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巽拉著蘇煙出了門，門外南苑的宮女太監跪在門外跪了一排。

蘇巽看著跪了一地的人，道:「怎麼，你們幾個跪在這裡是做什麼？「

「奴才有罪。「眾人齊身道，這會兒的他們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恐慌，蘇巽一向仁和，很少會懲罰下面的人，而且這南苑住著的人還是個異國質子，想明白這些之後，最開始的恐慌也就消除了，心中想著頂多就是罰罰月例，甚至是可能被罵幾句的事。

蘇巽看著他們冷笑一聲。「你們有何罪？「

一聲問，眾人竟然都不知該如何回答，當下就愣住了。欺主是肯定的，主子病著自己卻高聲談笑，服侍不盡心，這些在平民百姓家都是重罪，足以發賣了，何況皇家。雖然太子一向寬厚，但是他們卻不敢說出來自己的罪責。

「剛剛不是還說自己有罪嗎？怎麼說不出來嗎？」蘇巽聲音不大，但是卻是威壓重，聽得出來他很生氣。

「奴才，奴才......」其中一個小太監說了半天也沒敢說出來。

「欺主的東西，敢做不敢承認了？」蘇巽聲音徒然加大，嚇得跪在下面的眾人不禁哆嗦一下。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的確該死。」蘇巽看著他們，見眾人確實怕了，又開口道，「這次就饒你們一回，每人去領十板子，罰一月月俸。」

十板子和他們所犯的罪責比起來雖然不重，但是也把人嚇住了，比預期的懲罰重了很多，不光罰了月俸還罰了板子，幾人最近幾個月都養的嬌氣了，這懲罰怕是有些受不住的了。

梁聿身邊的小太監一看高興了，這群人平時欺負他就算了，看他們家主子是外來的，身體又不好，還欺負到了他家主子身上了，實在是可惡可恨，這下，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蘇巽轉頭看向小太監：「你家主子還沒醒，這幾個奴才你們南苑還用不用？若是不用了，讓墨其給你們挑幾個勤快麻利的過來。」

小太監一聽這話，脫口就要說不要了，但是想想，他家主子一定還會留下這幾個人，便行了一禮道：「多謝太子今日幫忙，只是這幾個人也熟悉了，況且看他們樣子應該也不會再欺負我家主子，就不勞太子再換人了。」

「你們幾個聽到了嗎？」蘇巽道，聲音已經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若是再讓本宮發現你們不忠心侍候，那你們也就不用再在南苑待下去了。」

「奴才明白，定會盡心侍候。」

蘇巽帶著蘇煙走了，等出了南苑，身邊就剩下紅俏和墨其的時候，蘇煙露出大大笑臉，用手指勾了勾蘇巽握著她的手，感覺到手心有些癢，蘇巽低頭就見到一個燦爛的笑臉，可愛極了，蘇巽心裡頓時一毛。

「你想幹什麼？」想到蘇煙要和他要那幅畫，蘇巽就一臉的恐懼，還有不舍，還有糾結。

「太子哥哥，你剛剛的樣子好威風。」

蘇巽一愣，很快整張臉都放鬆了，笑容也爬到了臉上，還帶了一絲的得意：「那是。」

「太子哥哥，明天你能帶我出宮嗎？」蘇煙的一句話，蘇巽臉上的笑凝固了。還不如跟他要畫呢。

「不能。」蘇巽拒絕的乾脆。

蘇煙一看，搖搖小手，一張笑臉也變得可憐兮兮的，卻還帶著一點討好的笑。

「外面有狼，狼專門吃你這麼漂亮的小孩子，你看剛才的那個哥哥，就從來都不出宮。」

「那周景林怎麼沒有被吃？」蘇煙問。

蘇巽恨得牙痒痒，就知道是被這個周景林帶壞了，於是道：「因為周景林是小霸王，小霸王的肉是臭的，狼不喜歡吃臭肉。」

「哦。」蘇煙不明白為什麼小霸王的肉是臭的，只是宮外有狼會吃小孩子的說法確實嚇到了。

蘇巽看蘇煙不再要求著出宮了，也不提畫的事，趕緊將蘇煙送回去，自己溜了。

隔天，周景林又進宮來了，蘇煙看著周景林，長得挺漂亮的人，怎麼肉是臭的呢？周景林被蘇煙的眼神看得發毛，連忙問他怎麼了。蘇煙卻是閉口不談，而且從那以後蘇煙也不再願意提宮外的事了。

周景林和蘇雲成一臉莫名奇妙，索性蘇煙不願意聽，兩人也就不再願意談論了。

有時候周景林和蘇雲成都要去太學里念書，蘇煙很無聊，就跑去南苑看梁聿好了沒有，但是自從梁聿身邊的小太監白石在上次看到她並打聽了身份知道她是三公主蘇煙之後，每次她去白石都會告訴她，梁聿還沒有醒。偏偏蘇煙還很固執，一心想著看看那個長的漂亮的小哥哥好了沒有，所以一連幾次沒見到人，也不灰心，仍然隔幾天就去一次，還帶上自己喜歡吃的糕點。

「主子，這個小公主可真是執著。」白石站在梁聿身邊，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又打開。

「嗯。」梁聿應了一聲，想起那個小姑娘，她還是這深宮裡第一個對他表現出善意的人，雖然她也是好奇成分多一點。轉頭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點心，默然無語。

「要不然主子你也出去走走吧。整天憋在這南苑，多無聊。」白石忍不住說。魏帝沒有限制他們的自由，主子何苦將自己禁在這方寸之地。

「無聊了你就去轉轉吧。」梁聿點點頭。

白石嘆口氣，他不是想出去轉，而是想讓梁聿出去轉轉。既然主子不願出去，他出去有什麼意思？

蘇煙再次見到梁聿的時候，是在除夕這天。這天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甚是好看。宮人們忙著為除夕夜做準備。各宮的妃子也都忙著收拾打扮，以期望除夕夜能夠艷壓群芳。而最歡快的要數皇子公主王孫公子們了，而其中數蘇煙最為快活。

各個王府的世子郡主公子小姐們都早早進宮了，和蘇煙同齡的小孩子們全都聚集在一處，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蘇煙最快樂，因為她總是能夠打中別人，而別人卻打不到她，不過也有一點點氣惱，因為周景林實在太靈活，她怎麼也打不到他，他上躥下跳的靈活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