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衝突
且說監察司何英衝進了都督府,與馬南星對峙,。
「哈哈哈,笑死咱家了,不說就這麼一個黃口小兒,如何執掌這都督府近百艘船隻,一萬餘人馬。」
「單隻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揚帆都督府再如何有獨立專斷之權,縱使潞安白氏有興國滅邦之能,那也是大乾天子之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揚帆都督府大都督的任命向來是由天子親旨,監察司宣讀詔命才能生效。難不成爾等還打算私相授受,自立大都督嗎?」
說話之時,何英一直在盯著馬南星,卻是沒把白軒放在眼裡。
「你……」馬南星正要說話,白軒攔住了他,揭開被子,翻身走下了床,走到窗口,往外一看,但見人影綽綽,玄衣往來不絕。
遂順手拿起寶劍,在手中把玩。然後不急不緩的開口。
「那依何鎮使之見,應當如何?」
「呵呵,還是白少侯爺明白事理,自然是由我鎮守司暫管都督府事宜。少侯爺放心,一旦回到大乾,咱家必然上報陛下,為各位請功,升官發財,指日可待,陛下一定會任命您繼承大都督的。」
何英一聽白軒說話,以為白軒年少,承受不了壓力,快要妥協了。頓時心中高興,轉身看向白軒。心中卻想,只要這次能夠開了都督府出事,鎮守司接管的先河,以後陛下打壓九節度和都督府就容易多了。只要立下如此大功,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被何英如此輕視,白軒心中也不發怒,輕視好,多少英雄豪傑,就是因為對手的輕視才能出其不意,取得勝利的。當下手持寶劍,心中計算著距離。
「何鎮使一心為在下著想,在下心中感激不盡。」
此時,白軒離何英也只是二十步而已,卻是不疾不徐,緩緩想著何英走去。
何英不以為意,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
「小侯爺不用客氣,都是陛下的臣子,互相幫助,那還不是應該的嘛,以後還要請小侯爺多多照應。」
「可是很抱歉,潞安白氏的男兒沒有把家族基業拱手相讓的習慣。所以,我拒絕」
「小侯爺能同意那是再好不過了……什麼,你拒絕?豎子安敢欺我?」
「滄浪」一聲,寶劍出鞘,橫在了何英的脖子上。
何英雙手和雙腿抖成了篩子,口中卻還猶自嘴硬,「白軒,你要幹什麼?孔明,孔亮,白軒要造反,你們看不到嗎?」
別說是孔明孔亮一臉的不可置信,就是馬南星兄弟二人也是滿腹的不可置信,完全沒有想到白軒的脾氣這麼爆,一言不合,劍已經架到了對手的脖子上。
「白少侯爺,請稍安勿躁,何鎮使可是陛下欽命的鎮守司主官,您殺他可是形同造反,還請您三思而後行。」
孔明孔亮也怕白軒年輕氣盛,真的殺了何英,那鎮守司可就真的和都督府撕破臉了,連忙開口相勸,並移步向二人的方向靠近。卻被馬先鋒橫身攔在身前,雙臂對著二人一檔,使力一推,推了個人仰馬翻。
「就是,咱家是天子親信,奉命監察都督府,玄衣衛的衛士已經就在船外,你敢動我一個試試!」何英一看孔明孔亮二人指望不上,連忙出口威脅。
白軒張口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這人不經嚇,何鎮使你可別嚇我。玄衣衛士,檢查四方,有先斬後奏之權,好大的名頭,可嚇死我了。要是給我嚇出個好歹,我死了不要緊,我這手中的劍要是不小心一滑,您這大好的人生,我相信,還沒活夠吧?放心,我絕對在玄衣衛出手之前幹掉你。「
」我數三個數,希望何鎮使能夠說出我想聽的話。一」
「你敢?」何英並不相信白軒敢動手。
這時,白軒彷彿抓不住手中的劍一般,稍稍一送,何英的頸項被拉了一道口子,鮮血冒了出來。
「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本來還想嘴硬到底的何英一見到白軒充血的眼球,立馬認慫。心中琢磨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姓白的,你給我等著。
「二」
見白軒不管不顧的數數,何英都快哭出來了,連忙說到「何爺爺,何爺爺我錯了,你繞我一條狗命,你就是揚帆大都督府的行大都督,行了吧?」
「哈哈哈,何鎮使真是太客氣了。」白軒哈哈一笑,「鐺啷」一聲,收劍歸鞘。
何英身子一抖,這一刻心裡只有四個字「吾頭在否?」
但只見白軒扔掉手中的劍,哈哈一笑,扶住何英。然後開口大笑:「哈哈,在下只是跟何鎮使開個玩笑,沒想到我病體未愈,手滑了。還望何鎮使不要介意,來人,趕緊給何鎮使包紮一下。」
眾人連忙手忙腳亂的撕了一塊棉布,給何英包紮。
白軒往回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對著何英說到:「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看到何鎮使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沒想到玩笑開過了,何鎮使,您不會怪我吧?」
這一刻,何英眼中的怒火只要噴發出來了,心中想到:媽的!你都讓我見血了,我還不怪你個屁呀。你等著,我回去之後有你好受的。
口中卻說:「不怪不怪。我也跟白少都督一見如故。兄弟之間打鬧,不妨事。不知少都督我何時能夠回去?」
白軒正要說現在就可以,突然看到馬南星暗暗搖頭,再一想,今天若不給這閹人一頓好怕,恐怕還要多生事端,不如藉機嚇他一嚇,然後在分化鎮守司,斷其爪牙。
頓時話語一變:「咱哥倆一見如故,今天天色已晚,就不用回去了,我這有的是房子,晚飯兄弟我管了。」
眾人神色一頓。
這時,孔明胸中藏著錦繡,看出白軒的想法,遂向前一步,攔住白軒:「白少都督,末將有一言,不吐不快,我知道馬先鋒驍勇善戰,難逢敵手,可是今日就算您殺了我,我也一定要說。何鎮使蔑視尊駕,您有脾氣,進行報復,這無可厚非。但他畢竟是天子親信,皇家使節,您如此軟禁天使,威凌鎮守,恐怕不是忠臣所為。」
「孔某人今日不過一死,我願意留下為人質,還望少侯爺為著潞安候府兩百年忠貞之名著想,放何鎮使回去。」
白軒心中一顫,沒想到此人有如此膽氣,不由得轉頭打量著這人,孔明長身而立,眼神中無有一絲懼怕。
罷了,看來今天藉機把這何英留下來的可能性不大,再若強留,恐怕得有一場火拚。回頭向馬南星一使眼色,一揮手,大喝一聲「放人」。
已經堵在了門口的馬先鋒看向馬南星,馬南星心中暗想,此時放了他們,恐怕何英心中還有怨憤之心,且讓我再嚇他一嚇。
只見馬南星面色一變,一咬牙,對著白軒說到:「少主,此時已經撕破了臉,不可婦人之仁,放虎歸山啊!」
說著,馬南星對著白軒雙膝跪地,泣聲說道:「少主,人言不足畏,今日只要殺掉此三人,然後以雷霆手段,打散玄衣衛。四大校尉是潞安候府的絕對親信,到時候事權一統,奪地立基之路再無作梗之人。今日,我來下這個命令,若有人追究殺鎮使之罪,則有屬下來負責。如何?」
眾人心中一緊,馬先鋒只恐白軒就此借坡下驢,犧牲了自己兄長。另外三人事關生死,三顆心都頂到了嗓子眼。尤其是何英,這會是恨死了馬南星,老子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非得置我於死地?
白軒沒想到馬南星如此配合自己,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順著下去邀買人心。
他走到馬南星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南星兄長,如果真有一天,需要下令殺人的時候,那也是我親自下令。讓部下替我背黑鍋,那不是我的白氏子弟的風格。家父敢於衝鋒在前,最後歿於戰場,我亦是如此。今日為何放這三人離開,我待會給您一個答覆,現在,我以潞安候繼承人的名義,要求你,執行命令,放人。」
「這……是,先鋒,放人。」馬南星沉吟一陣,對著門口大吼一聲。
「是,遵少主令。」
馬先鋒一見問題解決,立馬大聲應答。同時心中絮絮叨叨想到:少主能夠說服兄長,不愧是老侯爺的嫡子,得到老侯爺真傳。以後少主的命令,就是老侯爺的命令。讓我攆狗,我絕不抓雞。
門打開了,只見五十多玄衣衛和百人左右的都督府親衛隊相互對峙,劍拔弩張。
孔亮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見到哥哥的眼色,就扶著何英率先出了門。然後一揮手,五十多玄衣衛也呼啦啦跟著撤離。
孔明一人為質也不害怕,左右尋找了一把椅子,就這麼大馬金刀坐了下來。然後對著馬先鋒一笑:「橫刀立馬先鋒將,千軍萬馬我前行。不愧是大乾四大猛將之一,果真是名不虛傳,我兄弟也算是武藝精熟了,沒想到聯手都不是你一臂之力。」
馬先鋒抬起手來,摸了摸頭盔,憨憨的一笑:「你也不賴,捨生忘死,忠於職守,是條漢子。餓了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我家少主說了,你的晚飯,我們管了。」
「不必了,孔將軍,咱倆聊兩句,然後你也回去吧!」就在這時,正在窗邊懸挂自己的寶劍的白軒突然說到。
正跟馬先鋒互相吹捧的孔明聽到這句話,心想果然如此。
「少侯爺如此自信,連人質都不留,就不怕我等興兵報復?」
「你不回去,我才怕你那個二愣子弟弟受了何鎮使的蠱惑。」看著外面的海面,白軒只感覺內心一片寧靜,哈哈一笑,道:「罷了,也不用試探我了,我也跟你攤牌吧,我本沒有動用武力火拚的想法,至於今天我為何動劍,想必閣下心中有數。最初,我這都督府外面只有十餘人執勤的時候,那五十人的玄衣衛想做什麼,我想你縱然不知道,恐怕心中也能猜個大概。」
「說實話,那會我心中還是很緊張的,生怕手中捉的人質分量不夠,你們的人殺進來,我們幾個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說完,白軒哈哈一笑,轉過身來,看向孔明。
孔明站起身來,接著說下去:「到後來,馬先鋒帳下的親衛營精銳到了。何英為人色厲膽薄,這個時候借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下令火拚。這個時候武力解決無論如何都會損失白氏的力量,所以你要放我們走,而你留下我,是想跟我傳達和解的信息吧。世人都道白氏虎父犬子,白老都督英雄無敵,縱橫四海。可惜家業終將敗於你手,不想少侯爺如此善於藏拙,直把天下人都騙了。馬兄甘於敗壞聲名,也要配合你演完這齣戲,嚇破那閹人的膽子。潞安白氏的底蘊令人好生羨慕,忠臣義士數之不盡。」
「哈哈」白軒仰天一笑,開口贊到:「不愧是我父親都稱讚的鎮守司銀狐,我就知道這點雕蟲小技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