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既然牽了,就牽到底
容恆起身,「去找沈卿。」
……
此時,沈卿在喬妍麗的病房外。
左邊是沈有乾,右邊是沈姿。
這對父女,目怒凶光,似要將她吃了。
沈卿倚著牆,跟他們相比,她太過愜意了。
「你麗姨的眼睛要做手術,不能耽擱。」沈有乾耐著性子,也控制著情緒,很怕不一小心就發飆了。
沈卿笑了,「關我什麼事?」
「你要拿錢出來了啊。手術費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你得給錢!」沈有乾急了。
「呵,憑什麼?她又不是我媽,我為什麼要給她錢?」沈卿覺得很可笑,她看向沈姿,「這才是她女兒,找她要手術費啊。」
沈姿咬牙,「沈卿,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嘖嘖,瞧瞧,果然是父女啊。這求人的姿態,都是一樣的。」沈卿冷笑,「報應?是啊,現在不正在遭報應的時候嗎?找我要錢,是不可能的。」
「沈卿,你別太過分了!」沈有乾實在是再忍不住了。
「我就這樣,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沈卿那囂張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氣出心臟病。
「你……」沈有乾揚起了手臂,一巴掌照著沈卿的臉上打。
那一巴掌沒有落到沈卿的臉上,反而他的手掌被一個硬物震得發麻。
他哆嗦了一下,趕緊收回去,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臂都痛起來了。
容恆放下手杖,冷眸泛著陰戾的光,「沈先生的手,是多餘了嗎?」
沈有乾的手還帶著陣痛,半邊手臂都是麻的,被他這眼神嚇得直咽口水。
他不怕沈卿,但是這個男人,他從來都是不敢造次的。
明明只是個私生子,都還沒有認祖歸宗,他卻懼怕他。
「容二爺,你擦亮眼睛吧。沈卿,她教唆帶回來的小孩兒,推我媽摔下樓。這樣的蛇蠍心腸,你真的敢要嗎?」沈姿也豁出去了。
她不能再被沈卿這麼壓著了。
她要讓所有人都厭棄沈卿!
「什麼?」沈有乾震驚。
「爸,就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把媽推下樓的。那晚,沈卿不在家,就是想把自己摘出去。現在出了事,那小子已經不見了。」沈姿指著沈卿,「就是她。她還說過,要讓我媽去死!」
沈有乾嘴臉都在抖動,氣得差點又控制不住手了。
「證據呢?」沈卿不慌不忙,「二位,就你們這態度,想讓我掏錢?呵,是覺得我很傻,還是你們太天真了?」
她站直了身,冷眼看著他們,「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你們隨意。」
說完,她拉著容恆的手,準備走。
「你不準走!」沈姿攔住他們,「要走可以,給錢!」
沈卿笑出了聲,隨即臉色一沉,「滾開!」
沈姿準備去抓沈卿,容恆一把將沈卿摟到懷裡,「要不,你們一起住院,我買單,如何?」
一句話,生生的讓沈姿放下了手。
說沈卿囂張,容恆又算什麼?
他不僅狂妄,還暴戾。
剛才那一棍子看似只是攔著沈有乾,其實力度大到能夠震斷沈有乾的掌骨。
容恆平時就看起來很不好招惹,這一發怒,更是讓人哆嗦。
這種時候,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去攔?
……
走出醫院,沈卿就鬆開了容恆的手。
「你怎麼來了?」
「找你。」容恆重新抓住她的手,「既然牽了,就牽到底吧。」
沈卿望著他。
這句話,要怎麼理解?
容恆沒看她,牽著她的手準確的找到她的車子,拉開車門,待她上去后,給她系好安全帶,才繞到了副駕駛。
他今天的舉動有點反常。
沈卿看了眼他的腿,「你要是坐在駕駛座就更完美了。」
「辛苦你了。」他現在的情況,不能開車。
「客氣。」沈卿啟動車子,「你找我什麼事?」
「阿瑾走了?」
「嗯。」沈卿也不意外他會知道,「走了。」
容恆看著她的臉龐,沒有什麼情緒,「你要找他嗎?」
「不找。」沈卿說:「他並不是小孩子,做任何決定都是他的自由。」
「喬妍麗是他推的。」
「嗯?」沈卿看向他。
容恆解釋道:「沈家的那個保姆,看到了。」
沈卿擰著眉頭,如此,那保姆突然辭職,也就說得通了。
「阿瑾住在沈家,應該是聽到了喬妍麗說了些什麼。」
沈卿不語。
所以,阿瑾這是在幫她嗎?
阿瑾離開了,沈卿沒有回沈家,把車開到了東橋郡府。
程哲先回來,聽到車子的聲音就趕緊迎出來。
「二爺,沈小姐。」程哲說:「二爺,剛才容家那邊打電話來了,說老爺子身體不好,住了院,讓您去醫院一趟。」
沈卿看向容恆。
他很淡然。
他被接回來這麼久,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容少的二兒子回來了,但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容家一次。
如今,容老爺子生了病,倒還是想起了這個兒子。
「嗯。」容恆往裡走,也不知道他這應的這一聲,是去,還是不去。
沈卿跟在他後面,「你不去?」
「晚點。」
沈卿沒再說什麼。
不管是什麼大家族還是小家庭,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
正應了那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
傍晚,容恆出門了。
程哲陪著他。
沈卿則抱著電腦,在客廳里處理一些事情。
新工廠在建,現在的思凡已經在朝她預想的方向發展。
思凡在她的手上,她才覺得替母親出了一口氣。
至於喬妍麗……她現在所受的只是一點利息。
還有沈有乾。
都只是開始。
沈卿聯繫了當年給沈有乾投保單的保險人員,約他在咖啡廳見面。
到了咖啡廳,沈卿喝了杯咖啡,那個保險人員才來了。
「你就是沈小姐?」
「是。張先生,請坐。」
張先生坐在她對面,「沈小姐是要買保險嗎?我這裡有……」
「張先生,我想問問八年前,沈有乾在你這裡給他的妻子郁思思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是嗎?」
張先生愣了一下,「八年前?」
「是。」沈卿說:「買了不到半年,郁思思就出車禍去世了。」
這麼一提醒,張先生就想起來了。
他面色凝重,「你這麼說,我是想起來了。」
「當年那位沈先生找到我,說要給他的太太買一份人身意外險。當時保了500萬。就因為這個單子,我那個月還拿了不少獎金。只是沒多久,沈先生就來理賠了。唉,這事也是沒人想得到。」他感嘆著搖頭。
沈卿問,「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買?」
「好像說他太太經常開車,就想買個保險,心安一些。」張先生忽然問,「你該不會是沈先生的女兒吧。」
「是。」
「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麻煩你跑這一趟。」沈卿沒有再跟他細聊。
從咖啡廳出來,她坐在車裡。
要說沈有乾在郁思思這件事情上沒有問題,她是不會信的。
買了保險,就出了事。
呵,不買反而沒事發生過。
要說跟他無關,她還真不信。
……
容恆去看了老爺子就回來了。
容家人都在,他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恨不得把他剝來吃了。
沒有人歡迎他,也就只有老爺子惦記著他。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和老爺子單獨聊了一個小時。
那一個小時里,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就算是想問,也知道從容恆的嘴裡撬不出一點東西。
在眾人警惕的注視下,他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沈卿盤腿坐在沙發上,開著電腦,手指敲打著鍵盤。
「這麼快就回來了。老爺子怎麼樣?」沈卿放下電腦,問他。
容恆坐在她的身邊,解開了領口的扣子,偏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別動,讓我靠一下。」
沈卿沒動。
她也不再多問。
想必,去一趟肯定是不容易的。
容家人視他如仇敵,容老爺子這麼張揚的叫他去,肯定會讓那幫人恨死他。
她坐直了腰,任由他靠著。
程哲走進來見狀,便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安靜的畫面有一種靜謐的美好,讓人不忍去破壞。
「他,不行了。」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
沈卿愣了一下,側過臉垂眸望著他。
容老爺子不行了?
這……
「他說,他對不起我和我媽。以前對不起,現在也對不起。」
沈卿不太明白最後這句話。
容恆沒再說。
他靠著她,一言不發。
她感覺得到,他整個人,都被一股憂傷包圍著。
……
容老爺子過世了。
很突然。
容家在華都是有地位的,老爺子的追悼會,自然有很多人去。
但議論最多的是,老爺子生前接回來的那個兒子都還沒有被接回容家,只怕這是再也回不到容家了。
容老爺子下葬這天,下了雨。
容恆站在落地窗前,平靜的看著外面的雨。
背影挺拔,但很孤寂。
沈卿從後面走過去,輕輕地擁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聲說:「沒有關係。不回容家,你還是容恆。」
容恆的身子微微僵著。
他冰涼的心因為她這個擁抱,慢慢的回溫。
他也想立刻轉身抱住她,但他又怕驚了她。
這樣的溫柔,只是出於對他的憐憫。
所以,他不能破壞。
「能不能回容家,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我只是天真的以為,回了容家就不會讓我母親背著罵名,以為還有一份父愛殘存。」容恆很平靜,「一直都沒有的東西,最後也無所謂了。」
沈卿皺著眉頭,鬆開他,站在他的身邊,抓住他的手,「這世上,除了親情,還有別的。」
「你嗎?」容恆垂眸,深邃的瞳仁裡帶著期望。
「對啊。我。」沈卿沒有辦法不理會他眼裡的那絲期待,她仰起笑臉,「我是你的未婚妻呢。也是你的親人。」
容恆知道她是在安撫他,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意思。
但那又怎麼樣。
她也說了,她是他的未婚妻。
所以,她是他的人。
胸口裡有什麼東西在涌動,全身都有血液在沸騰,那一瞬間,他剋制不住某個想法。
既然是他的人,那就徹底的讓她變成他的人。
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他了。
瞳孔緊縮,一把將她抱住,強勢又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來勢洶洶,毫無預兆。
沈卿被他這個舉動嚇到了。
她想要反抗,可這男人發起狠來,又哪是他的對手。
他捧著她的手,壓著她的唇。
唇齒相撞,滿腔的血腥味在蔓延。
「唔……容恆,放開我,放開!」沈卿捶打著他的肩膀,他的背,他毫無鬆動。
他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有在乎外界。
沈卿再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口腔里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她的唇都麻透了,男人依舊在肆意侵略。
那雙手,也有了動作。
沈卿忍無可忍,她抬腿從他兩腿中間往上頂。
一聲悶哼,男人終於鬆開了她,捂著下身,臉色蒼白的退坐到床上。
那雙眼睛,已然猩紅。
他盯著她,倒吸著涼氣,那張臉有些猙獰。
沈卿衣服都亂了。
滿嘴的血腥味讓她想嘔。
她喘著氣盯著容恆,好端端的,他就跟發了瘋似的猛獸。
差一點,她都招架不住了。
「你說,我還有你。」容恆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質疑。
「是。你是有我,但這不代表你能對我做那種事。」沈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不能強迫我!」
容恆只是紅著眼睛看著她,不再說話。
沈卿冷著臉說:「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
沈卿離開東橋郡府就沒有回來過。
她出差了。
一出去就是半個月。
等她回來的時候,沈洋已經上學去了。
喬妍麗回了家,沈姿每天都去公司。
沈有乾偶爾會在家,大多時候都在外面。
有時候回來,也是一身的酒氣。
喬妍麗臉上到處都是疤痕,右眼也看不見東西,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
她每天都躲在房間里不出門。
沈卿在外面請了個保姆,特意讓保姆照顧喬妍麗。
一開始,喬妍麗是警惕的。
但是也沒有辦法,誰叫這個家,現在已經是沈卿在做主呢。
一日三餐,保姆會把飯做好端給喬妍麗,等她吃完了再碗收下去。
只是做著這件事。
這天傍晚,沈卿推開了喬妍麗的門。
喬妍麗以為是保姆,抬頭一看,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