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某些重要的地方這句話本身就引人遐思,何況它還帶了雙引號。
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江晚一臉麻木,看著面前的兩個選項陷入了沉思。
選二她會羞憤而死,選一她大概會被鍾離昭弄死。
所以問題來了,在這兩個送命選項中,她該選哪個?
在她傻站著發獃的間隙,鍾離昭已經站了起來,面無表情道:「王妃想謀殺本王嗎?」
他的聲音清冷,明明是一句語調沒有起伏的話,卻生生叫江晚從中聽出了寒意。
江晚回神,看到滿身茶水的鐘離昭,忙認錯道:「我錯了,殿下有沒有燙到哪裡?」
因為系統的打岔,害得她愣了個神。
「王妃說呢?」他一字一句道。
江晚:「……」
她悄悄抬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見他白皙的額頭和臉龐都紅了,下身衣擺還滴著水,就小聲道歉道:「對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給您倒杯茶。」
鍾離昭垂眸,看到她手指不安地攪動著,一臉忐忑。
「帕子拿來。」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十分好看。
江晚默不作聲地將自家的帕子遞給他,沖魏硯招招手,叫他去太醫那裡取治燙傷的葯。
魏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見他周身氣息陰鬱,滿滿的不悅之色,心裡為江晚捏了一把汗,然後躬身應下。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殿下,別以為平日里殿下看起來十分溫和,脾氣就是真的好了。
事實上,王府內無論是侍女還是內侍們,只要做錯事就要自動去領鞭子。所以哪怕殿□□弱,王府上下也無人敢直視殿下。
王妃將這一壺的茶水潑到殿下身上,殿下能忍到現在不發火,已經很是忍耐了。
江晚不知道這些,她見鍾離昭接過她的手帕,抬手將自己臉龐擦了擦,甚至還帶下一片茶葉,便覺得心慌的很。
鍾離昭越是平靜,就越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不安道:「殿下先擦擦,待會兒我給您上藥。」
「免了。」他慢條斯理地擦著臉上的茶水,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本王遭不住。」
這一句嘲諷,叫江晚漲紅了臉。
她並不是故意的,但他這樣說,好像自己是故意傷他的一樣。
鍾離昭擦乾臉上的水,隨手將帕子一扔,那濕漉漉的帕子便蓋到了江晚的額頭上。
他冷哼一聲,抬步往凈室走去。
江晚把它扒拉下來,低著頭跟在鍾離昭的身後,絮絮叨叨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殿下你消消氣,就原諒我這一回,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太聒噪了。」前方的人忽然轉身。
江晚沒有注意,一頭便撞到了他的懷裡。他的衣襟濕漉漉的,葯香混合著茶香,並不難聞。
「那我不說話了。」她捂著額頭,退後一步,抬頭睜著一雙杏眸道。
江晚的眼睛生的很美,不光是形狀好看,眸子還水潤水潤的,尤其是露出委屈的表情時,格外惹人注意。
鍾離昭的目光自她面上掃過,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看著挺聰明的,怎麼總是干傻事呢?」
他的嘆息聲里包含著無奈,包含著妥協。
江晚聽出來,眸子一亮,下意識地扯住鍾離昭的衣袖,「殿下不生我的氣了?」
她鬆了一口氣,連鍾離昭說自己傻都罕見地沒有反駁。
鍾離昭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道:「本王要換衣服,你跟著是想看嗎?」
江晚:「……」
她轉過身,扔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飛快地回了內室。
等鍾離昭換完衣服出來,恢復了平日里芝蘭玉樹的模樣,江晚又想起了被遺忘的系統任務。
她攥著魏硯拿回來的葯,叫屋裡的侍女內侍們下去,然後低著頭小聲道:「殿下,我幫你上藥。」
雖然並不准備選1,但畢竟是自己燙的人,她良心難安,幫他上藥是應該的。
鍾離昭瞥了她一眼,坐回輪椅上,拒絕的堅定,「不必了,本王無事。」
「可是殿下的額頭都紅了。」江晚不贊同道。
「本王自己上藥。」鍾離昭話音未落,額頭上便傳來了一陣清涼。
是江晚見他一直不同意,就抹了些綠色的藥膏,直接塗了上去。
鍾離昭身子一僵,察覺到她的手指在自己額頭上輕輕地抹著,聲音溫柔:「很快就好,殿下不要動。」
他垂下眸子,什麼也沒說。
額頭上的葯很快上好,等江晚退後兩步后,她忽然瞪大了眸子。
因為鍾離昭身上被劃了好幾個圈圈,除過額頭上是綠色的,其餘的都是紅色的。
江晚:「……」
她好像忽然懂了,什麼叫做「某些重要部位」。
除過額頭已經變綠的圈圈外,他的脖子上、耳後、脖子以及胸膛上都畫上了紅色的圈圈。
至於她一開始想的那個位置,卻沒有!
要不是她因為愧疚想給他上藥,否則根本發現不了!然後她就會傻乎乎地去選第二個選項,做一些令人羞憤欲死的事情!
垃圾系統,肯定是故意的!
還好她沒有上當,否則的話……江晚腦海里浮現出自己撒嬌的模樣,頓時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在看什麼?」鍾離昭問。
江晚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沒什麼,讓我繼續給殿下上藥吧。」
她纖細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拂過,確認那個綠色的圈圈的確是系統所為,便湊到他耳畔,為他微紅的耳根子上藥。
二人靠的極近,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江晚臉蛋又熱了起來,但還是堅定地上完了葯。
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那就是鍾離昭的胸膛,她輕咳一聲道:「還請殿下把衣服脫了,我給殿下上藥。」
鍾離昭抬眸,「本王自己來。」
「不,讓我來。」江晚拒絕的果斷堅定。
「你又想非禮本王?」
江晚:「……」
「好吧。」他又嘆息了一聲。
就在她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鍾離昭忽然解了玉帶,緩緩扯開衣襟,露出……燙紅那一小塊。
真的就那一小塊,其餘被他藏得嚴嚴實實。
江晚頭頂一串省略號,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她給鍾離昭的胸膛上完葯后,忍不住道:「我都看到了。」
「是粉紅色的。」
鍾離昭:「……」
「滾出去。」他薄唇輕啟。
江晚圓潤的滾了,並且一連幾日都沒敢見鍾離昭,鍾離昭睡在了樓下魏硯的房間,堅決不肯上樓。
這其中原因,只有他們二人懂。
江晚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下意識地說了那句話。
事後她表示自己現在就是很後悔,非常的後悔。
*
一連三日,江愁余姐妹都早膳剛用過,便準時出現在朱鏡閣。
江晚不知道她們二人和趙修然有什麼聯繫,在她還沒從趙修然那裡取回荷包之前,就沒拒絕她們來陪自己。
只不過,她態度就沒有第一日那麼好了。
陽光正好,江晚躺在樹蔭下的美人榻上,半闔著眼。
江愁余低頭彈琴,江秋茗則捧著江晚,煽情地回憶起兒時的事情。
「大姐姐,你以前對我真好,還給我綉荷包和手帕。」
江晚眼皮子掀了掀,「那是因為我沒人疼沒人愛,害怕你這個麻煩精找事,所以打發你的。」
江秋茗:「……」
「大姐姐,你從前那麼溫柔善良,現在怎麼忽然變了?」她委屈道。
江晚翻開避著鍾離昭悄悄藏起來的話本子,「因為以前欺負不過你,現在我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以想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
「……」她怎麼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你們翻來覆去只會說著兩句話,沒什麼難猜的。」
「大姐姐……」
「別叫我大姐姐,我瘮得慌。」
江晚打了個哈欠,演繹出了杠精的本質。
江秋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恨極。
江晚這個賤人,現在不過是仗著荊王罷了,等過些日子荊王沒了,她攀上了貴人,她就定要讓她連寡婦都當不了。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趙修然信里約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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