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今而後，你們就是都督府子民
在一頂簡陋的小帳篷裡面，白大都督定下了都督府之後的權力運行的基本規則，此時的白大都督並不知道這些規則到底會引來什麼樣的驚濤駭浪，只不過正如他對魏無咎所說的那樣，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得不說，白大都督的一番話語給眾人帶來了驚天駭浪般的思想波動，無他，大都督雖然打著效忠大乾天子的名號，所行體制也在大乾天子所授予的都督府權利範圍，可是其中另起爐灶再造體制的意味也太濃厚了。
白大都督當然知道，這裡面的風險，只不過自古天子不差餓兵，要想讓這眾多豪傑為了都督府的大業賣命，就得下血本，反正是孤懸海外，事急從權。大乾天子畢竟遠在天邊，不可能派自己的玄衣衛索拿自己進京受審的。
就在眾人還在權衡大都督這番定製的利弊的時候，白大都督索性順勢提出了自己對於大都督府下轄各部的任命和區域管轄的設想：
「本督將設東西南北四個折衝府，以為鎮守四方，防範蠻夷的屏障。折衝府設折衝將軍一名，內丞一人，記事一人。」
「將軍負責鎮守折衝府，執掌折衝府守備，訓練，軍械監管以及防禦外敵鎮壓叛亂各等事宜。內丞位在將軍之下，負責護養民生，教化夷狄，屯田積糧，組織民兵水利等項。記事直屬提刑使司之下，掌管地方司法，以及折衝府一應大小事宜記錄，以備都督府巡查。」
「折衝府負責守衛四方，如遇反擊，可不必請示都督府，自行反擊。但事後折衝將軍及內丞、記事必須前來都督府接受質詢。」
「折衝府以三年為界，三年之後，折衝府化軍為民，由都督府設郡縣直轄。」
白大都督說完，場面頓時一片安靜。
馬南星作為都督府的文官之首，聽到大都督的這個折衝府制度，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實在是這個折衝府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都督府，萬一尾大不掉，必成禍患。只是大都督應該不至於看不出此事的禍患，此時貿然進諫，難免壞了大都督的大計，左右不過是個臨時措施，且先看看吧。
姜嵐也是心中不太安定，這個折衝府制度畢竟之前沒玩過，萬一出點事情，那可就不好收場，只是此事畢竟對於將軍們有利，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對。
文武的首腦人物皆不出面，大家也不知道怎麼辦，畢竟如果說之前還是在大乾的框架之內的話，這個折衝府就完全是篡改國家體制了。如今鎮守司的何鎮使雖然病體未愈，但是那孔家兄弟到底是大乾天子的忠臣孝子還是亂臣賊子，誰也心裡沒數。
可是事情總是需要解決的，就這麼掛在這裡也不合適，白大都督也難免有些尷尬，這也給白大都督提了個醒，以後議事，一定要找一個自己的傳聲筒。
這個時候，左軍校尉魏無譽左右看了看，見大家僵持在這裡，心中暗暗琢磨：「之前自己兄長軍中事變，白大都督不計前嫌，放自己兄長一馬，此時正是自己報答大都督的恩德的時候。」
心思一起，也不耽擱，直接越眾而出：「大都督明鑒萬里，末將並無異議，只是這折衝府畢竟非大乾定製，是否善政，尚未得知，且都督府軍事力量全部派出，主弱臣強之勢如何避免？還請大都督三思。」
白大都督見終於有人搭茬，心中一松，當下解釋道：「魏將軍所言甚是，為防枝幹過盛，尾大不掉，以後各折衝府士卒皆由都督府統一招募，戍守都督府一年之後，再調配各折衝府。」
「另，本督將以親衛營為核心，在都督府下將設一支揚帆衛，為都督府直轄軍隊，平時負責都督府鎮守事宜，如遇戰事，四方征伐以此為憑。」
軍方已經有人表態，姜嵐也就不能再沉默下去，對著白軒拱手一禮：「不知大都督屬意何人為這折衝府主官？」
白大都督看到姜嵐開口，心中一定，知道此時算是勉強通過了，哈哈一笑。
「本督本意以姜參軍為參軍曹主事，以馬南星為內務曹主事，以長史商情為提刑使。」
「魏無咎為東路折衝將軍，向東經營，並防禦哈里克部族東侵。白萬秋為西路折衝將軍，於西部河流入海之處擇地建設港口，以為都督府海軍出海中轉之地。」
「魏無譽為南路折衝將軍，率軍南下，征服南部諸蠻，將之化為都督府下轄臣民。郭建德為北路折衝將軍，在港口對面設立折衝府，成為我都督府與白馬部進行交流的橋頭堡，並經略北部諸中小部族。」
「至於其他職位官員，由參軍曹和內務曹負責甄選精英人才，擬成名單，上報本督。」
……
就在白大都督還在尚未建成的新潞安小帳篷之中定策的時候，河流北岸的一個小部族外面，一個穿著都督府鎮守司普通士卒衣物的人踉踉蹌蹌的從林子裡面走了過來，最終摔倒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打獵歸來的蠻人狩獵隊伍從這裡經過，看到了這個奇怪的人，一個個很是好奇，指指點點。
「你們在幹什麼？」蠻人土盧曼本來跟在這支幾十人隊伍的後面，以防備突髮狀況，突然前面的隊伍停下來了，不由得前來問問。
「土盧曼大哥，你看那裡躺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怪物？你說他不會吃人吧？」一眾蠻人看到土盧曼過來，一個個讓開道路，有那最快的，已經開始想土盧曼彙報了。
土盧曼是部落中最為勇猛的勇士，自然不相信什麼怪物，大踏步走到那個躺在地上的不知名「怪物」面前，翻過來之後，漏出來的是一張慘敗的臉。
「原來是個人啊！」
「不會是死了吧？」
「夠嗆，這荒郊野外的，獨自一個人怎麼可能活下去。」
跟過來的蠻人們看到是一個人，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土盧曼這一支狩獵隊本來就是部落中的年輕勇士組成的，一個個都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土盧曼其實也覺得這個人活不下去了，當下伸出手指去試了一下那個怪人的鼻子，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趕緊把手中的獵物轉交給身後的小弟，俯身就要背起那個怪人。
身邊的小弟本來沒反應過來，等到看到土盧曼要背起那個奇怪的人，趕緊一個個的開始阻攔：
「大哥，上次你救了隔壁部族的福克，小眾大人就已經很不滿意了，你這次有背著這個怪人回去，小眾肯定會趕你出去的。」
土盧曼搖了搖頭：「不要背地裡非議小眾大人，都是蠻神子民，我們見到了，不能看著他死，咱們把他帶回去，說不定就為蠻神救回一位勇士。」
眾人見攔不住，只得幫著土盧曼大哥把他背回去。
……
三河原南方，一個小的沒人能記住名字的小部族，族長魯夫已經早早地起來了。
自從二十三歲從自己的耶耶那裡接過這個部族小眾的位置，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因為自己的耶耶曾經告訴自己，小部族有小部族的生存方式，對於大部族的要求，一定要滿足。
而要想蠻族那些大部族的要求，就必須要更努力的種地，打獵，不然部族將會被別的部族滅掉。
就在魯夫小眾想要召集自己的族人，分配今天的工作的時候，突然部族的外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魯夫不敢耽擱，趕緊走向部族聚集地的大門處。
這個時候，部族的男性蠻人們聽到動靜，也都拿著武器走出門來，看到自己的小眾大人正在走向大門，一個個的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跟在了魯夫的後面。
魯夫帶著自己的族民走出自己的部族聚集地，看到的景象差點嚇壞了這個部族的勇士們。
此時的部族外面，天色還沒有完全大亮，就著微暗的天色，一支兩百多人的騎士，全副武裝，馬下還掛著一些人頭，一身的血腥之氣直衝魯夫的鼻孔。
這幅景象嚇壞了魯夫和他的勇士們，不是這些蠻人沒有見過人頭，而是這些人頭主人的身份，無一不是周邊大部族的首腦。
魯夫甚至看到了上個月還在自己這裡作威作福，強行奪走了自己部族裡面十幾個女孩子的部族渠帥，他還威脅自己下個月必須送去能夠裝滿他們部族一倉庫的糧食，不然那些女孩子就要被賣到東邊的霸主哈里克那裡，自己的部族也活不下去。
此時，那個囂張的頭顱一臉的驚恐的在一位騎士的馬下搖來搖去，恐怕再也不能用他們部族幾千人的蠻族勇士來威脅自己了。
這時候，只見這些騎士裡面一個人走出來，大聲的用聽不懂的語言呼喊著。旁邊一個沒有穿戴盔甲的騎士則用蠻語給自己等人傳達：
「爾等蠻人聽著，奉楊帆大都督府大都督的命令，爾等從今日起，就是我大都督府下轄的隸民，受我大都督府保護，為我大都督府繳稅，爾等可有異議？」
能夠被大部落收留，本就是魯夫以及他的耶耶心心念念的事情，此時這個叫做「大都督府」的大部族願意收攏自己的部族，魯夫那裡會拒絕？
更何況，要是自己拒絕，這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勇士，恐怕會馬上把自己的人頭摘下來去和那一位渠帥作伴吧。
當下也不猶豫，趕緊跪在地上，表達自己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