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論孝
小娘徹底敗給了浪批,哪裡還記得哭啊,全靠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笑出聲來。
又覺得他說的都是些...混賬話,哪怕再多聽一句,都會污了耳朵。
何況南壽還在身邊騷里騷氣的壞笑呢。
於是小娘抬手就是一推,把他給推倒了。
南壽也是個憊賴東西,原本是盤腿坐在人家身邊的,被推倒后,居然像個不倒翁一般,只在地上滾了半圈,便又彈坐回來了。
小娘又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過倒也沒再推。
眼見娘子臉上還掛著些懊惱的情緒,南壽咂咂嘴,繼續笑著開口:
「其實英雄啊,跟你講句真心話哈,其實頭髮不頭髮那些,我是真沒放在心上,咱每天梳頭不還得掉頭髮對吧?還是說禿頂的都沒孝心?」
小娘別過臉去,生怕又被看到自己哭哭笑笑的模樣。
南壽撓了撓眉梢:「嘿嘿,其實說到這孝吧...我倒覺得子說過的另一句更得我心: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其實最好的盡孝,就是完成前人的志向,傳播他們的故事。這肯定比護髮那些靠譜啊,對吧?」
小娘的臉仍另別著,可聽完這句話后,嬌軀卻明顯的顫了顫。
南壽瞧在眼底,笑得心滿意足。
是自己不小心把娘皮給惹哭的,那就得負責哄回來啊。既然對這句話有反應,那肯定也是有所觸動吧,總不會再為了那撮頭髮而糾結來糾結去了吧?
嗯,觸動的確有,而且很大。
可一隻娘皮的心思,有哪是男人能完全猜透的?
小娘此刻腦海里浮現的,卻是自己前陣子最後一次去探望親爹時的畫面。
本來就清癯的老頭,在囹圄中更顯瘦弱和憔悴,卻還不忘關照:
放下妄念,早早找個好人家嫁了,哪怕是普通的耕讀人家,哪怕是白身...若能如此,那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了...
小娘的身子開始輕顫...再想到那個一起練劍的身影...想到倆人於懵懂之時談笑過的那些,暢想過的那些...
真的...要放下么?
夫孝者...善繼人之志...么?
...找個普通人家...嫁了?!
。。。。。。。。。。。。。。。
小娘在那邊天人交戰的時候,南方卻在她身側笑嘻嘻的打量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
浪批的關注點好像總有點不一樣。
他在細看小娘的頭髮衣飾甚至脖頸膚色。
沒辦法,是真的好奇嘛。
行走江湖的女俠喂,小時候看小說看影視也就那麼看了。
可等到長大,卻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
尤其是在他帶著後來的女友一起出遊之後,感觸也益發深刻。
出國就別說了,哪怕是在國內的自駕游呢?
才短短半個月的行程計劃啊,女友帶的那些雞零狗碎,差點連他那輛全尺寸SUV都沒能裝得下!
化妝護膚防晒那些的就不提了,就算再加上頭箍發圈面膜等等等等,雖然多,但終究不怎麼佔地方。
可光各式的鞋子靴子就帶了八九雙你敢信?!
還有各種各樣的造型衣裙...登山時拍照要穿的、海邊時拍照要穿的、森林裡拍照要穿的、逛街要穿的、吃飯要穿的...甚至還有家居服!
南壽記得看著她裝那三個大箱子的時候,都快看傻了...家居服?!出門在外不是天天酒店么?不是有睡袍么?!
再說玩了一天回房洗香香后,就該赤條條上床啊!哪怕撞上特別日子,也就加條小可愛的事兒吧?
可娘皮的思路明顯跟男人不一樣,所以她帶了三套家居服還得再加條睡裙...
所以南壽才會對女俠到底是怎麼行走江湖的特別感興趣...她們到底會帶哪些行頭呢?怎麼護膚怎麼洗頭怎麼吃喝拉撒?
經常出門的人都有數,在家時可能感覺十天能有七天晴,可一旦出了遠門,那感覺立刻就變成七八天風砂雨雪了。
若真有女俠...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唰~小娘突然轉頭,目光炯炯,倒把正在打量著她神遊天外的南壽給嚇了一跳。
咕嘟~~南壽乾咽了一口...有點緊張。
因為小娘眼神里好像有某種東西...沒來由就感覺挺危險的。
「你之前好像說過...你跟南府的家主很熟?關係很好?」小娘開口后,突然拋出個很奇怪的問題,沒頭沒尾那種。
南壽眼睛連眨幾下,尬笑:「還...行吧?」
小娘重又轉身過來,開始對他微笑:「我今天進城,好像又聽說...他是被退了親的?」
「...呵~」南壽身子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賠笑:「...的確...有這麼回事兒~」
小娘眯眼觀察他的表情:「...既然你跟他那麼熟...那你總該清楚,他喜歡怎樣的女子吧?」
「...哈?!」
「你倒是說說,他以後會願意娶個怎樣的進門呢?」
南壽被小娘眼中的光芒逼得心慌,強笑:「這...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怎麼...」
小娘突然逼近了些:「他父母不都仙去了么?他又是家主,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何況我只是想問問,他私下裡到底心儀怎樣的女子罷了~」
南壽瘋狂眨眼:「他...他應該是喜歡...」
「...嗯?」小娘又湊近些。
「名妓!」南壽終於一拍手,大聲道:「要真是完全按他的性子,很可能會娶個名妓進門哇!」
「名...妓?!」小娘還真沒預想過這個答案,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
南壽聲音洪亮,還拍著巴掌以增加信服力:「真的!要是全按性子來,他真可能會娶個名妓喂!他最喜歡有風情的女人了!越有風情他越喜歡!」
「...他喜歡...風情?」小娘又細眯了眼:「名妓又是哪種風情?」
「就是...就是那種哇~很誘人,迷得男人死去活來那種哇~」南壽舔舔嘴唇,開始努力形容:「眼神吧...就這樣...」
他很熟練的擠了個WINK出來,騷兮兮的,還咬了咬嘴唇。
這表情小娘見過,就綁他那晚,所以,又想去摸大寶劍了。
可這回南壽的動作還在繼續,他將一側的領子扯開些,露出鎖骨來,晃晃肩膀,帶著鼻音的輕吟:「...哦~~~」
他稍稍往後一倒,單手在後面斜撐著,兩條大長腿輕絞:「...哦~~~」
小娘的眼睛都快瞎了。
表情崩潰了又收拾...好半天,才哆嗦著忍笑開口:「這,哪裡是什麼名妓風情?」
南壽好奇:「那這是啥?」
「你這分明是...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