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媚娘

聶媚娘

()選站在哪一邊?映雪顰眉望著遠處,悠悠的嘆了句:「我也不知,若是往常,這事情洛瑾沒有沾上邊,我定會站在莫青這邊,可這一次……」映雪沒有往下說,燕雲來也明了她的難處,他略為誇張的在一邊伸個懶腰道:「真是的,其實這裡頭根本沒蘇家什麼事,我們這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他甩盪著華麗的袖子,嬉皮笑臉的對映雪嚷著,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映雪瞧著自家親身大哥這幅不正經的樣子,也應景的微笑了笑,不再滿臉愁容。心道:這燕雲來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誰,爹娘的脾氣可沒有這般洒脫不羈。想到爹娘,映雪心頭又是一緊,不說當年他們以子換子,光說如今之事,蘇家其實已站在洛瑾陣營無錯了,也不知爹娘是如何想的,越娘是金蘭之好,魏姨未嘗不是手帕之交。而爹爹和魏叔叔,當年難道分屬兩個陣營,分別聽命於皇帝和皇后?

兩人相對無語了片刻,一起遙望著澄凈的天空,思緒萬千。

洛瑾卻在此時,閑庭信步,慢慢走到了亭內。他看見燕雲來在此也不驚訝,拿起桌面上的花生,彈射出去,解了周圍暗衛的穴道,厲聲道:「各自回去領十仗!」暗衛們聽了也不敢討饒,悄然告退。若不是解開穴道時,花生打在人體上的聲音,她都不知暗衛隱藏的方位。

待暗衛都退去了,洛瑾仍板著臉對燕雲來道:「你要認回妹妹,和映雪說說話,我並不反對,可是日後不必下手點了他們的穴。如今已是多事之秋,這些人再不濟,也可四拳敵過雙手,護在映雪身邊!」

這番威嚴怒斥換做別人,早已低頭認錯,可偏生燕雲來不吃這一套,撇了撇嘴連道了幾聲沒勁,飛身出了亭外,幾個起落奔出了蘇府。洛瑾看他這般,指著燕雲來的背影氣極,映雪連忙上前勸解道:「洛瑾何必與大哥生氣,你知道他生來就是那般脾氣,改不了!今日也是難得,日後讓護院們守著,不會出事的!」

寥寥幾語,把洛瑾的怒火瞬間撲滅,他黑琉璃般的眼緊盯著映雪道:「你喚我洛瑾?你叫他大哥!你……….」昨夜懇求之事,一夜成真,哪怕是淡定如洛瑾一時也有些語無倫次,他伸出手去想握住映雪的小手,卻不想被她躲了開去。只聽映雪道:「恩,我喚你洛瑾,叫燕雲來大哥,因為事實如此,就算我多麼難以接受,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映雪用力交握著雙手,眼眸水潤的仰望著洛瑾,眼中滿是心疼和不舍,一如對莫青般,她不會開口要求洛瑾放棄復仇,亦不會假裝善良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她不知該如何對待洛瑾,雖改了口,可相處起來尚有幾分尷尬,往日兄妹間的平常動作,映雪萬不敢再做,她低低的問了洛瑾一句:「洛瑾,你要做皇帝么?」

「是!」洛瑾知道燕雲來的脾氣,想來映雪已知道往事,毫無避忌的應答著這個大逆不道的問題,他執著的伸著手,等待映雪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雙目直視映雪的雙眸道:「為何不做,當年父皇可是昭告天下,四皇兒天賦異稟,才情卓越,乃帝王之才。為了矇騙皇后,他甚至寫下立我為太子的詔書,可惜尚未公諸於世,我和娘就回鄉省親,自此這一出愛子情深,對我青眼有加的戲碼才落了幕!」

說起以往,洛瑾顯得過分冷靜,他略微等待了片刻,乘著映雪對他的話愣神之際,再次主動牽起映雪的手,牢牢的握住,這番動作讓映雪臉頰微紅,掙扎著想逃開,卻被洛瑾摟入了懷裡,只聽他低聲道:「我知突然之間讓你習慣很是艱難,你既然不肯過來,那我伸手也行,自幼在宮裡時,我就懂,若是真心想要的,不能等待別人的賞賜,要主動爭取。如今這世上,我最想要的,莫過於你!」

他低沉的嗓音說著動聽的情話,大手撫慰著映雪的背脊,讓她停下掙扎,靜靜的聆聽,洛瑾感受著映雪的改變,輕呼了口氣,啟唇又道:「我想坐上那位子,可不是光想出口氣!其實這幾十年我躲累了,也煩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那五皇弟最擅長做卸磨殺驢的事情,一旦他料理了太皇太后,我們蘇家必是下一個目標。」

「萬一失敗,你的身份又暴露,到時候………」造反二字,說的容易,就映雪知道的,古往今來,成功的人十根手指都數的齊全,可那些失敗的,人頭落地,滿門操斬的,卻是數不勝數。

映雪的擔心,讓洛瑾不由緊了緊懷抱,他在映雪耳邊輕嘆道:「放心,我一早就備好了後路,只是本來你也該和夏露一般,找個可靠的人家嫁了,或是隱姓埋名另擇佳婿,只是我私心,不肯放開你!如今我找了聶媚娘來,她易容之術獨步天下,明日就讓她給你改頭換面,你先委屈些,到我房裡做書房丫頭,到時萬一有個什麼,自有人帶著你逃出洛陽,和我們在異地會和!」

「那聶媚娘可靠么?」映雪知洛瑾如此打算,皆因捨不得她,若是狠狠心,以她為餌,送入皇宮,對蘇家和洛瑾未嘗是件壞事。他如此疼惜,映雪不免也為他考慮。

洛瑾聽出映雪話里對他的關心之意,心中微喜,低聲又道:「我於她有恩,再者她不知其中的種種,只是江湖中人而已!」

「最好如此!」映雪想著洛瑾以往行事沉穩,聶媚娘的出身過去定是打聽清楚的,故也不再多問,只是洛瑾這般抱著她著實有些違和,她推了推洛瑾的胸膛道:「洛瑾,你我既不是兄妹,此舉萬不可做,你快放開我!」

洛瑾瞧映雪似有惱色,立即見好就收,鬆開了雙臂,退了幾步,對映雪道:「若是成了夫妻呢?」

這般直言不諱,讓映雪越發羞惱,她本就左右為難,愁緒滿懷,只得跺腳道:「誰說和你成夫妻了!」這番嬌蠻,洛瑾看了十分歡喜,知道映雪心中,已是想通,不把他當做往日的大哥了,他瞧著映雪炸毛,連忙撫慰道:「是!是!是我說的!」

「現下說這做什麼?」映雪瞧著洛瑾臉上的黑眼圈,知道他昨晚肯定一夜未睡,連忙趕了他回去休息,卻不想這脫去大哥枷鎖的洛瑾,臨走之前還是難改惡習,輕颳了下她得鼻子,逍遙而去。

讓前來接她的南雲好一陣臉紅,小丫頭蹂躪著衣角,水潤潤的眼睛望著映雪,笑得別有深意。好在映雪也知道這孩子往日腦內的奇思異想,自個兒又有些羞怯,硬是忍著,由著南雲一路這般看著,回了屋裡。

映雪昨日大病,今日雖好了些,可想著明日就要易容,不免有些緊張,向來局勢有變,洛瑾甚至等不到她身子復原再行動。她想著這時候,萬不能給家裡人再添麻煩,於是早早用了飯,喝下藥,打發了笑得賊兮兮的南雲,打算下午小睡片刻,養養精神。

好不容易培養起點睡意,房門卻又開了,映雪微張開了眼看去,見來人是玲兒,便又翻身睡去。她本只打算在晚飯時間睡個半個時辰養養精神,卻不想,這一翻身,就昏然睡去,醒來時,天色已暗,甚至連身下的床都換了樣子。

她揉了揉眼,只覺著周圍的物件都搖搖晃晃的,還當是自己未睡醒,有氣無力的召喚著身邊的玲兒道:「玲兒你來扶我把,我頭昏的厲害,看東西都是搖晃的,讓南雲去請童大夫!」

「好!」玲兒利落的應了聲,從懷裡撈出手絹想幫映雪擦擦臉,卻不想被映雪看出了破綻,一腳踢了過去,偏過頭道:「你不是玲兒,你是誰?」這番驚嚇,映雪大腦清醒了許多,定神一觀,竟然身處馬車之上,怪不得周圍東西都是搖晃的。

「蘇二小姐好眼力,我到底是哪裡露了破綻?」假玲兒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自個兒周身的打扮,這可是她在玲兒身上現剝的,一樣物件都沒少不說,連上了蒙汗藥的帕子都是玲兒的原物,嘖,這位小姐也醒得未免太早了。

映雪瞧了瞧假玲兒,的確音容樣貌和玲兒並無不同,要不是她和玲兒相處多年,知道玲兒拿手絹的手法,也不會注意假玲兒翹起的蘭花指。玲兒這幾日為她煎藥,小指上燙起了一個小水泡,而假玲兒自然是不會有的。瞧著這女子,映雪猜測道:「你是聶媚娘?」

「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小女子正是媚娘!」聶媚娘看沒得法再繼續,便大方的撕下人皮面具,還以真面目示人。她相貌一般,倒真配不上媚娘二字,見事情被戳穿便對映雪直言道:「小姐還是睡一會兒,再過一會就能到家了!」

「家?京城裡的蘇府再就變賣了,映雪在京城可沒有家!」映雪半真半假的訛著媚娘,猜測著媚娘身後的主子。

「小姐身份尊貴,在京城怎會沒有落腳處!」媚娘瞧著姿色一般的映雪,也有幾分輕蔑,想不到主子費盡心機,要她和王涵宇聯合出手搶奪的蘇家二小姐竟是如此的路人,更想不到那容貌俊美,仿若天人的蘇允文如此寶貝的妹妹,竟和他沒有半分相像,若說兄妹二人稍帶點邊的相像處,那可能就是處事不驚的氣勢。

「你我突然失蹤,我大哥定會察覺,我們走不了多遠的!」映雪的臨危不懼,讓媚娘呲之以鼻,她搖晃了下手指道:「這小姐就不必擔心了,我早做了兩個你我放在洛陽,這時候蘇家二小姐在用晚膳,或者是聶媚娘在幫她易容!」媚娘得意的笑著,她任務順利完成,雖然沒來得及救出林方,甚至還有可能將兩個高手摺在蘇府里,可至少她和王涵宇此行未辱了使命。

「即使如此,那我們拭目以待!」映雪大致猜到了幕後主使,暗壓著心中慌張,閉目養神起來。這般千辛萬苦,計劃周詳的要抓她去京城,定然一時半會間不會危及她的性命,若是洛瑾能夠及時趕來最好,若是不能周旋一番時日倒也不難,到時找機會脫身便是。

映雪這番識相的舉動,讓媚娘小小訝異了把,不過她本就心思多,唯恐映雪有詐,還是在車廂里下來迷香,迷昏了映雪,和王涵宇一起駕著馬車一路飛奔,連夜到了渡口又換了船隻,趕了十天的路,將映雪帶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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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映雪的腹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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