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都回來了
吃完晚飯，盧耀生給石玉珏打電話，約他在茶館見面。
石玉珏欣然同意。
盧耀生上樓換了套衣服，隨即開車出門。
聽到車的聲音，盧珊珊在二樓望著父親開車出門的身影，心裡同樣不是滋味。隱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對父親說那麼多重話。
盧耀生和石玉珏約定見面的地點，是一家中式傳統風格的茶館，清靜高雅。裡面沒有所謂的大廳，清一色的獨立小房間。
房間裡面是飲茶和泡茶的器具，可以自己動手泡茶，也可以請服務員泡茶。
盧耀生訂的房間，正好在茶館中間位置。房間里裝修簡約，陳設古樸考究。牆上只懸挂著一副當代畫家畫的水墨畫：青山圖。正契合了飲茶需要淡泊的特點。
他在面積狹小的房間，面對面盤膝坐著。
石玉珏精心挑選好茶葉，親手給盧耀生泡了一碗好茶。
盧耀生慢慢地飲下，感覺茶味道淡雅，入口時有一股清香，不由得出口讚歎。
「我的茶味道雖然好，看老盧你似乎沒有飲茶的心情。」石玉珏從盧耀生進門的那一刻就看出盧耀生有心事，故意繞著彎提起。
盧耀生放下茶碗，放到石玉珏的面前，長嘆一口氣說：「哎……我女兒居然埋怨我，說我不應該搞這些事情。」
又是一聲嘆息，給人感覺他有些心灰意冷。
「我在你公司待了幾天，明顯感覺出來了。」石玉珏又給他斟茶，「你走了一招壞棋。」
盧耀生仰頭緩慢的喝下這碗熱茶，味道感覺有些變。
石玉珏看出盧耀生的臉色有變，自己倒了杯茶細品起來。品出茶味道變了，將茶全部倒進垃圾簍里，茶再泡就不好喝了。
盧耀生不服：「我怎麼走了壞棋啦？」
石玉珏輕輕一笑：「你女兒不是全都說了嗎？」
盧耀生一怔，想起盧珊珊對他說的那些話。當時在氣頭上，沒仔細品。現在氣消了，細細品來，竟然發現有幾分道理。
「你女兒長大了，有自己辨別是非的才能，已經不再是當年跟在你身後的小丫頭了。何況……」
石玉珏欲言又止。
「何況什麼？你只管說。我們這些年交情，不需要隱瞞。」
盧耀生聽在興頭上，不由得出言追問。
「這件事情屬於私事，不在你我討論的範圍內。」石玉珏不打算說出來，轉移了話題，「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珊珊人已經長大了，你該徹底的放手。」
「我不是已經放手嗎？」盧耀生一攤手。
石玉珏只看著他，卻不說話。
「好啦。我承認自己是管太多了。」盧耀生說話的語氣滄桑且憂心，「也許是我這些年，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管不住自己的慾望，總是不知不覺的插手公司事務。」
石玉珏聽他說了真話，這才真誠的說：「一代新人換舊人，你不要把自己當成是神人，總以為能替子孫做很多事情。其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你剛開始的時候，多麼英明。在卸任董事長后，甚至離開公司出去旅遊。如今你的英明去哪裡啦？」
盧耀生徹底的愣住了。
「也許我真的是老了，再也沒有昔日那種敏銳的判斷力。」盧耀生顫巍巍的費力站起來，「我也該好好的享清福，你說是吧。」
石玉珏跟著起身回應：「恭喜你想開了。不過……你不擔心是我故意引你退居幕後，再藉機架空你女兒在公司的權力嗎？」
盧耀生哈哈大笑：「我管不了了。何況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會想的那麼弱。哎！我算明白了。我以為只專註在網球球賽上面，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石玉珏也笑了起來。
有的時候想通一件事需要很多年，有的時候想通一件事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追憶前塵往事，你會發現真正看不清的不是對手或者是部下，而是自己。
盧耀生看明白了自己，決定不再插手公司事務。
而石玉珏也在兩天後，正式向董事會遞交了辭呈，正式退出董事會。
除了辭職外，石玉珏還向董事會和股東代表們提議，重新聘請鄭相赫出任主管公司審計和防腐的副董事長。至於主管公司業務的副董事長，石玉珏認為不必再設。
鄭相赫突然回歸，讓不少人大跌眼鏡，但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鄭相赫是在熹微創新工作多年，而且根基牢固。就算是走了三個總監，還是不會對他構成影響。
楊承佑則成功的成為第二號人物，主導公司的一切發展。
董事會結束，石玉珏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承佑一路追趕，終於在電梯附近追上他。
「你找我有事？」石玉珏回身看楊承佑。
楊承佑卻是心情複雜，一時不知自己該從何問起。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輕易的選擇放棄剛剛得到手的副董事長職位？」石玉珏自問自答，「我個性不適合擔任具體的職務，就像你平常不能不話很多一樣。」
楊承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石玉珏明白了，笑著說：「你現在還沒有離開，只要一天沒有走，你就是公司至高無上的存在，直接管理公司各項事務對董事會負責。」
楊承佑嘆息一聲說：「我真的可以嗎？」
石玉珏說：「這只是回歸正常而已。」
看出楊承佑心裡還有負擔，石玉珏又語重心長的說：「老董事長是真的老了。看在他曾經提拔你一場的面子上，請原諒他這一回吧。」
「我知道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我說的話未必全對，但有一條，我相信是對的。那就是，沒有人不會犯錯，胸懷大度才才能在包容別人的同時，給自己心靈解脫。」石玉珏說完，踏步進電梯。
留下心情複雜的楊承佑，待在原地，默然不語。
剛好出來的鄭相赫望著痴痴獃呆的楊鴻澤，深邃的眼神中，隱約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楊承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人剛坐定，面前桌上出現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抬頭一看，是宋晨凝端過來。
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但……
林曉寒快要生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