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賺錢的機會
「久等了，接著！」林格還在沉思的時候，霍叔不知何時出現並扔過來了一個玻璃瓶子。
林格差點就沒接住，流著一滴冷汗拿到眼前一看，上面紅紙黑字赫然寫著：老陳清酒！瞬間石化在原地。
「愣著幹啥？那就是個瓶子，洗過的，不是酒！」霍叔無奈地說道。
林格盯著這舊瓶裝新飲的傢伙，它是被冷藏起來的，上面還散發著一縷縷白色霧氣，淡黃色透明的玻璃瓶身上已經凝聚出來了一層水滴，使裡面朦朧不清。左瞅右看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嘗一嘗！」霍叔神秘地建議道。
林格懷揣著不知道該說啥的心情，捏住瓶頂的木塞屁股，「啵」得一下拽了出來。酒瓶里的液體冒上來一連串小氣泡，讓林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怕不是……」林格帶著疑問的目光望著霍叔，舉起瓶子灌了一口。
一股酸得像辣一般的味道在口腔里迸發開來，一連串的氣泡從口腔內壁生成，帶去清涼和爽到極致的口感刺激。一兩秒過後，一絲淡淡的甜味回溯到口腔中。林格在喝到嘴裡的時候陡然定住，直到這時才捨得把它咽下。
「雪碧！透心涼，心飛揚！」林格真想大喊一聲這樣的廣告詞。不過顯然，現在他拿在手裡的這一瓶不可能是雪碧，只有可能是這位煉金迷在實驗的過程當中，自己搗鼓出來的玩意兒。
「怎麼樣？霍叔沒有忽悠你吧？想不想喝乾它？」霍叔揚了揚眉毛自豪地說道。
「還真是……霍叔您可真是個天才！」嘗到了一種類似於家鄉的味道，林格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沒有吝嗇讚美之詞地說道，「這種飲料的口感非常獨特，的確很好喝！不過……如果裡面的汽再多一點，我想會更爽快的！」
對於林格的建議，霍叔笑著搖搖頭說道：「這裡面的汽濃度最高也就是這樣了！我第一次搗鼓出來以後又嘗試了不少方法，而它一開始的時候幾乎一點汽都沒有，現在這個已經算是最濃的了！不過我也覺得要是濃度再高一點，肯定還會更好喝！」霍叔咂咂嘴，兩眼露出慾望的目光。
「不行我也要喝一口，再去拿一瓶！」霍叔突然起身。
「唉等一下霍叔！」林格拉了一下他說道，「您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把做出來它的？」
霍叔兩眼當中又露出狡黠的目光：「你這個小子想偷學我的技術？」
「哪有！」林格哭笑不得地說道，「您只告訴我用了哪些料就可以，不告訴我用料配比多少，我也搗鼓不出來不是？」
「那可不一定！」霍叔又一屁股坐回沙發，「不過看你倒像是個愛學習的人，我就告訴你吧！水、白砂糖、洗乾淨的白石、白醋，主要就這四種。你的那瓶裡頭我放了一點點葡萄酒——別看我，就一點點而已，不提升點口味怎麼行！」
原來如此！林格明白了，這汽水裡面的碳酸是來自於醋酸和碳酸鈣（就是那個白石）化學反應生成的，估計還是密封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讓它去反應的那種。
林格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然後抬頭說道：「霍叔，你有沒有試過用小蘇打代替白石呢？」
「小蘇打是什麼東西？」霍叔一臉懵逼問道。
「噢！那是我家鄉那邊的稱呼……」林格撓撓頭，「一種白色粉末狀或者是細小晶體狀的物質，性質跟白石差不多，遇到醋都會冒氣的那種！」
「你是說食白粉啊！」霍叔講了個新奇的名詞，「我試過了，但它反應太快，剛把醋倒進去它就嘩啦嘩啦嘩啦把氣都冒光了，都來不及塞木塞……唉，等一下！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莫非你也對煉金感興趣？」
「啊——課餘的時間做過一點小小的了解，」林格隨口說了個理由，「但是霍叔你有沒有試過這樣？就是用冰魔法把水的溫度降得很低很低，幾乎快要結冰的那種。然後用檸檬……汁代替白醋，糖事先加好，把小……食白粉捏成團狀先放進瓶中，然後緩緩加入檸檬汁，再把木塞塞上冷藏起來——這樣呢？」
「這樣啊……」霍叔仔細思考起來，「降低溫度……是為了讓冒氣更慢一些……對……那把食白粉捏成團狀……也是這個原因……嘶——有道理，」霍叔突然抬起頭盯著林格，「那為什麼要用檸檬汁代替白醋呢？」
「因為這樣更好喝一些啊！」林格不假思索道。
「是嗎……小靜……咳咳也這麼說來著。你小子似乎對煉金很有研究啊！」霍叔驚嘆道。
林格自動忽略了霍叔對妻子的昵稱：「不敢說不敢說，只是以前聽人家鄉人提過而已。」
「你的家鄉還挺厲害的！在哪兒啊？」霍叔問道。
「呃……」林格目光黯淡下來，面孔微微僵硬，半天沒說出話。
霍叔看林格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麼，於是立刻岔開了話題：「你給的建議我感覺可行！我現在就去試試！」說走就走，一抬屁股又閃人了。
「喂！吃飯了！亂跑什麼呀？」方靜兩手端著盤子盛著三碟菜走出廚房，看到霍叔又喊了起來。
「老傢伙在跟你說啥呢？怎麼又跑上去了？」方靜端著菜扭著頭看著樓梯走進了客廳問道。
林格揚了揚手中的汽水：「霍叔要上去研究這個呢！」
方靜定睛一看臉色變了：「這老東西還真拿酒給你喝了！？看我馬上怎麼說他！」
「沒有沒有，老師你誤會了！」林格連忙解釋道，「霍叔給我喝的這個是汽水不是酒！很好喝的，您要不嘗一嘗？」
「原來是那個東西，」方靜點著頭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嘗過了，他弄出來的東西哪有什麼好喝的……」說這話的時候，方靜就有點口是心非的表情了。
林格也不點破，只看老師用火魔法燒的菜：毛豆蒸肉，青菜燒蘑菇還有韭菜炒雞蛋，以及三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堆在碗上像小山一般高。一時間，兩種情感在林格的心中出現。一個來自於靈魂卞文浩：這些都是家庭常見小菜嘛，正常正常。另一個則來自於身體林格的記憶：我的天吶！能吃這麼多白米飯，三道菜中居然還有兩道是葷，而且還有這麼多油水！果然不愧是8級魔法師的家庭，條件優越無比呀！兩種想法互相矛盾，令林格疑惑不解。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具身體前主人出生在一個相當於中世紀時代的貧困家庭。小時候一天只能吃一頓都是常有的事，而且還吃不飽。雖然食物屬於西餐，但那不過是摻了麥麩的黑麵包而已，黃油是想都別想。這種硬的像磚頭能砸死人的傢伙只能放在鍋里用水煮著吃。那味道令人簡直一言難盡，難以下咽還極其刮喉嚨。就算後來到了學校里有食堂供應飯菜，但那也不過就是拿一碗米煮出來的一桶粥而已，比人吐出來的胃酸還清淡——沒辦法，誰讓林格窮呢！
真正在伙食上好起來還是在這兩年，林格長大了等級也高了，有能力偷偷摸摸到學校外面去借一些私活（比如當人工空調），賺一些錢補貼自己的用度，而不用只依靠學校那點微薄的貸款補貼生活。但即便如此，一天的葷菜也大概就是一個雞蛋而已。學校的食堂就是專門供應給這些平民出身的魔法學員，貴族們從來不在裡面吃飯。那食堂的伙食幾乎相當於是施捨，能好到哪裡去？之前林格一個月吃的肉恐怕還沒有今天一天吃的多，也就不難怪「記憶」表示驚訝了。
「那個老傢伙不下來，咱不管他，吶！多吃一點！」方靜慈祥地笑著給林格夾了好幾團肉進碗里。
記憶里，林格以前吃的大多都是干硬的麵包。有時候能抹一些黃油在上面，讓它變得比較可口。每過一個星期大概就能到外面去買一些精細小麥粉做的麵包——那玩意兒才能真的叫麵包！米飯吃得比較少，這是傳統問題。
在這個國度里，雖然東西方各族人種混雜居住，但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吃食習慣。雖然他們不排斥其他的食物，但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傳統仍然不會丟棄。就像中國北方人到了南方生活居住還是更喜歡下麵條而不是煮飯一樣。
但是即便如此，粥，以前的林格也是喝過的，而且經常喝。因此靈魂卞文浩和記憶林格對於這樣一碗煮出來的米飯，情感上都是一樣的激動。卞文浩是想起了在家中的生活，「林格」則是稀罕無比。結果林格又愣在了椅子上，盯著飯碗看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以前很少吃這樣的白米？」方靜善解人意地笑道，「不用擔心，以你的天資，以後肯定會過上比這更好的生活。這幾天在老師家裡，你就放開肚皮大膽吃，老師家裡不缺這點糧食！反正又不是真的一次都沒吃過！對吧？」說完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那倒也是！」林格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確實嘛！怎麼可能一次都沒吃過，也沒啥大不了的！
「謝謝老師！」林格講完這一句便不再多說話，「啊嗚啊嗚」地往嘴裡扒起飯來。
方靜看著碗筷騰飛的林格，笑眯眯地想：瞧他筷子用的那麼熟練，看來準備的勺子也用不上了……也不知道兒子在北境能不能吃得上這麼好的飯菜……
林格低頭吃飯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老師看著自己吃飯，居然想起了已經獨立到北境去闖蕩的兒子。那個傢伙離開王都的時候，的確是跟林格差不多大的。方靜依稀還記得兒子的身高，跟眼前自己的學生也差不多，架子骨都像得很。
這一頓飯都快吃完了，霍叔才從上面下來。一下來就豎著一根大拇指對鼓著腮幫子的林格說道：「你還真是個煉金小天才！」
林格眨眨眼睛：「行？」
「還真行！」霍叔抽來一把椅子坐到飯桌前，「我說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做過這方面的實驗那？啊？」
「嗯……算是吧！」林格想了想，咽下了嘴裡的飯，反正這又沒啥需要隱瞞的，索性承認唄！哪個經歷過義務教育的好青年沒做過化學實驗呢？
「你小子是個人才！不如跟我後面，我教你煉金！」霍叔瞪著眼睛詢問道。
林格還沒回答，方靜就把話攔了下來：「行了吧你！你以為人家都跟你一樣就知道窩在家裡頭？你可別帶壞我學生！」
「我們倆同好說的事情你不懂，別插嘴！」霍叔毫不在乎地一句話回過去。
林格又沒來得及說話，方靜不滿意了：「嘿！林格是我學生！你才跟他認識多長時間啊？怎麼搞的好像比我還親密似的！」
「咱倆都是男人，你女人你懂什麼？」
「我怎麼就不懂了？你那煉金可煉出什麼成果來了？林格哪有那時間跟你浪費在這上面？」
「煉金那是搞研究，怎麼能叫浪費時間？我跟你說……」
林格的眼珠子一會兒左看一會兒右看，他捧著飯碗縮了縮頭，生怕卷進兩人的家庭紛爭當中。看來方靜老師和他的丈夫也並不是一直都和和睦睦的啊，每家都有爭吵的時候呢！林格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爸媽，他們也經常這樣拌嘴來著。
「……我是8級魔法師！你7級你得聽我的！」也沒聽清楚兩人究竟吵到了什麼程度，最後方靜老師突然搬出這樣一句大招出來。霍叔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愣是沒吐出一個字，鼻孔里哼出一聲，低頭哼哧哼哧地扒起飯來。
方靜這個時候才發現林格一直默不作聲地待在旁邊，感覺有些尷尬，連忙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哈林格同學，讓你見笑了……」
「沒有沒有！」林格連忙擺擺手說道，「其實我感覺，老師你和霍叔這樣，也是兩人關係親密的象徵呢！畢竟除了一家人，誰會這樣和對方說話呢？」
霍叔在桌底下默默地朝林格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繼續扒飯。
「其實我覺得吧……」林格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也許霍叔的飲料就是一個不錯的轉機！」
方靜和霍叔都不解地抬起頭來問道：「此話怎講？」
然後林格就把另一個世界當中可樂、雪碧的概念提了出來。從產品的原料選取、製作流程到銷售方法，甚至是包裝手段和營銷手段都提了出來。不為其他，只因為方靜老師對自己確實太好了，霍叔也是個不錯的人。如果能給他們一些幫助，而僅僅只是需要說一些話的話，林格覺得完全可以這樣做。
「……你說的這個『再來一瓶』的概念還真是新穎，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霍叔搖著頭感慨道。
「林格啊，你的這些本領都是從哪學來的啊？老師感覺自己在這上面都不如你啊！」方靜也挺驚訝的，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學生除了是個學魔法的天才以外，口才也好，在經商上居然也有一套，至少他說的那些話已經把自己忽悠得信了。
「這都是我家鄉那邊的……呃我學來的。」林格想謙虛，不過感覺好像兩人都不信。
方靜搖搖頭說道：「你啊……我感覺既然你腦子這麼靈活，這事情還是你做吧！你霍叔他也就知道搞搞研究，對經商什麼的可是一竅不通，而且也沒有興趣做那個。對他來說，有時間還不如去遛遛狗逗逗鳥，我說的對吧老東西？」方靜偏頭問道。
霍叔這次很奇怪地沒有反駁，而是很認真地點點頭：「我確實不大喜歡這方面的東西，我也就喜歡做做煉金方面的研究而已！不過我支持你去搞，既然這飲料這麼有前途，就當是給你一個機會把它發揚光大吧！只要記得到時候讓喝的人知道，這是我霍常東發明出來的就行！錢什麼的，你能賺多少就放自己口袋裡便是！」
林格急道：「那怎麼行！這汽水飲料是您發明出來的！知識產權在您手上呢，我怎麼能把掙的錢全塞自己口袋裡？咱倆要簽個協議，至少也要給您一半的獲利呀！」
「什麼知識產權……唉呀，你就不要推辭了！我說不要就不要！你自己放心大膽去做就行啦！反正配料你小子也知道了不是嗎？」霍叔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雖然想法聽起來很好，可做起來難！娃兒你可別到時候連本金都收不回來！霍叔我怎麼還能跟你搶分成呢？到時候人家會說我這人鑽錢兒眼裡去的！
說完霍常東就站起身來回到了樓上，都沒給林格再次跟他商量的機會。
「這……」林格無奈地看向方靜老師。
方靜笑道：「你這人就是太懂事了，一點都不知道佔便宜，最容易吃虧！」
「啊？」林格一臉懵逼。
方靜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神秘地笑著，收走碗筷就離去了，留下林格一人坐在桌邊。
於是林格的黑人問號臉持續了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