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界遺棄組合

『斗黎』躺在一個曲度維間，周圍都是平滑的瓷制牆壁，兩邊一望無際，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洞，那裡不時會傳出奇怪的聲響，魔鬼的咆哮，或稱野獸的低吼，斗黎的衣衫已如枯木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斗黎乾裂蒼白的嘴唇抖了抖，整個人的神經更緊張了，身體緊緊靠在微斜的牆壁上，灰色的世界一片死寂。

「哥哥，救我。」牆外傳來露水雨的聲音，斗黎想說話，可怕一出聲身體就會滑下去，滑到黑洞深淵裡。

「救我，我好怕，哥哥！」

…

牧凡坐在電腦桌前，只有QQ軟體是打開的，不知道在等待什麼，夜已入深，室友們沒人出聲，可每個床鋪上都冒著白光。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情，匆忙踩著梯子爬上床鋪，可是上面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什麼也沒有。

牧凡在桌櫃和大門間搖搖晃晃，走到洗手間，想用手擰開水龍頭，可想想發現自己並不需要用水，這些行為有什麼意義呢？他走路一顫一顫的，又走到了衣櫃前，哦，他突然想起來，昨天換了條褲子，褲包里好像還有東西。

一團褶皺的紙團被塞在褲包里，足有五十頁，每一頁都被牧凡小心翼翼的展開然後夾在書堆里，捨不得丟掉也不想看見。

滴，電腦前的QQ頭像閃動，是綠蔭發來的，他的聯繫人只有一個，因為他從來沒有什麼朋友，最近被某人逼著下的QQ，記得她還說什麼微信是大人的東西，孩子就該用這個。

我累了，分手吧。

是綠蔭發來的消息，六個字一個逗號一個句號，沒有任何多餘的標點，這是牧凡已經料想的結局，沒有任何意外，只是事實發生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誰叫牧凡？」宿管老師突然打開門，250w的燈泡雖然不亮，卻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牧凡獃獃的看著老師。

「有人找你，快去快回，十一點熄燈，你可以遲十五分鐘，我吃個夜宵。」老師是個看上去乖乖的小胖子，他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羨慕，可說話的語氣是冷冰冰的，明擺著是私人給你放水，卻說出一種高大尚的感覺，就像青春偶像劇里為男女主角愛情故事主線做發展的僚機，規矩什麼的都是浮雲。

唔…室友們不約而同的發出唏噓聲，如果他們知道找牧凡的是誰，或許會直呼人世不公吧。

牧凡走下樓，只第一眼他就認出這人是火烈，很難有女生有她這種氣質，就算把她放進花叢里也是一枝獨秀吧，牧凡想，這樣的人哪裡都顯眼，高高在上。

「有事嗎？」牧凡只離開宿舍樓兩步就停了下來。

「這種開場白真的很平庸啊。」火烈主動走到牧凡面前。

「你想一輩子都這麼平庸嗎？」

「關你什麼事，我這樣挺好。」牧凡覺得火烈就是個神經病，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面前說一大堆奇怪的話，自己的生活確實挺平凡的，心裡也想過平凡的生活，但突然有個漂亮女生出現，說你不平凡，未來是個拯救世界的王，你能信嗎？

肯能不能信啊，雖然心裡不這麼想。

「你管這種生活叫好？每天就按時吃飯上課睡覺，閑暇的時候就窩在電腦前面發獃，喜歡的東西不知道，喜歡的地方不知道，喜歡做的事情不知道，喜歡的女孩不知道，追不到，留不到，這是好嗎？」

「你怎麼知道我…」牧凡感到不能理解，莫非自己被隨機翻牌，成了外星人的實驗人類，觀察對象？那未來世界被外星人毀滅責任是不是算到我頭上？畢竟他們是靠研究我才戰勝的人類。

「外星人要研究人類也不會在小巷角落裡選，世界毀滅那是所有生命的責任，不能算到你一個人的頭上，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你過去未來甚至現在要做什麼事，我也知道。」火烈說話的距離離牧凡非常近，也不怕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因為他從來就是個慫貨。

「真的都知道？」牧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懶得和你解釋，骯髒的人類，姐可不是來給你做心裡輔導的。」火烈轉身，一張鈦合金卡片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塞到牧凡手裡，裡面鑲嵌著亞蒂斯藍鱗。

「可以幫你穩定狀態的東西，代表你召喚牧魂王凱不再需要成倍增長的意能，做為回報你需要聽我話，等等，話說小弟聽大哥話不是很正常嗎？shit，明天這個時間正好是周末吧，夕陽海口見，那裡的魚不錯，請你嘗嘗。」

「我什麼都沒答應...」可火烈已經離去。

這樣的請求根本拒絕不了啊，牧凡想，最近這是怎麼了，莫非自己真要轉運了？要是和修仙小說裡面的男主一樣長生不老，容顏常駐就好了，如果還能附帶八個老婆就更完美了，最好能自己選。

火烈從學校出來后才發現穿著西裝的司機根本沒走，就在大門口等了她幾個小時，她很奇怪，自從她帶冰寒離開那裡后能這麼快找到新住處，本來都做好睡大街的準備了結果突然有個穿著拖鞋的文明紳士蹦出來，說姑娘你要不要住房啊，我們這的房又便宜又寬敞，遠離市區靠山靠水，環境物管什麼的絕對是這座城市最好的…吹的天花亂墜，火烈說她沒帶錢，出門的時候銀行卡掉火爐里燒了，房介說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公司正在搞信譽升值的活動，您中獎了！不但房租全免還包吃住，出門有車健身有房，應有盡有，房介說他這輩子都沒碰到過這樣的活動，您運氣真是太好了。

運氣？火烈以前經常聽冰寒說他運氣好，什麼漫畫書買一送一，電話費充一百返三十，遊戲開局免費十連抽…運氣好還是挺不錯的，火烈想，現在運氣終於跑到我身上來了，我愛死這世界了。

火烈從兜里摸出鑰匙開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猜也知道是冰寒又跑出去玩了，可那樣的傷害真的是那麼容易復原的嗎？正常人當時就應該被轟的屍骨不剩。

今夜的天空和昨夜一樣繁星點點。

冰寒坐在天台上，看著不遠處燈火闌珊的城市，一座又一座高樓像鎖鏈一樣圍成一個圓，世界被關在裡面。

「又去找那人了？」冰寒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斷斷續續，肯定是火烈姐了。

「你跑這幹什麼？」火烈看了冰寒一眼，恐懼感從她心間蔓延，即便是最親的夥伴也會對此害怕啊…新生細胞的速度肉眼可見，白茫茫的皮膚在冰寒身上生長卻又不停脫落，天遣者導彈不算究極武器，可就其附帶的灼燒效果就足以殺死絕大多數魔魁，難以想象冰寒居然擁有這樣的自愈能力，只依靠自己，脫胎換骨重塑另一副軀體，這樣的怪物只要心臟不碎恐怕根本不可能死去。

「看星星。」冰寒說。

「星星也會動，從這裡移動到那裡，雖然很慢，但我總感覺它有目標，我一直看著，說不定就知道它要去那裡了。」

「變身的時候你有意識嗎？就是，你能控制自己，異類魔魁的力量嗎？」火烈站在遠處，沒有靠近冰寒。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死，所以沒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還活著。」冰寒偏過頭看了眼火烈，火烈刻意避開他的目光，他也沒繼續看，不想在火烈眼中看見自己，也許自己也會有害怕自己的那天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火烈往前走了走，和冰寒一樣，看著遠處的地方，城市和星空好像相融在一起，可一但走進了就發現它們永遠也不會交叉，中間永遠有那條摸不著的線。

「我會保護你的，用盡所有辦法。」火烈想走到冰寒身邊，可卻發現步子怎麼也邁不動。

「我也是。」冰寒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很久沒見了，卻忘了名字是誰，剛閉眼準備想想，可是已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