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個問題
「若要選擇休養生息之策,需要解決三個問題」
上回說到,白軒何馬南星商議決策,馬南星言道要解決三個問題。
而與此同時,在船隊的另一艘船上,一間門上掛著鎮守司的房間裡面,三個人正在商議。
坐在首位的那人端起茶杯,捏著尖利的嗓音,開口說道:「二位,我等身為陛下親信,執掌這都督府的監察之權,也都是自家人。咱家有什麼話也就直說了,想必兩位也都知道,九大節度使和海外三大都督府,一向是陛下的心腹之患,我等世受皇恩,可是一定要為陛下分憂啊!」
右手側一人眉頭微微一皺,身體略微右傾,開口問道:「鎮使所言不差,我兄弟二人受大乾天家恩惠,自然是效忠天子的,只是潞安候府根基深厚,執掌這揚帆都督府兩百餘年,忠臣義士不知凡幾。這整個艦隊高層,哪個不是潞安候府的老部下?依我之見,還當從長計議。」
左邊一人見上首的鎮守使臉色微變,知道兄長的話說的這人心中不愉快。便起身打斷了哥哥的大論。開口說到:
「鎮使,我哥哥並非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如今我等孤懸海外,前途未卜,實在不宜與都督府交惡,否則一旦爭端一起,必然是殺的血流成河。更怕此事一旦外傳,九節度和另外兩大都護兔死狐悲之下,興兵作亂,我等之罪,就百死莫贖了。」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想著:閹人,蠢才,這種時候,不想著穩定局勢,還敢惹事。都督府一萬多大軍正是有火沒出撒的時候,還敢想著奪權,是真不拿我們兄弟的性命當回事兒啊。
上首的鎮守使看這倆兄弟還敢頂撞自己,心中一怒,真要發火,只聽外面一聲「報鎮使,都督府主艦有消息傳來。」
「進來」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啟稟鎮使,兩位將軍,主艦值守的兄弟傳來消息,白少侯爺可能醒了。」
「什麼?」鎮使一聽這話,忽的一聲站了起來,「九天了,他怎麼會醒來?他怎麼能醒來?庶子,壞我大事」說著,一把拍在椅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兩位將軍對視一眼,齊齊出聲:「鎮使,事已至此,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看看?」
鎮使斜眼冷冷的瞪了二人一眼,冷哼一聲:
「走」
…………
「還請大哥直言,是哪三個問題?」白軒其實心中也略有想法,只是為人主之道,在於藏拙,在於開合之道。該展現自己的能力的時候,必須要英明神武;反之,一定要給下屬展示自己的機會,要給人才尊重。
「第一個問題,監守司必須要解決,如今時局危急,我們很有可能有生之年無法回歸大乾,所以必須要統一聲音,不能政出多門。我建議明日以少主蘇醒為由,進行議事,以我弟馬先鋒為暗手,殺了鎮守太監,然後趁機收編鎮守府。」馬南星來回踱步,右手往下一切,語氣雖然溫和,口中話語卻是殺氣騰騰。
白軒重新坐到床上,略微有些氣喘。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心中否決了這個辦法
現如今孤懸海外,本就人心惶惶,若今日以血腥手段斬殺政敵,今後內部的廝殺就難以制止了,此事不仁。
更何況鎮守司雖然在都督府之下,卻有一定的獨立性,代表的是大乾天子的威嚴,今日辣手殺之,是犯上作亂,不義。
鎮守府都尉孔明、孔亮二人驍勇善戰,鎮守司玄衣衛也是精銳之眾,廝殺起來必有損傷。如今本是創業之際,用人之時,把精銳損失在這個地方,太過可惜。
「不妥,百廢待興之時,自損臂膀,不詳。統一事權之法,我再想想吧,你先說第二個問題吧」
馬南星見狀,正要再勸,心中略一迴轉:「雖說此時正是殺伐果斷之時,但是少主不嗜殺終歸是好事。且等少主碰了壁,再去勸諫,也算吃一塹長一智。」
隨即收起心思,繼續介紹:「第二個問題,就是壓制軍方的復仇思想,如果無法穩定軍方,那麼開基創業,積聚實力報仇雪恨都是一句空話。」
白軒點了點頭,的確,記得夢中有一位先賢說過「槍杆子里出政權」,這是至理名言,軍隊一定要想辦法掌握在手裡,要不然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想著,走到馬南星面前,緩緩說道:「此事我已經心有成法,我來處理吧,這深仇大恨終歸是我的家仇,由我出面,更好一些。」
馬南星側身一讓,心中欣慰,少主能公私分明,暫時放下仇恨,再好不過。於是介面說道「少主能如此想,是我都督府之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少主且放寬心思,將來我們必報此仇。至於第三個問題嘛,就是人口問題,僅僅只我都督府這一萬多人,要想發展壯大,那是痴人說夢,我們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和兵源,人口和人才才是我們建立基業的根本。」
這個問題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其實也是白軒最容易解決的問題。不過白軒還是想聽聽馬南星的解決方略,這些人都是父親從各地篩選出來的人傑,是潞安候府的底蘊之所在,說不定會有自己想不到的收穫。
「計將安出?」
「在下所能想到的,也不過是化夷為夏罷了,我們人口少,蠻荒之地,多的是人口需要聖人教化。只不過我等人口太少,只能使水磨工夫,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容易被鳩佔鵲巢。此事事關生死存亡,少主一定注意。」
白軒聽馬南星說完,心中一笑,正合我意。開口說到:「兄長與我所想一般無二,人口之事不用費心勞神。不瞞兄長說,小弟昏迷這幾日,受了聖人傳法,領了聖人之命,須弘揚聖人教化於此蠻荒之所」
馬南星一聽這話,眼前一黑,心中一句粗口差點就爆出口來:扯淡,年紀輕輕,不識深淺,裝神弄鬼之術豈能當做正道?何況聖人傳法,那是能隨便冒充的嗎?不說大乾聖廟,單單這船上眾人就能一口一個唾沫淹死你。
正要勸諫,只見異象突生。
白軒的右手腕處,有五彩刺青顯現,只見白、黑、青、赤、金五色輪轉,攝人心魂。
馬南星臉色大變,「這是?聖人五彩石?絕不會錯,五色輪轉,似實而虛。恭喜少主,這是聖人傳法,都督府穩如泰山。」
白軒心中暗自凜然,馬南星也算一代人傑,在這聖人威權面前也表現得跟狂信徒一般,看來接下來的事情好辦了。
馬南星到底不凡,很快收拾好情緒,看向隱隱帶笑的白軒,眼中含著敬畏。「少主,此物即為棘手,代表著聖人嫡傳的身份不說,其中還蘊藏著造人之神妙,必須找個合適的時機,向都督府眾人展示聖石,以定聖人嫡傳的名分。在此之前,為免有人鋌而走險,您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
說到這裡,馬南星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先鋒,進來」
屋門被推開,一員大將,高約八尺,身披甲胄,右手撫刀,身體魁梧,都遮住了門外的陽光。進來之後,雙手一合,甲胄鏗鏘作響。
「末將見過少侯爺」。隨後向右邊馬南星一禮:「哥哥,有什麼吩咐?」
馬南星對著白軒一拱手,「少主,屬下逾越了。先鋒,從今日開始,你須日夜保護少主,寸步不離,記住,是寸步不離。」
馬先鋒剛剛要拱手受命,突然一頓,臉上一臉便秘的表情:「哥哥,別的還好辦,少都督做那事我怎麼寸步不離?」
白軒臉色一黑,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這是得有多麼的荒淫。
馬南星也是臉色一黑,這兄弟怎的如此不著調,當即給弟弟把話說死:「沒有那麼多廢話,我說的是寸步不離,聽清楚了嗎?少主但有半點閃失,我要你提頭來見」
「是,寸步不離,末將遵命」馬先鋒一看哥哥變了臉色,感覺答應。卻是心中嘀咕「這小白臉有何能耐,看哥哥這意思,是要全力支持了。罷了,哥哥總歸比我有見識,且跟著哥哥走就是。」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爭吵之聲,只聽得人來人往,外面有人在喊「大人,您不能進去」
只見右邊一個面白無須,雙眼透著一股陰婺之氣的人闖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員大將,白軒眼尖,透過門縫看去,隱約有兵甲來往,不由得心中暗急,眼神瞄向了窗戶旁邊。
「什麼事這麼重要,還得馬將軍貼身保護啊?只是我鎮守司負責監察都督府不法之事,為何不報鎮守司知道?」
此人帶著兩員大將,緩緩踱著步子走了進來,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最終目光停留在馬南星的臉上,雙方凝視了一會。
來人開口說道:「少侯爺醒的正好,可憐白老侯爺忠心耿耿,為了陛下的大業,壯烈殉國,咱家想來,至今心中難受。只是,都督府畢竟是國家公器,不能群龍無首。老侯爺去了,鎮守司為都督府下轄諸司之首,咱家身為陛下欽命的監守太監,自然就責無旁貸,少侯爺放心,本鎮使一定會帶大家回大乾的……」
馬南星一聽,立馬怒火衝天,鬚髮直立,「胡言亂語,自太祖設立都護府,潞安白氏世代相傳,執掌揚帆都督府兩百年。爾等鎮守司不過都督府下屬,為天子監督而已,安敢如此膽大妄為,窺探都督府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