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殊途,星光
「哥哥?」
一個女孩走在山林里,周圍全是迷霧。
「哥哥不要玩啦,我找不到你了。」
噗通,女孩被石頭絆倒掉入漆黑的井裡。
「哥哥?哥哥……」
門裡惠一頭冷汗的從睡夢中醒來。
「才三點十八,真是個奇怪的夢。」床頭正對的櫃檯上有個鬧鐘,發光的白色數字正好從十七跳到十八。
「繼續睡。」門裡惠打了個哈欠。
哥哥…奇怪的聲音在她腦海里回蕩。
「停!」門裡惠心想自己是不是疲勞過度產生幻覺了,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有什麼父母親人啊,怎麼會做這種夢?
算了,老娘不睡了,門裡惠心裡想,乾脆下床洗漱,熬夜干番事業。
於是門裡惠頂著黑眼圈走到衛生間鏡子面前,但牙膏剛抹到牙齒上…
「救救我,救救我。」鏡子裡面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女孩敲打玻璃,巨大的恐懼感從她神情中流出,在一瞬間蔓延。
「哥,這裡好黑,什麼都看不到,不要走好嗎?」女孩的眼裡充滿淚水。
「沒事,不要怕,從今以後,我會一直在的。」戴浴榮從女孩身後走了出來,提她擦乾淚水。
「一直在一起。」女孩握住戴浴榮的手,像是黑暗時代里的人們握住了那束光。
轟,天邊一道閃電響起,衛生間里的燈光時明時暗,門裡惠看著面前的鏡子,裡面寂暗空蕩,像是另一個世界。
轟...雷鳴聲后長著白色骨翼的魔魁再次出現,就站在鏡子裡面看著外面的門裡惠,模樣溫文爾雅。
不知過了多久,枯井裡的水滴聲仍斷斷續續,火烈緩緩起身,說實話她討厭這種感覺,就和那時一樣,除了等待,無能為力。
天空仍是灰濛濛的,火烈心想,天空也會感到哀傷嗎?那一定是世界用來掩蓋傷痛的面紗吧。
白骨魔魁的肉體相比冰寒來講更加殘破不堪,魁將生翼,魁王執武,它雖為雙類魁將,但階級既已達到執武境界,說明它的力量已超越雙類魁將,能力無限接近魁王,在承受天遣者轟炸后它並沒有立刻逃竄,此時它掀開金索網,一束不算明亮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到火烈面前。
「姐姐!你在哪?我找不到你。」冰寒的聲音有些蒼啞,天遣者導彈落下后他只記得耳旁傳來的陣陣喧囂,那是山河破碎的聲音。
「姐姐?也許死了吧。」冰寒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怪物,尾刺生長到頭頂形成三刃的毒蠍怪物。
「你也要死。」魔蠍一躍而起,手臂上的淬血毒刃就勢砍向冰寒。
嘭…毒刃和冰刀擦出火花,冰寒雖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但還是被震退了幾步,魔蠍的雙腿似乎附著了什麼東西,力度極大。
「什麼時候魁王這麼強了?一招竟然秒不掉。」魔蠍不管是動作還是言語都十分高傲。
「你是人類?」冰寒問。
魔蠍不語。
「魔魁?」冰寒又問。
「死人的遺言不能超過三句啊,會記不住的。」魔蠍原地蓄力,雙臂毒刃合一,瞬間刺穿冰寒。
「伽曼火龍,三魂庇佑!」火烈突然出現在冰寒面前,用龍族秘技使靈魂替冰寒挽回了些許生命,魔蠍挺身收回攻擊姿態。
「沒想到這次見面是這樣的。」火烈的眼裡似有萬丈星芒。
「你要殺他,就讓我同他陪葬,一起死吧。」
「讓龍王伽曼的秘密永遠消失在這世界。」
魔蠍好像被嚇住了,並沒有繼續攻擊。
「生命難得可貴,你剛經歷了九死一生,小小想法應該得到滿足。」魔蠍轉身離去。
「異類魁王,下次遇見我還是會殺你,會給你個痛快的。」
「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有資格說生命可貴那種話嗎?」火烈想,如果她非龍族之人,早就被古月海嶼抹殺了吧,就像抹殺冰寒一樣。
「一燈大師把你交給我的時候,可沒說過丟下你這種話。」被烈火灼燒的褪了層皮的怪物剛又被毒刃貫穿了身體,此時他暈倒在火烈懷裡,這一幕像童話故事裡的『美女與野獸』。
「真希望他們會有個好的結局。」感人的畫面不斷縮小然後被投影在奧越的密室牆上,輝夜冢總督坐在原本屬於奧越的位置上,氣質高雅十足,明顯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會有嗎?」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拉起總督的手。
「當然會有了,小公主,他們的結局,可是由你爸爸親自決定的。」奧越插嘴,人總是會為自己在意的事物改變,在他看來這個小女孩就是總督唯一改變的可能,改變已經註定的死局。
「輝夜冢家家主不該問這種問題。」總督將女孩抱到懷裡。
「決定結局的人是他們自己,我們只是負責引導他們。」總督的聲音很溫和。
「輝夜冢家家主還是第一次離開輝夜冢家吧,我會盡地主之宜為你們安排娛樂活動,家主會高興到捨不得回去的。」不得不承認奧越是個很好的演說家,他的話對孩子具有特殊吸引力。
「紛也能來嗎?」女孩天真的看著總督。
「紛生病了,不能和櫻一起玩。」總督提到紛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就像古代某個清廉的大官被人發現藏在柴房的金銀一樣。
「斗黎殿下,亞蒂斯卷預所示跟三千年後一模一樣,這意味著魁魔心神正沿著歷史軌跡一步步誕生,屆時世界就會毀滅。」瓣風緊跟在斗黎身後孜孜不倦。
「殿下,亞蒂斯卷預所示您接下來會出現重大變故,亞蒂斯項鏈會被奪走,您的未來空白一片。」
「殿下,立即出發去下個地方尋找王器吧,那裡一定有解決死局的辦法。」
「殿下…」
「閉嘴!」斗黎大吼。
「我命令你現在回家,吃頓飽飯立刻睡覺!」
「殿下,亞蒂斯卷預從不會出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瓣風的表情很是沮喪。
「你也許會死,會一輩子逃亡在黑暗裡。」
「你是不把殿下的話放在眼裡嗎?還是說,我已經不配當斗魁的兒子,不配拯救光之聖殿,拯救未來?」
「可,殿下…」瓣風啞然,斗黎都這麼說了,他又怎能不離開?
月亮已高越星空,按說這時候刑警大隊的刑警們應該已經早已入睡,可今夜卻是個例外。
所有刑警都摘下帽子低著頭,升旗台前放著一具白布掩蓋的屍體。
「他哥哥就是個混蛋,等會他來看我不罵死他。」
「可憐了老周,年紀輕輕,前一陣他女朋友還到隊里給他送吃的呢,沒想到今天就,唉。」
斗黎走進值班室,紛安靜的坐在凳子上,好像離家出走這件事從來不曾發生。
「你就是落紛的哥哥吧?今天我非要打你一頓給老周報仇不可。」一名刑警擼起袖子就準備出手。
「算了,這事也不能怪他。」另一名刑警擋在斗黎面前。
「幹什麼!還嫌臉不夠丟的,都給我滾!」刑警隊長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兩個小刑警聞言立刻退了出去。
「事情是這樣,我們在華南橋頭正準備武裝抓捕接頭交易的毒販,結果混戰中那女孩落到…」
「我不關心。」斗黎說。
「你說什麼?」刑警隊長多年來接受的教育讓他沒有動手打人。
「我說,我可以帶她走了嗎?」斗黎並沒有用蔑視的眼神看他,語氣也是十分平緩,但這種話讓刑警隊長難免心生不爽,這場戰鬥可讓他們永遠失去了以往一同生活的夥伴啊。
「是我善良了,對待你這種人就應該用拳頭教育!」刑警隊長和先前那人一樣用同樣的姿勢擼起袖子。
「你們可以走,但你,你未免太沒禮貌了,再不放手我就告你襲警了!」五大三粗的男人被看上去喪到家的孩子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這一幕尤其奇怪。
「根據你們的法律,我這算自保不是襲警,而且,反正世界遲早都是要毀滅的,死一兩個人類,又有什麼大不了。」斗黎說。
「先放了我!」男人怒吼。
「你這想法很有問題,先不說世界還有多久毀滅,起碼現在你不該這樣急匆匆的帶走那女孩,至少要對死者說聲謝謝,他的命,換了那女孩的命!」
斗黎覺得有些可笑,終極兵器怎麼會被螻蟻傷到一毫?她只要隨便動動手指頭你們就會死的連渣都不剩了吧。
「我們走。」斗黎拉著紛的手,推開刑警隊長徑直走向門口。
可紛居然甩開斗黎的手,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對斗黎,以往她可對斗黎全是百依百順。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白布遮蓋下的面孔再次出現在紛的腦海中。
一個陌生男人對毒販提出交換人質,用瘦弱的女孩交換強壯的刑警?毒販假裝答應,可就在小刑警接近紛的那一霎那,毒販開槍了,本來毒販想殺一個刑警再挾持女孩會更有威脅力,讓那些警察乖乖放他們走,可那刑警在中槍的同時卻成功將紛推向安全地帶……
紛知道斗黎的想法,拯救過去,拯救世界,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們曾親身經歷了那一切,世界最後還是毀滅了。
紛從斗黎的身上搜出一支筆和一張白紙。
她在上面寫:
拯救現在,就是拯救過去,拯救未來。
是啊,所有人都在經歷不同的事,都在證實一個真理,無窮的黑夜裡總會有一點星光,找到並實現這點光也許就是我們的意義所在,儘管走著不同的路,儘管結局世界註定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