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事畢

「不是，你生的才不是我孫女，他她就是個野種，野種，老東西不是要那孽種繼承侯府嗎，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都是我做的，你不準去找我兒子，不準，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就在趙老夫人哭喊著時，一聲驚堂木聲，驚醒了她。

趙老夫人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這才恍然自己說了什麼，似是受不住這驚嚇，她一下昏了過去。

看著她摔倒在地，趙玥只覺說不出的諷刺，表面的光鮮亮麗，背地裡竟是這麼的骯髒，不說她娘跟小七，就只是當初她滅口的十幾條人命，她就活不成。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趙婉言的大喊大叫，「你們放我進去，知道我是誰嗎？碰著我一根頭髮，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趙婉言的臉好了，只是留下了兩道明顯的傷疤，悶在府里這麼久都沒臉出門，這次是聽說趙老夫人被帶走了，才不得不出來。

守門的官差對視一眼，趙侯爺家的千金他們都是聽說的，此時就是攔也都是做做樣子。

趙婉言不管不顧的衝進來，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趙老夫人。

「祖母……」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她跑了過去，扶起老夫人，她連聲叫道：「祖母，你醒醒，祖母，祖母……」

可老夫人卻無半點反應，看著站了一圈的人，她怒吼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去叫大夫，我祖母是皇上親封的誥命，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吃罪不起。」

這時，有個觀禮的大人聽不下去了，「趙小姐，有人告你祖母背後殺人，事情經查證，已證據確鑿，她現在……」

不等這位大人把話說完，趙婉言疾言打斷道：「我祖母怎會背後殺人？就是她真殺人，也是那人該死。」

那位大人被她這囂張跋扈的話氣的一陣面紅耳赤。

半天擠出句話道：「趙大人真是好家教。」

趙婉言看了一圈，見大家都面露不屑的看著她，氣的她差點跳起來，她是濟遠侯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堂上的人都知道這趙婉言並非趙明武親子，可趙婉言自己不知道，還在大擺她小姐的架子。

猛了，她看到了人群中的趙玥，恨的她臉都扭曲了，咬牙道：「是你……」

趙玥淡淡道：「趙小姐，別來無恙。」

趙婉言也不管她祖母的，跳起來就罵道：「你個下賤東西，弄傷了本小姐的臉，本小姐還沒找你算賬，她們說的狀告祖母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不過白身賤民，你怎麼敢如此放肆……」

趙婉言一口一個下賤東西，賤民，徹底激怒了趙明武，他歷呵一聲，「夠了」，然後大步走出來。

趙婉言被呵斥了，正要發火，回頭一看，竟是她爹，瞬間所有的委屈都冒了上來。

「爹，你終於來了，他們都欺負我，欺負祖母，還有這個賤種，爹，你快替我報仇，殺了這賤種。」

此時的趙玥，再看到趙明武，滿心的複雜，怨懟，酸澀，嘲弄，卻唯獨沒有看到親爹的喜悅，想想她娘苦守了這麼多年，是多麼的可笑。

趙明武看著趙玥，心裡也不好受，他早該認出來的，她是那麼像許氏，他痛恨自己謹慎的性子，為什麼還要去查證。

此時，趙婉言不耐煩了，滿身的戾氣歇斯底里的大喊，「爹，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讓你殺了這賤種……」

堂上的人猶如看笑話般的看著這一切，不知從哪來的野孩子，竟要人家殺了自己的親女，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趙明武深吸口氣，知道現在不是認親的好時候。

轉頭對趙婉言道：「趙婉言，有件事我們都弄錯了，今天當著這麼多大人的面，我澄清，你趙婉言以後不是我趙家的嫡女，至於你是誰，怕是要等趙何氏醒了才知道。」

趙明武這時是連一聲嫡母都不願叫了，連面子情都不願再顧。

趙婉言則是傻了，繼而瘋了般大叫，「爹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不是趙家嫡女，你可只有我這一個女兒，我不是你女人，難道這賤民是嗎。」

趙明武的臉色冷的能結出霜來，「確實，她才是，你只不過是趙何氏為了報復我，不知從哪抱來的，等她醒了，我會問出你的親生父母，然後送你回去的。」

「我不，我就是你女兒，你是不是嫌我破相了，給你丟人，所以不要我了，這都是這個女人乾的……」

趙婉言是把胡攪蠻纏，蠻不講理髮揮的淋漓精緻，讓許多大人都同情的看向趙明武，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不是自己的就算了，還是這麼個東西，想必平日里趙侯爺也操心不少。

公事鬧到最後變成了家事，所有人都能走了，趙老夫人卻被關進了大牢。

皇帝就如來時的默默無聲，走的時候依然沒驚動旁人，純粹是看了個熱鬧。

趙明武被趙婉言鬧騰的實在煩了，便讓人硬把她綁回了家，吩咐道：「沒有他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等他再回頭找人，趙玥已不在了。

趙明武連忙去追，他知道趙玥住在周家，她只能回周家。

趙明武駕著馬一路疾馳，終於在濟遠侯府的門前攔住了人。

駕車的是卓勁，今日周瑾沒有來，他準備著萬一事情不成，就是拼了命，他也不會讓趙玥進了大理寺大牢。

「玥兒……」

趙明武一聲情真意切的呼喚，趙玥緩緩掀開車簾。

看著這張與許氏一模一樣的臉，趙明武終於說出，「我是你爹……」

這話一出口，趙玥嗤一聲笑了，「趙侯爺，我想你弄錯了，我爹早在十六年前就戰死沙場，如今的您，是濟遠侯，是別人的爹，別人的丈夫，卻唯獨不是我爹。」

話落，就吩咐卓勁，「走吧！」

放下帘子的瞬間，她明顯看到了趙明武那高大的身軀，趔趄了一下。

趙玥臉上淡淡的，好似這真就是個跟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看著馬車好不猶豫的離去，趙明武一瞬間好似老了十歲，他緊握著拳頭，痛恨自己，為什麼十六年前沒有查清事情的真相，雖然一切都線索都被趙老夫人毀了。

如果他再堅持，是不是現在看到的就是活生生的許氏，而不是女兒那滿眼的不屑與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