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你看,有團霧。
花拾四是跟在楚山寒身後下樓的,這種時候,還是應該多給這倆人留點空間。
「你這算是激將法?」花拾四問道。
「嗯。」
「你怎麼知道橘子拒絕你是因為她喜歡林嬌。」
「我帥。」
有時候,花拾四對楚山寒這種迷之自信有點無語。
片刻之後,花拾四就又擔心起來:「你說,這一次林嬌和橘子的事兒,是因為大妖嗎?」
楚山寒搖了搖頭:「捲軸暫時還沒有感應。」
「難不成是捲軸壞了?你想想啊,咱們在涼棚尖遇到的那團白霧,看上去和貪未一模一樣。區別只在於一黑一白……」
楚山寒不再說話。
初六在隔壁吃飽了之後,又溜達回來了。
大概是感覺到店裡的氣氛不大對勁,它先看了看楚山寒,又縮在花拾四腳下喵了一聲。花拾四也沒理它,它又晃著尾巴找猴兒玩去了。
見著楚山寒皺著眉毛不知道在想什麼,花拾四隻能灰溜溜地鑽回櫃檯裡面坐著。
倆人誰都不說話,僵持了能有半個多鐘頭,反而是把風翼靠回來了。
風翼一身風塵僕僕的,並沒比花拾四和楚山寒回來的時候好多少。
一進門,就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扶著屏風往裡面走的時候,花拾四差點沒認出來他。
「這是怎麼了?」
花拾四趕緊上去扶他。
懷疑歸懷疑,但是利害關係花拾四還是能分得清楚的。人在這兒出事兒,這個民宿就甭開了。
風翼倚著花拾四,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我們,我們上山考察,遇上事兒了。」
「考察?」
風翼點了點頭:「山裡突然起霧,我們根本辨別不清楚方向。被困了三四天,才找到下山的路。」
「哪,哪座山啊?」
不出意外,應該是涼棚尖,花拾四心裡早有猜測。
「涼棚尖。」
「你們去那考察什麼啊?」
風翼抬頭看了花拾四一眼,花拾四才意識到,自己問的有點多了。
花拾四乾笑兩聲,讓風翼先上樓休息。
等花拾四再回過頭來,就看見楚山寒死死盯著大門口。
「你,你看見什麼了?」
花拾四有點不安,也伸著脖子往門口看。
隱隱約約的,花拾四就看見門口有一團白霧。大白天的起霧,這事兒本來就很蹊蹺。但是那團霧被那座和合二仙的屏風擋住,進不來。
「山裡那團?」
楚山寒點了點頭,一點一點地往樓上退。
二樓還有人,這團白霧到底是什麼東西還不好說。
花拾四能想到的,就是讓楚山寒先上樓,甭管怎麼著也能有個照應。
就在這時候,花拾四就聽見「錚」的一聲。
這聲音花拾四無比熟悉,是楚山寒的劍鳴聲。
「壞了。」
花拾四暗叫一聲,橘子和林嬌還在楚山寒的房裡呢。
花拾四轉身就往樓上跑。
剛上樓,就看見楚山寒左手抱著已經昏倒的橘子,右手抱著已經昏倒的林嬌。而風翼,正拿著楚山寒的劍,指著楚山寒。
「你丫瘋了吧!」
花拾四想要往前撲。
但是風翼的劍刃離著楚山寒的喉嚨只剩下幾厘米的距離。
「楚山寒。」
花拾四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下樓看著,別讓白霧上來。」
「可是他……」
「去。」
無奈之下,花拾四隻得聽從楚山寒的指令。
奇怪的是,等花拾四下了樓,那團白霧又消散殆盡了。
花拾四找了屏風後面,找了桌子下面,甚至連櫃檯都翻出來了。就是連個霧影子都沒看見。
又是「錚」的一聲,花拾四聽得心驚肉跳。
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大,花拾四趕緊把猴兒和貓都抱進來,又把店門關上了。
兩隻猴子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上躥下跳的,根本安分不下來。
花拾四一錯眼兒的功夫,初六已經順著樓梯上樓去了。
花拾四對初六還是放心的,畢竟這隻貓有時候比他管用多了。
不多時,花拾四就聽見「哐啷」一聲,應該是楚山寒的劍落地的聲音。
花拾四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再跑上樓,就看見林嬌和橘子已經安安穩穩地躺在地上了。
楚山寒沒挂彩,反而風翼滿臉都是血道子,一看就是初六的手筆。
「勾踐劍。」
「識貨。」
花拾四都聽傻了。
勾踐劍在博物館裡面供著呢,他還看見過,咋一轉眼就到了他楚山寒的手上?而且這把劍的外形和勾踐劍差的也太多了。
花拾四還仔細觀察了一下,劍身比勾踐劍更薄,也更長。除了劍身上那些菱形的圖案,基本上就和勾踐劍搭不上邊。
楚山寒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彎腰拾劍,順勢擦了兩下。
地上還扔著兩塊碎木頭,從形狀上來看,應該是楚山寒撿回來的那塊靈位牌。
花拾四一點一點挪到楚山寒的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
「喵!」
花拾四一把撈起貓,生怕風翼對初六下手。
「呵,楚老頭,死了還多管閑事。」
這話一出,楚山寒臉色一變。他一抖手腕,那把劍就直朝著風翼扎過去。
花拾四趕緊攔著:「殺人犯法!」
他看見楚山寒的胸脯起伏著,兩隻眼睛裡面滿是怒火。
估摸著這靈位牌應該是楚山寒祖上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
半晌,楚山寒才像是平息了怒氣。
風翼從地上爬起來:「楚山寒,十年前,楚老頭都拿我沒轍,你能有什麼辦法?」
花拾四一聽,怎麼著,這還涉及家族仇怨了?
「你別太張狂,你楚小爺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房費退給你,你快滾。」
風翼笑了笑:「我不走,你也趕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