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你聽見了嗎?

30你聽見了嗎?

花拾四心裡有事兒,根本就睡不著。

聽著旁邊楚山寒那輕微的鼾聲,花拾四簡直想給他兩腳。

等到半夜,花拾四突然聽見周圍有窸窸窣窣的響聲。

聽起來像是一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點一點向他們倆的帳篷靠攏。

花拾四立刻警覺起來,他豎著耳朵,想要確認這聲音的來源。

可是,這聲音就像是鬧著玩兒似的,時有時無。不僅如此,它還開始繞著帳篷轉圈。

花拾四想要推醒楚山寒,但是又怕楚山寒出聲,驚動了外面的東西。所以只能一直隱忍著。

好在他的手邊就是登山鎬,算是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花拾四已經做好準備了,甭管進來的是誰,先給他一鎚子。

花拾四在發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恐懼。他緩慢地從自己的睡袋中爬出來,平時都是你楚山寒出風頭,現在輪到小爺我了!

約摸能有二十多分鐘,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最終停了下來。但是那聲音停下的位置卻讓花拾四倒吸一口涼氣——帳篷門前。

他甚至都能感覺得到,腳步聲的主人現在正蹲在帳篷門前,細眯著眼睛往裡面看……

花拾四咽了兩口唾沫,壯著膽子想要把帳篷門打開,順便給他一鎚子。

就在他閉著眼睛想要拉開拉鏈的時候,他的手突然被抓住。

「呀。」

花拾四本能地喊了一嗓子。

緊接著他的嘴就從後面被人捂住了。

是楚山寒。

花拾四這才稍稍安心。

他和楚山寒離得很進,他似乎都能聽見楚山寒砰砰的心跳聲。

楚山寒的手也有些抖,他在害怕……這個冰山死人臉在害怕!

花拾四輕輕敲了敲楚山寒,示意他先放開。

楚山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放開了花拾四。

花拾四被楚山寒護在身後,楚山寒的劍已經在手裡了。

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那個東西明顯變得焦躁了。

帳篷在不斷地被撞擊,花拾四開始慶幸他的固定釘打的牢靠。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楚山寒回過頭,用口型對他說:「出事兒,你先跑。」

與此同時,帳篷的抖動愈加劇烈,眼看就要被掀翻了。

楚山寒乾脆抽出劍,徑直朝著帳篷門刺過去。

「刺啦」一聲。

帳篷被撕出一道口子,花拾四看見楚山寒順著那道口子撕開帳篷,整個人游龍似的鑽了出去。

他也趕緊抱著包往外跑,這個山頭能躲的地方不多。

他不能回村子,只能撒丫子往山後跑。唰啦唰啦踩葉子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花拾四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就看見黑暗之中,楚山寒的劍閃著寒光。但是到底是在與誰纏鬥,他看不清楚。

山頂上有的是一抱多粗的樹,花拾四蹲在樹下,勉強藏身。

片刻之後,那道寒光消失了。

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狼狽而逃。

這時候,花拾四才敢一點一點的回到紮營的地方。

「楚山寒?」

「活著。」

聽見楚山寒的聲音,花拾四這才放下心來。

他隨手把包一扔,摸摸索索的檢查著楚山寒的傷勢:「傷著哪兒了?哎呦,啥都帶了,就沒帶醫藥包。」

「沒傷。」

花拾四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說你睡得也夠死的,我都聽見動靜了,你還沒有我警覺?」

「葉大姐有問題。」

老半天,楚山寒才憋出這麼一句來。

「我說你點兒也太背了,隨隨便便就能進賊窩?」

楚山寒瞪了花拾四一眼。

花拾四這才癟了癟嘴,不吭聲了。

帳篷報廢了,兩個人根本沒有能容身的地方。荒郊野地的,又不能生火,只能靠的稍微近一點相互取暖。

好在天快要亮了。

折騰了一大天,花拾四感覺自己疲憊至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正靠在楚山寒的肩膀上。但是也不知道為啥,這個人,面冷身更冷。

花拾四打了個哆嗦,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枕著一塊石頭。

楚山寒自己在那不知道研究什麼,看上去也是一夜未眠。

花拾四摸了摸發疼的脖子,又不能抱怨什麼。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他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看了看錶,早上六點。

山裡的霧氣還沒散去,隔個二三十米都看不見東西。

「別亂動。」

楚山寒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花拾四有點心虛地坐在原地:「怎麼了?」

「你看。」

花拾四四下看過去,才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現在正值盛夏,但是他身邊竟然都是枯黃的樹葉。

台州位處南部,即便是冬天也不會出現這種枯黃的落葉……

「楚,楚山寒……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昨晚,我發現不對,但是不能確定。」

花拾四仔細回憶了一下。

前一天晚上,他在逃跑的時候確實有唰啦唰啦踩葉子的聲音,但是當時他並沒有覺察出不對勁來……

現在再想,確實是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有一種北方深秋的涼意。

「那咱們現在在哪呢?」

「不知道。」

「咱倆怎麼能出去啊?」

「不知道。」

「這是不是和昨天晚上的那個玩意兒有關係?」

「嗯。」

好不容易聽見一個肯定的回答,花拾四的心裡反而踏實了點兒。知道是什麼東西搞的鬼,就能對症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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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寒拾盪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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