公主的身份,她只是她自己,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自己。
拋去所有身份的兩人無所畏懼的相處著,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命運就是愛開玩笑,他們所擁有的時間或許已經並不多了。
我也不在多做扭做,可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本姑娘姓何,名蓮,也就是蓮花的蓮。對了,這位公子,我真的有要事在身,你不可在多做耽誤了,我們還是在此就此別過了。」。
千夜潯卻擋在我的面前,那扇子對著我的額頭,擋住了我的去路:
「小蓮妹子何必如此著急,只要你告訴我,你要去哪?我就自然而然的放你離開。」。
我困惑不解的看著他,抿著嘴巴,想不透: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想要去哪?」。
千夜潯這一次認認真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本來是由於在下看小蓮你孤身一人行走在這荒蕪之地,在下十分擔心小蓮你的人身安全,想要親自護送小蓮你回去。不過,這個想法在經過方才你我之間的相處之後,在下的想法確實也有了改變。」。
我脫口而問道:
「什麼改變?」。
千夜潯看著我,眼角忽然猶如月牙般彎彎發亮了的起來,他這是在笑嗎?笑什麼呢?我楞楞發看著他:
「你到底在想什麼?」。
千夜潯一副神秘兮兮,卻又赤誠相待的回答道:
「我的心和想法都已經改變了,我對小蓮你產生了不一樣的興趣,這是有生以來最強烈的一次,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易放你離開了。」。
什麼?興趣?不放我離開?我愣是被這些話堵的難以回復,這時候一身青衣便服的小廝拉著一匹黑馬走向我們面前,我錯愕的看著那一匹黑馬,這不是我的嗎?我指著千夜潯的鼻子吼道:
「千夜潯,你這個混蛋,原來你就是那個偷馬賊吶~」。
小廝見這女子待他家主子如此無禮,迅速黑臉對著那膽大妄為的女子呵斥大聲的道:
「無知女人,你竟然對我們家的主子如此野蠻無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千夜潯表情清淡,並迅速地用眼神肆意對方閉嘴:
「小四,不得在此如此放肆,我們借了小蓮姑娘的馬,卻沒有提前通知是我們不對,還不快對小蓮姑娘道聲歉。」。
小四見主子如此袒護對方,只好一臉慫意的低頭道歉:
「姑娘恕罪,剛剛是我魯莽了,我家主子剛剛為了追逐一夥嫌疑犯這才借馬而用,請姑娘千萬不要誤會我家主子才好。」。
我見小四如此低眉順眼的樣子,自然也不好多做計較:
「你們放心只要把馬歸還給我就行了,你是為了公事而用,千夜潯我完全可以理解的,放心好了。」。
夜千潯見誤會終於解開了,終於送了一口氣:
「這下子,小蓮姑娘願意告訴我,你想要去的地方在哪裡了吧?」。
我看著他點頭表示對其已經信任,最後朱唇輕啟:
「昃京都。」。
千夜潯心底游出一句,果真有緣,立刻心花怒放了起來,趕緊沖著小蓮姑娘拈花一笑:
「好巧,在下也是。」。
「不過姑娘能否幫我一個忙。」。
「協助我們一起破個案如何?」
千夜潯帶著我來到這家寺廟,為我介紹整個案件的經過。
連城灣岸寺廟內珍品連續被盜,盜失的珍品有:
出產於西域的白玉面觀音還有由真金和藍色西海寶石所打造的茶悅蓮花金茶壺以及妙蓮花絲金香爐,就三樣東西加起來就已經是價值不菲,一時間難以估算。
寺廟內一直香火旺盛,人來人來,車水馬龍,門庭若市,這家寺廟一直保留著一處紅色房子,紅房子那裡是客堂,那處收留著了許多無去處的孤兒寡母,還有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無父無母的小孩和嬰兒。
老主持一直以收養毫無歸所的人們為己任,他認為把毫無定所的孩子們留在寺廟是一種緣分和修行,為寺廟帶來更大的福報。
這些年來本該安靜的日子,卻因為今日以來珍品屢屢被盜的盜竊事件,而搞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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