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被禁錮的母親

余氏一聽到言燐的聲音，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喊：「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不要傷害他。」

衝進來的下人們和言燐不了解情況，一看這場景，個個都以為是二姨娘失去孩子所以搶夫人的。

而言燐則因為肖雪先前在湖邊的話產生了誤會，以為肖雪真的要來拿這個孩子償命。「肖雪！把孩子還給余月。」

「老爺！老爺……老爺救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余氏跪在地上給言燐磕頭，像極了一位走投無路的母親。

肖雪抱著孩子，絕望地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老爺，我……」

言燐不等肖雪說完話，指著她就大吼大叫。「肖雪！立刻把孩子交給奶娘！」

奶娘過去抱孩子，肖雪雖然沒有後退了，可是還是緊緊的摟著孩子，兩個人僵持不下。

言燐看肖雪執迷不悟，氣得撂下狠話。「放開！否則我就休了你。」

肖雪當時就忘記了呼吸，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任由孩子被抱走。

「孩子！我的孩子！」余氏看見孩子被奶娘抱過來，立刻去接過孩子，一臉如獲至寶的樣子。

「我還怕我說的話重了，特意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了，沒想到碰上這事，肖雪，你太過分了，我對你失望至極！從今天起，你就好好待在院子里，那也別去了。」言燐說完直接走了，也不給肖雪說話的機會。

余氏看言燐一走，立刻一臉嫌棄，快速的把孩子塞給了奶娘，用尖銳的語氣說：「走，回我的院子，這裡剛死了個孩子，真晦氣！」

余氏走在前面，奶娘抱著孩子跟在後面，孩子一出了屋子就開始嚎啕大哭，哭得聲音都顫抖，肖雪聽著心也跟著顫抖。聽著孩子越來越遠的哭聲，肖雪衝到門口扒著門框，看著奶娘遠去的背影，強忍著不追上去。

「是啊……這裡剛死了個孩子……」肖雪扶著門框無力的滑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呢喃道：「是我的孩子……死的是我的孩子，那個孩子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個姨娘……姨娘……」

第二天早上，肖雪一個人來到余氏的院子，一進院子就聽見偏房傳來孩子的哭聲，一聲一聲揪痛肖雪的心。

她看著偏房緊關的門，聽著裡面傳來的孩子的哭聲，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偏房。

「肖雪！」余氏突然從正室出來，叫住了她。「你這是往哪去啊？我在這邊，你去偏房幹什麼。」

肖雪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余氏，只見余氏蔑視的看了她一眼，就轉頭回房。「進來吧。」

肖雪只好跟著余氏進了正房，一進去就看見余氏坐在椅子上很享受的喝著酸梅湯，旁邊的丫鬟給她輕輕地扇風，愜意極了。

「孩子哭成這樣……你怎麼都不讓人去哄哄。」肖雪強忍著眼淚，紅著眼眶哽咽著。

「孩子這麼小，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哭，又不會說話，讓他哭哭怎麼了。」余氏抿了一口酸梅湯，拿一條手帕擦了擦汗。「哎，這天氣，真熱啊。」

「我想看看孩子……」肖雪吸了吸鼻子，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試探性的輕問一句。

余氏跟沒聽見一樣，繼續拿起酸梅湯喝著，「嗯……這酸梅湯是不錯，不過還是沒有冰鎮瓜解暑，來人啊！去井裡取個瓜來。」

「我說我想看看孩子……」肖雪又輕聲道。

「再去冰窖取些冰，屋子裡好悶熱啊。」余氏繼續充耳不聞。

「給我看看我的孩子！」肖雪終於提高了音量，還特意強調了我的孩子這四個字，果然余氏不再裝聽不見了。

「你們都下去！」余氏將裝有酸梅湯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丫鬟們看出夫人生氣，都紛紛退了出去。

余氏見丫鬟都走了，站起來猛地給了肖雪一巴掌。「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你的兒子我不介意讓他真的死掉。」

肖雪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那可是老爺的親生兒子……你怎麼忍心！」

「那又怎樣，不是我生的，生死與我何干！所以你最好給我小心說話，現在孩子在我這裡，我要他死很容易，而且老爺還不會懷疑我，因為他知道，那是我和他的兒子，是我生的兒子。」余氏見到肖雪心痛，心裡舒服多了，又坐回她的椅子上，拿著那碗酸梅湯攪啊攪。

「你來是為了看我的孩子？現在他還太小見不得風，不用看了，恕不遠送。」余氏攪著酸梅湯，看都不看肖雪。

「不，我是為了君檬！解藥呢，把解藥給我。」肖雪語氣強硬，目光如炬。

「哼，不錯嘛，終於懂得保護自己的女兒了，比幾年前的你強多了。」余氏繼續攪著酸梅湯，冷冷的哼了一聲，依舊懶得看肖雪一眼。

「快給我解藥，我答應你絕不會和老爺說任何事情，只要……」肖雪說著說著又哽咽了。「只要你好好照顧孩子，我什麼都不說……只要你放過君檬，照顧好孩子，我死都不會和老爺說。我不求你把他真當成親生的來照顧，但我求你念在他還年幼，還是個無辜的嬰孩，稍微照顧照顧他吧，他哭了讓奶娘哄哄，餓了讓奶娘及時……」

余氏見肖雪說個不停，覺得煩躁，遂打斷她的話，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別說了，真吵！我知道了，我會給他吃飽穿暖，你再啰嗦我可就沒耐心照顧他的感受了。」

肖雪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見余氏不耐煩了，她也不敢繼續往下說，怕惹她生氣最後孩子遭殃。

「解藥我給你，你拿了就走吧。」余氏放下酸梅湯，站起來去梳妝台那取了一個小盒子給肖雪。

肖雪激動的接過盒子，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

「這是一個月的，下個月再給你一顆，以後每個月都要吃。」余氏見肖雪笑了，她不屑的冷嗤道。

「什麼！我已經答應你不告訴老爺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放過君檬。」肖雪臉上的笑頓時褪去，瞬間一臉怒意。

「我為什麼要信你？我這樣也是為了保全我自己啊，萬一給了你真正的解藥，你那邊毒解了又去和老爺告狀，那我……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余氏說完伸出右手緊緊捏住肖雪的臉頰，「雖然我很討厭看見你這張臉，不過我倒是挺喜歡看到你臉上有這種痛苦的表情。」

肖雪睫毛無力的垂下，雙眸失神，她知道，她恐怕要被余氏拿捏一輩子了，女兒被下毒，兒子的被挾持，兒女的性命都捏在她手裡，這比她自己的命在她手裡還讓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