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時候,我覺得時空會輪轉,因為我能夠入輪迴之後,常覺得眼前的事情很熟悉,還有時候覺得將要發生的一切我已預先知道,不,是似曾經歷過了……
那麼,或許我缺損的元神補足之後,入了輪迴,到了往生橋上,喝了陰司孟婆的湯藥后,是不是還有些事情記得的,發生在過往的人世間或者在別的什麼地方?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之後,所有發生過的一切都會讓人淡忘,即便不喝下孟婆湯,我們也不可以記得前世的事情……
天空很藍,風很輕柔。
我又來到了屋后的原野,這裡變成了棉花田。
人們說滄海桑田,就是如此,原野變成了棉花田彷彿用不了多少年,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記不清。
我感慨著時代不同了,和平的日子終究會來臨,我前世的娘曾說過維護主權和和平,她多麼了不起啊!
夏天,頭頂的日頭很高,我彷彿聽見滾滾的驚雷,想象著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就模糊記得這裡原來是原野。
而我和這裡十分有緣,這種緣法很是神秘,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有時候會突然滴下眼淚,彷彿我在這裡經歷了傷悲,彷彿時常來這裡追思什麼人?
後來,我聽說了科學幻想,說是有可能穿越時空,那樣的話,也許我還能見到他?可他究竟是我的什麼人?我在睡夢裡都會想念他,然後突然驚醒,醒來就會淚流滿面!
……
我和一位姐姐曾在這裡,就在這裡,但是是在陰雲密布、驚雷閃電的夜晚,我配合著她在同甲鼠鬥法。
我祭出了玄陰珠,生成了短時間的結界,為了護住姐姐。而姐姐施展了神秘的法術,她的指尖瑩瑩有光,經她指向甲鼠,兩道光會划向甲鼠,於是甲鼠的衣衫都燃盡了……
而我卻從她那裡短時間內學到了她的本事,我的指尖划向甲鼠的光還不能夠傷到這廝,我以後一直冥思苦想,是不是我的功力不夠呢?
這裡的晴朗日子裡,還會看見遙遠的風箏,它是天上的精靈,攜帶著我所有的快樂和至死不渝的愛!我很肯定這一點,愛他,就會永遠記得的!
希望他能夠安息!安息,這是我從神父那裡學到的詞,那個神父很慈善,他說過可以為新人證婚,可終究只能教我「安息」這兩個字!
我凄然地看向天際,默默的說:望你安息,望你安息……
……
自從上次我發酒瘋之後,小夭就把我的酒瓶藏起來了,風語更是不給我銀子買酒喝,這讓我很是苦惱:陽台不讓我待了,連酒也不給喝,怎麼這麼折磨人呢?好吧,他們待我像親人一樣!
我端上了美味佳肴,笑眯眯地說:今日我做了幾樣你們都愛吃的,看看,是不是色香味俱全,若是喝上一點,那真的很棒,是不是?
小夭眼睛綠了綠,很快又恢復如常,說:姐姐,可你喝了酒就發酒瘋怎麼辦?
風語本來躍躍欲試這菜肴的口味,這時則放下了筷子,抬眸看著我,說:姐,醉酒傷身……你心裡的那個人也不希望你發酒瘋對不對?
呃,我、我也不知道。
大哥哥,姐姐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小夭直接拿著雞腿,還未下嘴,先好奇問了一句。
風語搖頭,說:不清楚,好像是個比較特別的男人。
哦,怎麼個特別法?小夭伸長脖子,看著風語。
我只好去端湯,他們兩個對話的時候,彷彿都當我不在!
我在廚房裡,聽見他們兩個神神秘秘的說了一會兒話,等到我將湯端上了桌,他們就不說話了。我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剛說了個「呃」,見他們只顧埋頭喝湯,我就啞巴了!
風語和小夭這兩個「人」,還真是默契啊,很快的,他倆就風捲殘雲,小桌上什麼菜也不剩了,而我只是吃了些白菜幫子而已,去舀湯喝,卻發現已經光了!
我還沒吃好呢,只好草草扒拉了半碗米飯,自然是我來收拾碗筷,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出門,出門前照例說了句:姐,在家待著,哪兒也別去。
倒底誰是姐姐?為什麼我就得聽吩咐,看人臉色?
他們走後,我難免覺得孤單,只能好好練習功法,這樣一來居然有所小成。
我新學了一個法咒,雙手結了個法印,指尖瑩瑩亮起,風語卻不在,不然可以在他身上試試……
想起來就失望,只好用在陽台上那些長大了些的小雞身上,一試就起效,小雞單腿獨立,一動不動。
保持這個姿勢不變,那是被我定住了!我很欣慰。接著就練其他的法術,一個上午就過去了,習得功法用來打發時間還真是不錯!
我正得意,聽見了咚咚敲門聲,我以為他倆回來了,就去開門,笑意盈滿了臉龐,說:回來了,怎麼又不帶鑰匙?
你是?……我很快捂住了嘴,才沒有驚叫出來。
甲鼠取下了軍帽,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彷彿見到了什麼寶貝或者見到了一堆金條。
我冷靜地審視他,和上次在原野中驚雷下鬥法時候有些不同,甲鼠彷彿沒有那麼猥瑣了,若不是甲鼠害了他,我可能會恭喜甲鼠戰勝了心魔!
啊,這個時候我還在想什麼?我取了一顆玄陰珠在手,憤恨的說:甲鼠,你拿命來!
我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憤恨之下,手居然有些發抖,我是畏懼甲鼠的?我練了幾年功法想要超越甲鼠,想要遏止甲鼠的罪行,想要打敗甲鼠……可我見到了甲鼠,就只會軟弱的發抖?
我很是痛恨這樣的自己!
我剛要祭出玄陰珠,突然聽見一聲「姐姐」,跟著聲音看過去,小夭站在甲鼠的背後,小夭為何在甲鼠這個十惡不赦的人背後?!
甲鼠,你不要害小夭,否則……
否則怎樣?面前的甲鼠聲音似乎有些不同,甲鼠曾挾持了我,在我耳邊說話,他的語氣和聲音任我怎麼樣也忘不了!
我要讓你元神俱滅!
哎,姐,姐姐,千萬不要!
怎麼回事?小夭居然阻止我,她難道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想必她被制住了,或許,被甲鼠用秘技封住了行動,或許被甲鼠餵了毒,需要甲鼠解禁或者給解藥?!
甲鼠,你放過小夭,我跟你走就是!
暗地裡,我雙手結了個法印,指尖瑩瑩亮起,尋找機會,我一定要扳回來!
我正默默的想主意,默默的運用功力……
小夭。面前的甲鼠突然說:快收了幻術!姐姐的臉色都白了,恐怕抵受不住!快啊!
我怔了怔,甲鼠說什麼?小夭的眼睛怎麼又綠了呢?
我覺得天旋地轉,心裡只是想著我怎麼這麼沒用,見到世仇就變軟弱,還、還看著小夭被甲鼠挾持沒有辦法?
不對,究竟怎麼回事?我眼前黑了,整個人軟倒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了我。
……
我悠悠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小夭呢?
姐,你可醒了……
小夭?我頭枕著小夭的腿,見到小夭正在吃葡萄,一口一個……
我有些痴迷,不太能想到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一場夢?
姐姐,你要吃葡萄么,一點都不酸,可甜了!
姐姐,不吃,你吃吧。我摸了摸額頭,確定沒有喝酒,也沒有發夢,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開飯啦,小夭,快和姐姐一起來吃飯。
我聽見風語的聲音,聞到美食的香味,不得不懷疑,剛才只是做夢而已……
就是,就是太真實了。
我和小夭坐在小桌旁,風語拍拍手說:姐,嘗嘗我的手藝。小夭,嘗嘗這雞腿,好吃不好吃。
我咬著筷子頭,心裡還是弄不清楚,可是看著風語,我欲言又止……剛才是不是他扮作甲鼠?
不對,是小夭施了幻術,這幻術還真是靈啊,居然把我給迷暈了!
我看見小夭的妖瞳還是如常,沒有變綠。想著我昏睡過去之前,聽見了「甲鼠」說快收了幻術!
我看著小夭說:你會幻術?
小夭看了眼風語,說:姐,什麼幻術啊,吃飯時候我什麼也使不出來!
風語笑了笑,說:姐,你就安心在家裡待著,我跟小夭在外面掙銀子,你安心照顧好那些小雞、母雞,做飯給我們吃,我們就放心了……
說起了小雞,我跑到了陽台上看看,小雞們都在歡快地戲耍,沒有那單腿獨立的小雞啊?
我暗自搖頭,我的功力太遜了,這麼快小雞就恢復如常。
我回到了小桌旁,味同嚼蠟,送進嘴裡的都沒有什麼滋味,小夭卻吃的很滿意,我知道,風語的烹飪手藝很不錯。
我想到以後,就只能待在家裡,就像他以前不讓我出門,那時候侵略者還在施虐我中華,如今侵略者已經被趕走,飛機不來轟炸的時候,還是顯得太平些了……我還是不能隨意出門,心底里一聲嘆息,眼淚怔怔的下來了……
淚水也再不能凝結成玄陰珠,我的功力那麼不濟,怎麼同他報仇,怎麼保護小夭和風語,我是不是在痴心妄想一切平安?
……
那一日是風語擔憂地說若是姐姐要去找甲鼠報仇,那該怎麼辦?
小夭眸子里綠光一閃說:這個容易,我會幻術,試試她,看她能不能和甲鼠對峙,我賭姐姐抗不了半個時辰……
風語說:試試也好,免得她被甲鼠控制,那我們的計劃就會全部落空。我們要讓她明白,她如今還不是甲鼠的對手,碰到了甲鼠就該想著逃走,而不是迎上去遭殃!
大哥哥,你說的很有道理。小夭眼中綠光一閃,說:我的幻術最近精進了不少,迷倒姐姐應該不成問題。
我就在不知不覺中中了兩個人定的計策,他倆確實是為我著想,怕我受害。
我雖不知道如何復仇,但我始終將復仇放在心裡!
我又去找了那位姐姐,在她家的小院里,我們促膝長談了一陣子。我終於知道他那些時日是和這位姐姐以及其他共事的人做著大事,他們也想著「復仇」,卻不是個人仇恨,似乎是國恨家仇。而甲鼠這廝一開始就沒有好心,他不僅害了黑狼和白狐,害了他,也同我娘同我有世仇。
仇恨似那荒野里的雜草,很是能生長,拔不盡,也燒不完!
我向那姐姐告辭,她笑著說:歡迎你以後來找我,我其實比你大不了多少,可以叫我娟姐……
我突然想到說:姐姐,你的真名是不是不便告訴我?
她點頭說:我和其他人都在戰鬥,我們既是戰士又是普通百姓。姐姐我雖然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我卻是真正把你看做我的姐妹,你信我嗎?
我緩緩點頭,彷彿我對甲鼠的仇怨在姐姐眼裡顯得小了些,她大義凜然,為的是家國天下百姓,所以不畏犧牲……
我彷彿懂了些,又彷彿不太懂。
姐姐,再見!我同娟姐揮揮手:我以後再來看姐姐。
我轉身已經淚水盈眶,我記得的,他和這位娟姐都是為了保護我不惜生命的人……
大恩不言謝。我在心中默默地說:娟姐,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回到了宅邸,我看小夭正在小桌旁等著吃飯。見了我,她的眸子又綠了綠。我正擔心,風語端著一盤燒雞走來,說:姐,放心,小夭就是餓了。
小桌旁,我咳嗽一聲,說:小夭、風語,我、我還是想參與你們的行動,我要在場,這樣才放心!還有,只有我懂得如何祭出玄陰珠……
小夭看了看風語,說:姐姐,我知道你的玄陰珠,我這裡還有一些……
我眉頭皺起,想了想,說:小夭,白狐是你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