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絕情殺戮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隨即,帳篷的帳簾便被人拉開,一襲戎裝的洛肆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肆……」含格看到洛肆走了進來,漆黑的眼眸頓時閃爍著晶亮的光芒,興奮的向著洛肆奔去。
「含格。」洛肆寵溺的看著含格,伸手便將她摟進了懷中,絲毫沒有掩飾他對於她的疼愛。
含格滿臉興奮的看著洛肆的俊容,漆黑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形狀,拉住洛肆的胳膊便向餐桌走去,興奮的說著:「肆,打了一天的仗,你一定餓壞了吧!快來吃飯了!」
洛肆被含格連拖帶拉的帶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路過南宮魅身邊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閃爍了一下。
小豆子小豆豆看到洛肆回來了也很興奮,笑著說道:「皇上哥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含格大丫頭可是一直眼巴巴的盼著你呢!」
小豆豆和小豆子兩兄弟從小就在忘憂谷之中長大,完全不懂世俗之中的尊卑之禮,對待洛肆就像是對待大哥哥一般,毫無君臣的意識。鐵大哥也是高傲之人,見到洛肆也就是禮貌的點了點頭,不曾下跪。因他們都是含格的好朋友,又照顧了含格這麼些年,洛肆便沒有過多計較禮節,對他們也算是很好了。
至於南宮魅,從來就沒有對哪個皇上下過跪,也就把她直接忽略了。
聽聞兩兄弟的話,洛肆略帶責備的眸子看向了含格,佯怒說道:「含格,你又沒吃飯?」
含格低垂著腦袋,眼眸看都不敢看洛肆一眼,絞著手指頭慢吞吞的說道:「人家這不是在等你回來嘛!」
「還說!」洛肆無奈的看著一臉委屈可人的含格,就是繼續裝生氣也裝不下去了,他的心都被滿滿的寵溺給充滿了,「快坐下來吃飯了!」說著,他便將含格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
含格將飯碗端了起來,對著小豆豆小豆子做了一個鬼臉之後才開始吃飯。
洛肆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離他最遠的那個位置的南宮魅,看著她不斷向帳篷外看去的眸子心中盪起異樣的漣漪來,心底某一個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了。
「魅兒,你怎麼不吃?」洛肆語氣平淡的對著南宮魅說道,就如同對著一個很普通的同桌人說話一般。
南宮魅猶豫了片刻,看著洛肆開口說道:「洛銘呢?他不是應該和你一起回來的嗎?」
洛肆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妒忌的神色,卻快的沒有讓任何人察覺,他淡然的說道:「他是跟朕一起回來的。他只是一個先鋒,回營了自然是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南宮魅如夢初醒一般,眼眸中閃爍著晶亮的光彩,嘴角有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弧度,說道:「我吃完了,先告辭了。」說完,她起身便快步的向著帳篷外走去。
「魅兒……」洛肆也站了起來,心急的叫住了南宮魅。
南宮魅的腳步在帳簾處停了下來,並未回過頭來,只是淡然的問道:「皇上還有什麼事嗎?」她很是急切的想要見到洛銘,十分希望自己現在能有一雙翅膀,那樣她就可以直接飛到他的身邊去了。
不要去見洛銘!洛肆很想這樣說的,可是他終究沒能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洛肆俊美的臉龐上扯出一抹不像是笑容的笑容來,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外面很冷,披上披肩再出去吧。」
「不用了。」南宮魅決然的回絕了,說完便如風一般的吹了出去,腳下踏著厚厚的白雪,她的步子沒有半絲的減緩。
洛銘真的離她好近了,只要再跑過幾個營帳,她就可以到他的身邊去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對他是那般的殘忍狠絕,她一定是將他的心傷透了,想起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她的心臟現在都還會疼痛不止。
這一次,她一定要將他們之間所有的誤會都解開,她再也不要和洛銘分開了!
緊趕慢趕,南宮魅終於趕到了眾多將士所在的陣營,許多傷兵被人攙扶著回營帳休息,每一個士兵的臉龐上都顯得那般疲憊。
這場戰打的很艱辛,也很疲憊。
四顧一望,南宮魅沒能看到洛銘的身影,隨手便抓住一個士兵說道:「兄弟,洛銘在哪裡?」
士兵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一點也不淑女的美人,不滿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洛銘是誰。你快放開我!」他試圖想要將南宮魅抓著他衣領的手挪開,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心下對南宮魅的看法頓時多了一股恐懼。
南宮魅眉頭微蹙,冰冷的說道:「他是戰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如果這個小士兵還敢再挑戰她的耐性,她真不敢保證下一秒不會讓他血濺當場。
「戰王?」士兵眼中的疑惑更多,但卻也不敢像先前那般放肆,努力回想后說道,「戰王在好幾個月前就死了,你還不知道嗎?」
洛銘死了,不論在何時何地聽到總是會讓她的心又感到當初的那般疼痛。好看的秀眉皺在一起,冰冷的眸子有著修羅般的狠戾,修長的手指變換成了奪命的刀型,手起刀落之間,這個士兵的生命便猶如最後的煙花一般逝去。
「不要!」焦急的聲音在雪風之中傳了過來,一身戎裝的健壯男子快速的趕過來卻終究晚了一步,那個士兵已經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毫無半點生氣。
南宮魅冰冷的眸子看向了趕過來的男子,嗜血的慾望還在那雙瞳孔中閃爍著。
「你……」怎麼這麼殘忍!男子的話始終沒說出來,惱怒的看著冰冷的南宮魅,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修羅的含義。
南宮魅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個滿臉怒氣的男子,冷酷的聲音似乎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如果你不想死,就滾遠點!」說完,她轉身便欲離開。
「你不能走!」男子有些急切的喊道,面對南宮魅他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聞言,南宮魅緩緩地轉過身來,誘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冷漠的說道:「你要為那個小子報仇?」
「我……不是的!」男子趕緊否認,因為南宮魅那一抹冷笑他的心都快跳出了胸框了,大冬天的他甚至覺得他身上已經流出了汗水來,「你是南宮魅吧?我能帶你去找戰王。」
南宮魅微眯眼眸,危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冷冷的說道:「戰王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男子的冷汗從額角冒了出來,趕緊解釋道:「剛才那個士兵他是新兵,並沒有見過戰王本尊,所以才會不知道戰王已經回來了。」至於南宮魅,只要是老兵都認識她,這個看似柔弱美麗的修羅之神。這個男子更是怕南宮魅會因為一句戰王已死將他們全軍都拉去陪葬。
南宮魅冰冷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看著男子淡淡的說道:「帶我去見他。」至於那個枉死的士兵,她可是不會有半絲愧疚的,只能怪他命不好!
「不用了。」清冷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兩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出現在了南宮魅的不遠處。
這個聲音,久違了好久!這個聲音,還是一層不變!這個聲音,讓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堪堪的轉眸,她看到了雪地中她最難以忘懷的身影。
銀白色的戎裝套在他修長高大的身軀上,是那般的威武高傲,王者的威嚴無聲的將所有人折服。腰間的佩劍,就像是死神之劍,只要一出鞘便會有生命的消失。
漆黑的長發隨意的飄散,如同他本人一般桀驁不馴又傲慢無比。
濃黑的劍眉,狹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樑,薄涼的唇瓣,完美的臉部輪廓,這張臉依舊是那般的動人心魄,即使他的臉頰上沾染著血漬。
這一眼,度過了多少歲月,經歷了多少艱辛才得以相見。
南宮魅痴痴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所有的思念,情思都涌了出來,化作了無限的愛念,櫻紅的唇瓣輕聲的呢喃著:「銘……」
洛銘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南宮魅,沒有一絲感情,邁步走近她,似乎只是在靠近一個陌生人而已。
他的冷漠,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他還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就證明他的心中還是那般的愛著她的!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南宮魅拋棄了她的冷漠,她敏銳的思考,不顧一切的擁入了他的懷中,冰冷的鎧甲讓她感受不到他的體溫,卻能感受到只有他能帶給她的充實和幸福。
「銘……」她緊緊地抱著他,想要將自己和他都融到一起,「我好想你!」這句話壓抑的太久,以至於終於說出口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的眼眸都變得迷濛。
「我也好想你。」低低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冷酷的只有疏離,他毫不憐惜的將她推開,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妓女一般。
心臟就像是被利刃劃過了一刀,鮮血的迸濺和深刻的痛楚。南宮魅瞪大了眼眸看著洛銘,喚道:「銘?」
洛銘冰冷的目光在地上躺著的士兵身上掃過,再度看向南宮魅時眼神更加的冰冷,用審問的口吻說道:「是你殺的?」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疏遠!洛銘從來不會質問她殺了誰,就是她殺死他最得力的手下他也不會說什麼的!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已經變了。
心中有著一股無比寒冷的感覺,南宮魅悲傷的看著冷酷的洛銘,說道:「是。」
「來人!」洛銘的目光就如冰川的寒冰一般冰冷,修長的身軀都包裹在了一層冰霜之中任任何人也無法靠近半分,「將她抓起來!」
頓時從一旁跑過來幾個士兵將南宮魅圍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要將她抓起來就地正法。
「找死!」南宮魅的眼眸亦是一片冰冷,嗜血的慾火不斷的跳躍著,輕盈的腳步向前邁過一步,修長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一個士兵手中的劍,隨即一個完美的旋轉,她的劍上已經染滿了鮮血,而圍著她的那幾個士兵的脖子上都多出了一條血痕。
「噗通」幾聲,那幾個士兵瞪大了眼眸,還在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便倒在了雪地上,猩紅的鮮血將厚厚的血染的通紅。
方才願意帶南宮魅去找洛銘的那個男子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就連一身雪白的南宮魅此刻在他眼中也是全身染血。
修羅是這般的恐怖。
一直站在洛銘身後的戒尋也不由得皺眉,臉色顯得十分的難看。
殺了這麼多人,南宮魅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死亡對她來說早已失去了意義。
南宮魅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洛銘身上,而此刻她的目光更加的冰冷,快步的走到洛銘的面前,抬手,冰冷染血的劍尖便抵在了洛銘的喉嚨前。
洛銘神色依舊,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的看著南宮魅,曾經的溫柔誓言似乎從來不曾在兩人之間發生過一般。
冰冷的劍尖緩緩地從洛銘的喉嚨前滑下,染著鮮血的利劍掉到了雪地上,南宮魅的霸道冷血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瀰漫著一些霧氣,充斥著淡淡的悲傷,南宮魅痴痴的看著洛銘哽咽著說道:「如果你要懲罰我殺了他們,你就親自動手!」高傲的抬起了腦袋,粉嫩白皙的脖頸危險的暴露在空氣中。
洛銘的眸子更加的陰冷,狠狠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嘛!南宮魅,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牽扯!」修長的手指握住腰間的佩劍,冰冷的長劍被他緩緩地抽了出來。
南宮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動人心魄的弧度,晶亮的眸子是那般的冷傲,冷漠的說道:「死在你的手上,我便不會再有任何的遺憾了。」說完,長長的睫毛緩緩地閉上,絕美的臉蛋是那般的寧靜,比雪的更加澄澈。
洛銘握劍的手將劍柄握的更緊,恨戾的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攝人:「你要死,我便成全你!」劍身反射出來的光芒刺的人眼眸生痛,冰冷鋒利的劍被他高高舉起,繼而狠絕的向著南宮魅的脖子砍去。
一刀下去,人頭落地!
一縷青絲無聲的飄落下來,它靜靜地躺到雪地上,是那般的耀眼。
脖子便感覺到一股勁風吹過,卻沒有利器接近,南宮魅睜開眼眸的那一剎那,便看到了她的秀髮被那鋒利的刀刃割斷,無助的飄落。
利劍的刀口離她的脖子只有幾厘米不到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劍的鋒利。
漆黑的眸子痛苦的看向了持刀的男人,那冰冷的眸子讓她真正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疏遠和距離,他的冷漠已經將她拒之門外了。
洛銘是真的要殺了她!如果不是戒尋的劍在這個時候擋在了南宮魅的面前,恐怕此時,南宮魅早已是人頭落地!
原來心碎是沒有聲音的!她聽不到心碎的聲音,聽不到風聲,聽不到說話的聲音,她的世界,完全靜止了。
洛銘冰冷的眼神在她的心底靜止,洛銘冷漠的表情在她的心底靜止,洛銘狠絕的殺戮在她的心底靜止!
過去的溫柔破碎的徹底,無限的冰冷將思緒凍結。
南宮魅的瞳孔只是獃獃的看著洛銘,那雙眸子早已沒有了震驚,沒有了痛苦,沒有了悲傷,除了茫然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瞳孔倒影出了洛銘冰冷的臉龐,就這樣直接印在了心上。
是愛錯了嗎?愛上了這麼一個冰冷絕情的男人!
戒尋眉頭緊皺的站在二人之間,握劍的手在輕微的顫抖著,他低聲說道:「爺,南宮姑娘是皇妃,殺不得啊!」
洛銘收回了劍,轉身背對著南宮魅,冷冷的說道:「如有下次,我一定殺了你!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滾,別讓我再見到你!」他的目光不停的閃爍著,臉色有些發白,有著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在他的眼眸之中流轉。
淚水,沒有任何預兆的滾落了下來,南宮魅的臉色一片慘白,瞳孔似乎已經失去了焦距。
隱約中,她似乎看到了洛銘離去的背影,那抹銀白色的身影逐漸的遠處,而她再也看不清晰。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她跌坐在了雪地上,就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寒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的猶如一朵朵雪白的花瓣在跳著曼妙的舞蹈。
含格搓著自己冷冰冰的小手,不斷的哈著熱氣在帳篷外徘徊著,俏麗的臉蛋布著一些愁容,漆黑的眼眸不時擔憂的向著帳篷內看去。
帳篷的帘子被人拉開,紫淵從裡面走出來便看到了徘徊在外的含格,頓時滿臉驚慌的走到含格的身邊,關切的問道:「含妃娘娘,你怎麼站在這裡啊?」
含格激動的看著紫淵,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道:「魅兒醒了嗎?」
「還沒呢。你先進去吧,外面冷。」說著,紫淵便欲拉著含格向屋內走去。
含格腳步僵在原地怎麼也不肯向裡面走去,有些為難的對紫淵說道:「不用了,紫淵。我就在這裡等魅兒醒就好了,我進去會吵到她的。」
紫淵有些錯愕的看著含格,真不敢相信身份金貴的皇妃竟然會站在風雪中等著南宮魅醒來,真不知道她對南宮魅的感情是有多深。
「含妃娘娘,還是進去等吧。南宮姑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你在外面會被凍著的。」紫淵真的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完全被震驚了。
含格搖了搖腦袋,嘟著嘴巴說道:「我進去一定會把魅兒吵到的!」
含格是皇妃,紫淵是一個下人,也不能對含格命令什麼,只能無奈的說道:「你站在雪地里也不行啊!皇上會擔心的。」
含格有些猶豫了,目光閃爍著,突然又抬起眸子來盯著紫淵看,急切的問道:「紫淵,你告訴我,魅兒怎麼會昏倒在雪地里的?她的武功那麼高,身體也那麼好的!」
「這……」紫淵有些為難,目光躲閃著含格,「紫淵只是一個下人,什麼也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魅兒和你的關係那麼好!」含格不依不饒的問著,冰冷個玉手緊緊地拉著紫淵的,「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好擔心魅兒的!如果有誰欺負了她,我才能幫她討回公道啊!」
主子們的事情做奴婢的最好是別插手,更何況欺負南宮魅的還是她的爺呢!紫淵偏開眼眸不去看含格那雙晶閃晶閃的眸子,為難的說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紫淵……」含格眼眸泛著霧氣,楚楚可憐的看著紫淵,一副被人欺負了的可憐模樣。
「含格,別為難紫淵了,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南宮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帳篷出口處,淡淡的聲音中有著許多的寵溺。
含格臉上的委屈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臉興奮的向著南宮魅跑去,開心的挽著她的手臂說道:「魅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南宮魅握著含格冰冷的玉手便覺得一陣心疼,拉著她便向裡面走去,溫柔寵溺的對著她說道:「我只是太累了才會昏倒的,你不用太擔心。」真正擔心她的人太少了,這樣的溫暖她總是得到的很不容易。
含格睜大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著南宮魅,關心的問道:「真的只是太累了才會昏倒嗎?沒有人欺負你嗎?」
「我這麼厲害,誰還敢欺負我啊?」南宮魅笑著看著含格,將她拉到床邊坐了下來,把她冰冷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含格使勁的將手從南宮魅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背到背上去,如同小女孩一般天真的說道:「魅兒,你剛剛醒來,身體那麼虛弱,可不要被我的手給凍著了!如果你因為我再昏倒的話,我一定會被那個人罵死的!」
南宮魅疑惑的看著含格,不解的問道:「那個人?」
含格心虛的移開了眸子不去看南宮魅,站起身來說道:「我想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我先走了!」說著便欲向外走去。
「站住!」南宮魅有些微怒的語氣喚住了含格,她緩緩地從床邊站了起來,漆黑的眸子銳利的看著含格的背影,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對著小妹妹的口吻命令般說道,「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敢罵含格的人,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個來,而洛肆絕對是不會因為她而罵含格的!那到底是誰,南宮魅猜不出來,卻知道那個人與自己的關係匪淺,與含格的關係也很深!
含格攪著手指頭站在原地,不敢繼續向外走去,也不想轉過身去面對南宮魅那張冷冰冰的臉,心中糾結啊糾結!
南宮魅給她的感覺是那般的親切,她是那般的喜歡南宮魅,以至於會聽南宮魅的話,南宮魅對她來說,就像是親姐姐。
南宮魅緩緩地走進含格,聲音低低的說道:「如果你不想我活的再這麼痛苦,就不要瞞我。」她有一種感覺,含格說的那個人會讓籠罩著她的黑暗都離她而去。
含格抬起眼眸來偷看南宮魅,嘟著嘴巴說道:「有這麼嚴重嗎?」南宮魅眼眸中的悲傷讓她也不由得感覺到了悲傷。
南宮魅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失神的看著前方,絕美的臉蛋上籠上著淡淡的悲傷,說道:「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含格使勁的搖了搖頭,在南宮魅身邊坐了下來,瞪大了眼眸看著那張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變得如此感傷的臉蛋。
痛苦在被翻起的時候就如大海中的波濤洶湧,痛的人撕心裂肺,就連呼吸都被在痛苦之中被遺忘。南宮魅修長的手指無力的搭在腿上,蒼白的唇瓣輕輕地動了動,說道:「昨晚,我差點死在洛銘的劍下。」
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真的是一句很簡短的話,可是說出來卻似那般的艱難,讓她全身的細胞都變得疼痛不止。
含格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宮魅,結結巴巴的說道:「怎……怎麼……可能啊!洛銘哥哥那麼愛你,他怎麼捨得殺你?」
南宮魅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鼻尖覺得酸酸的,悲傷的說道:「他的劍割斷了我的頭髮,他的劍就架在我的脖子上,若不是戒尋擋在我的面前,只怕我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了。」心痛的都快沒有感覺了,昨夜的一幕幕,仍舊那麼清晰的在她的腦海中閃滅著。
「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含格站起來,憤憤的說著,「你剛到這裡的那晚,洛銘哥哥還偷偷來看你呢!他看你的眼神好溫柔的,怎麼可能會捨得殺你嘛!」
「他來看過我?」南宮魅目光閃爍的看著含格,心中波瀾澎湃。
含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麼,趕緊把嘴巴給捂了起來,偏開腦袋不再去看南宮魅,漆黑的瞳孔在眼眶中咕嚕咕嚕的轉著。
心中有著一絲不確定的欣喜緩緩地升起,南宮魅依舊端坐在凳子上,腦袋垂了下來,聲音低沉哀傷的說道:「我和洛銘的緣分已經盡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也再沒有了牽挂。」柔順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眸子,纖細的身影彷彿被一層冰霜所包裹住。
聽聞南宮魅的話,含格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同樣有著心愛的人的她很是明白南宮魅此刻的心情,有些膽怯的回過頭來,她便看見南宮魅那悲傷落寞的身影,頓時心中所有的堅持都被無限的同情,憐惜所取代。
含格在南宮魅的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拉住南宮魅纖細的玉手,認真的說道:「你們的緣分沒有盡,真的!洛銘哥哥還是愛你的!」如果她所答應別人的事情要讓南宮魅變得這般悲傷,那麼她會選擇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
「誰還會相信一個要殺了你的人還愛著你呢?」南宮魅依舊沒有抬頭,聲音無力而虛無,就如同失去了靈魂的人一般毫無生氣。
「他一定不會殺你的!他還要我好好照顧你呢!」含格再也不管不顧什麼了,打開話甲子便準備將心中藏著的話都說給南宮魅聽,「就在你回來的那天晚上,因為迷藥的藥性還沒有過,你仍舊在昏迷,所以你才會什麼都不知道的。其實那天晚上洛銘哥哥有偷偷的來過,他看著你的眼神好溫柔的,還對你說要永遠呆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他還親了你的!我一直都藏在床後面,所以他才沒有發現,可是他要走的時候卻把我發現了!他要我不準告訴你他來過的事情,還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如果照顧的不好,一定會罵死我的!」
南宮魅隱藏在劉海下面的眸子不停的閃爍著,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喜悅的神色將她的整個眼眸佔據。
洛銘還是愛著她的!只要還能確定這點,所有的痛苦和難過都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就連昨夜的事情,她也深信他是有苦衷的。
含格看著南宮魅還是沒有反應,不禁有些著急,擔憂的說道:「魅兒,你不要難過了嘛!我說的都是真的!洛銘哥哥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你要相信他啊!」
南宮魅抬起了眼眸來,嘴角上的笑容便的深了一些,她伸手將含格拉近了自己的懷中,溫柔的說道:「含格,謝謝你,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含格同樣抱著南宮魅,高興的說道:「只要你不難過就好了!看到你難過我也好難過的!」
南宮魅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對含格說道:「含格,你說洛銘是偷偷來看我的,為什麼他不能正大光明的來?」以洛銘高傲的個性,絕對不會忍受別人控制他的行為的。
含格嘟著嘴巴有些不悅的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肆和洛銘哥哥不和,肆就不準洛銘哥哥到這邊來,只准他呆在將士營中。」
南宮魅微微蹙眉,沉眸思考著這之間的關係。洛肆和洛銘不和已經是持續了很久的事情,洛銘不買皇上的帳也是眾人皆知,可是卻也從來不至於搬到檯面上來。這次洛銘竟然願意降尊做先鋒,這便是很令人費解的一件事情了。如果這都是為了南宮魅她自己的話……除了感情,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什麼事情能將洛銘這匹野馬羈絆住了,他當初既然能為她捨棄王爺這個身份,那麼現在也能為她重新回到戰場上來。
洛銘是為了她才會這樣做的!這個念頭在南宮魅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卻也留下了屬於它的痕迹。
洛銘既然是為了她才這樣做,那又為什麼會對她這般冷漠呢?南宮魅始終想不透這件事情,堅信洛銘依舊愛著她也就變成了空中樓閣,根據少少。
「洛肆到底在想什麼?」南宮魅輕聲的呢喃著,眉頭不由的皺在了一起。
含格看到南宮魅蹙眉的模樣心中不免也有些難過,纖細的手指放到南宮魅的眉間輕輕地為她將眉頭舒展,溫柔的說道:「愛情沒有那麼複雜的,只要心中愛著那個人,就會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在乎別人的,只要跟著自己的意願走,就呆在他的身邊!即使只是看著他都會是幸福的!」
愛情是需要無悔的付出的。但南宮魅卻從來沒有這樣對洛銘付出過,有的只是對他一次有一次的傷害。
這一次,換做她為了他付出了!
南宮魅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沉悶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將半蹲在地板上的含格拉到了身旁來坐下,就像是親人一般話家常道:「含格,你和洛肆在一起快樂嗎?」
含格點了點頭,臉蛋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有些羞澀的說道:「肆很寵我的,他讓我感覺我就是最幸福的!」
南宮魅看到含格幸福甜蜜的模樣,心中也覺得特別的開心,溫柔的拉起她的手,真誠的說道:「你和他幸福我就放心了!當初我用你的身份生活過那麼久,也傷害過他,我不能補償他的,都要你全部補償給他了!」
含格拍了拍南宮魅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只要好好地對待洛銘哥哥就算是補償了!」
軍隊的號角吹起,全軍的將士都快速的起身,穿戴整齊便到帳篷外去集合。
一襲戎裝的洛銘早已站在軍隊的最前方,冰冷的臉龐勝過冰川的溫度。
今日帶兵出征的人是李將軍,他曾是戰王陣下一名得力幹將,可是心腸確實不怎麼好,如今當了大將軍,職位比洛銘的高,就想方設法的找洛銘的麻煩。
只不過他也不敢明著找洛銘的麻煩,戰王即使當了先鋒,還是擁有著當年的威嚴和震懾力,一個眼神同樣會令人心驚膽寒。
一襲戎裝也讓本就身材高大的李將軍變得威武,他站在高台上俯視著下面成千千萬萬的軍人,滿是豪情的說道:「今天是新的一天,但對於我們輝赫國的戰士們來說,卻不是普通的一天!因為今天,你們會在我的帶領下,打一個大的勝仗!」
「吼……」三軍將士竭力吼叫,提升志氣,「必勝!必勝!必勝……」
李將軍也跟著士兵們一同喊著必勝,這是他們每天早上在吃飯前必做的一道功課,就是鼓舞士氣驅逐疲憊。
眾將士的吼叫聲足以震天,清晨的激情也足以感動每一個沉睡在睡夢中的人,可是李將軍的激情卻是被一張冰冷的臉龐給澆滅了一大半。
李將軍的怒火頓時不打一處來,跳下高台大步的向著那個面無表情,嘴巴根本不會張一下的先鋒走去,怒視著他不滿的吼道:「你這端的是哪一門架子?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戰王嗎?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先鋒,沒資格在這裡搞特別!」
洛銘的目光依舊只是冰冷,完全沒有將李將軍的怒火當一回事,冷漠的說道:「你要吼要叫也完了,我該去吃早飯了。」說完,洛銘從李將軍的身邊繞過,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你……你給我站住!」李將軍憤怒的看著洛銘瀟洒離去的背影,僵硬的臉龐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還沒有權利對洛銘實行什麼軍法,因為戰先鋒是直屬與皇上的,否則他早就可以以軍法伺候洛銘了!心中暗暗發狠的詛咒,總有一天,他要讓洛銘死在他的面前!
遠處站著的南宮魅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中記下了李將軍的模樣,發誓不會再讓他見到明日的太陽。
一個軍營裡面有好些個先鋒,為了可以多在一起商量一下戰術,先鋒們吃飯的時候是在一個帳篷之中的,洛銘自然也不會列外。
洛銘剛剛走進用餐的帳篷,一個太監便迎了上來,恭敬的說道:「戰先鋒,雜家主子有請。」
洛銘越過太監到桌邊坐了下來,根本不打算理睬那個太監,對他所說的主子更是沒有半絲興趣。
太監有些著急,對於這個傳說中冰冷的主還真算是親眼見識了,又再度走到洛銘的面前,尖聲尖氣的說道:「戰先鋒,雜家主子有請。」
「沒空。」洛銘的語氣冷的可以直接凍死一個人,他伸手在桌上拿了一個饅頭吃了起來。
如果請不到洛銘就提頭來見!這句話是這個太監出來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額頭上不禁有些冷汗,對著洛銘繼續說道:「雜家主子說了,如果戰先鋒不去見她,那這輩子你也別想再見到她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說完,太監便按照他主子所說的向著帳篷外走去,並且非常的傲慢。
「站住。」洛銘的手僵在了原處,冰冷的目光有些不安的閃爍著,「你的主子是誰?」
太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豪的說道:「南宮魅。」
太監將洛銘領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帳篷便離開了,洛銘站在帳篷外卻遲遲未進去,目光中竟有著從未有過的猶豫。
他可能是期待著見到裡面的那個人,也可能是不想要見到裡面的那個人,煩雜矛盾的心緒讓一向雷厲風行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冰冷狠絕的洛銘,從來不懂得書寫後退這兩個字,不管何時何地,向來如此。
抬腳,他拉開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高頂卻溫暖的帳篷中,一襲白色的身影背手而立,纖細的身姿完美無缺。
似知道有人進來了,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攝魂心魄,絕美的臉蛋淡抹妝顏便傾國傾城。
這張臉,早已印在了心上,從來都沒有模糊過,她的一顰一笑,他都是那麼的銘記於心。
他想,如果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該有多好,他可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直到永遠,不去想凡世的瑣碎,不用理會凡世的悲傷。
南宮魅俏麗的臉蛋上勾起一抹絕世的笑容,輕啟紅唇柔聲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失神只會是片刻,片刻過後又會面對殘酷的現實。洛銘冷冷的看著南宮魅,冷漠的說道:「你找我幹什麼?」他曾說過讓她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的話,此時此刻卻一點也不想要提起,他還是想要見到她,很想很想!
「我給你做了吃的!」南宮魅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走到洛銘的身邊挽起他的胳膊,就像是妻子對著回家的丈夫一般說道,「這些都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早餐哦!快嘗嘗看我的手藝如何吧!」
不是黑乎乎的濃辣子,而是滿桌的傳統小菜,雖說算不上色香味俱全,可是也看得出來這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憶起當初,南宮魅為了他的夜宵在廚房之中忙碌,即使做出來的是難以下咽的食物,他依舊吃的是那般的幸福甜蜜。
她為了他第一次下廚,她為了他學習了廚藝,一個只懂得殺人的女人能做出這麼一桌子菜來,這其中的用心可想而知。
洛銘的心微痛著,表情卻依舊冰冷,漆黑的眸子冷漠的掃過那一桌子菜,絕情的說道:「我吃過了。沒事我先走了。」說完,他甩開南宮魅挽著他的手,轉身便欲向外走去。
「銘……」南宮魅拉住了洛銘的手,有些哀求的說道,「別走好不好?」她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過一個男人,洛銘是第一個,也絕對會是唯一一個。
心中泛著一股股苦澀的味道,連嘴巴里也覺得苦,洛銘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楚,卻快速的被他的冰冷所掩飾了。轉身,他再度甩開南宮魅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到桌邊,毫不留情的將一桌子的菜都推翻在地,隨著噼里啪啦的陶瓷破碎聲,他冷漠的聲音也刺得人耳膜發痛:「既然你當初要那般絕情,現在又來做這些有什麼用?我對你的情早已消失在你的背影里,別再來自取其辱!」
鼻子酸酸的,眼框一陣陣的發熱,南宮魅看著洛銘冷漠的背影心痛不止,悲傷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過去我那樣做只是為了保護你嗎?如果看著你在我的面前死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現在只想要呆在你的身邊,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愛你啊!」
「我已經不愛你了。」洛銘緩緩地轉過身來,冰冷的眸子不再有一絲的溫柔愛戀,「我曾說過,愛上你,是我一生最錯的決定!南宮魅,你根本不值得我愛!」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南宮魅走到洛銘的身邊,輕輕地抱住他,「我昏迷的時候你來看我,你說你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的!我感受的到,你的吻有著你深深地愛。」
「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包括我對你的愛!」洛銘冷漠的說道,伸手抓住南宮魅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到了地上。
「啊……」南宮魅驚訝的看著洛銘,她狼狽的跌坐在滿是菜污和碎瓷的地板上,纖細的玉手被劃破,猩紅的鮮血順著手指流下。
洛銘冰冷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卻快的令人無法察覺,轉眸,他看也不看南宮魅一眼,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晶瑩的液體不斷的從眼眶中滑落,南宮魅緊咬著自己的唇瓣,臉色一片慘白。她做好了這樣的心裡準備的,可是真正面對洛銘的冷漠時,她的心卻是那樣的痛,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出了帳篷,洛銘便是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遠之後才停了下來,沉重的喘息聲稍稍讓他混亂的心緒平靜了一些,心痛的感覺卻依舊那般強烈。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洛銘的身邊出現,戒尋不忍的看著落寞痛苦的洛銘,清潤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說道:「你還是愛著她的,為何要這樣對她?」他一直呆在暗處,南宮魅和洛銘之間發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
洛銘停止了喘息,筆直的站立在原地,寬闊的肩膀似能撐起天來,如同往日般冷漠的說道:「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說完,他大步流星的向著軍隊集合的地方走去,一場大戰又要開始了。
看著洛銘離去的身影,戒尋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腦海中回想起了多日前洛銘和他說過的話。
「幫我做一件事情。」洛銘背手而立,他的身影顯得是那般的落寞。
戒尋如同往日一般說道:「你說。」
「幫我保護好魅兒。」
「為什麼不是你親自保護她?」
洛銘轉過身來,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些許悲傷,說道:「保護好她,別讓我親手傷害她!即使是違背我,也要保護好她,懂嗎?!」
洛銘說這話時戒尋並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南宮魅出現在軍營的那天,看到洛銘對南宮魅的冰冷無情,他才真正明白了洛銘的無奈。
冰冷的地面,南宮魅不知道就這樣坐了多久,身體早已冷的沒有了溫度,卻還是趕不上心上的疼痛。
洛銘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樣對待她的,他以前都是那般疼愛她的,現在一定是有苦衷的!
南宮魅不斷地在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散失的鬥志也漸漸地被找了回來,擦乾了臉蛋上的淚水,她單膝跪在地上開始撿那些破碎了的碗碟。
摔壞了碗碟,打翻了湯菜,她都還可以再做了,總有一天,他會吃下的!
一個一個的陶瓷碎片被她從地上撿起,她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的冷靜思考也逐漸回到了她的腦海之中。
追回洛銘,這是她自己為她自己定下的一個任務,一個殺手最基本的就是要完成任務,就算是死也必須要完成!
信心的火焰重新在她的心中燃起,心情也不再那般沉悶了,卻依舊想要將地板上的陶瓷碎片一一撿起來,這是讓心更靜,更清晰的一個過程。
「魅兒……」一隻修長的大手覆在了南宮魅拿著陶瓷碎片的手背上,一襲淡黃色龍袍的洛肆滿眼心痛的看著南宮魅。
南宮魅抬眸便對上了洛肆滿懷柔情的眸子,下意識的便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站起身來和洛肆拉開了一些距離,疏遠的說道:「皇上,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來看看你。」洛肆收斂了自己眼眸中那些情緒,「這些事情讓下人來做就好了,你不必親自動手的。」他知道南宮魅見過洛銘了,可是除了這些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多謝皇上關心,那我先走了。」說完,南宮魅奪步便向外走去。
洛肆快速的伸手拉住了南宮魅的手,溫柔的喚道:「魅兒……」
「嘶……」南宮魅吃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自己手中的那道傷口,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悲傷。
洛肆微微蹙眉,心疼的看著南宮魅受傷的手,說道:「你受傷了?」說著,他拉過南宮魅受傷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就如同對待他最珍視的寶貝。
看到這道傷口,南宮魅的腦海中便會閃過洛銘絕情的眼眸,移開了視線不去看那隻手,她淡淡的說道:「只是小傷,不礙事的。」
洛肆心疼的看著南宮魅,有些責備的說道:「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是小傷!朕讓軍醫給你包紮。」
「不用了。」南宮魅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自己包紮就好了。」說完,快步的便走出了帳篷,根本不給洛肆再多說一句話的時間。
洛肆看著南宮魅遠離他的背影,心中堵塞難忍,痛苦在心上流轉。
「哈哈……大口的吃!吃完了打他一個大勝仗!」李將軍的帳篷中傳出了他的高笑聲,顯然吃的很是愉快。
帳篷的帘子被人拉開,身上落上了風雪的南宮魅緩緩地走了進來。
「誰啊?來干……」李將軍的話還沒能說完便看清了南宮魅的臉,手上的肉掉了下來,趕緊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南宮魅恭敬的說道,「參見含妃娘娘。」含妃可是皇上身邊現在最得寵的妃子,討好了她,可就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
其他幾個和李將軍同桌吃肉的幾個將士也趕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著南宮魅行禮。
南宮魅目光冰冷的看著李將軍,冷漠的說道:「我不是含妃!我是南宮魅。」
李將軍的臉色頓時變了,直起了身來說道:「你是當年格鬥場上的南宮魅?」南宮魅和含妃並不是一個人,這是前不久他們才清楚的認知的,因為一個軍營里同時出現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南宮魅點了點頭,冰冷的目光中逐漸暴露出了殺意。
南宮魅的目光讓久經沙場的李將軍也不由得覺得心底發寒,但他畢竟也是武功高強之輩,還不至於怕南宮魅,淡然的對南宮魅說道:「南宮姑娘,你來幹什麼?」如果不是含妃,就沒有那麼客氣的理由了。
「取你之命。」南宮魅櫻紅的唇瓣輕輕地動了動,清冷的聲音就似在說一件多麼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大膽!」聞言,李將軍的火氣頓時上來了,瞪大了眼眸怒視著南宮魅,「你竟然敢在本將軍的陣營里口出狂言擾亂軍心,本將軍這就可以以擾亂軍心之罪將你處斬!」
南宮魅輕蔑的看著李將軍,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抽出了冰冷的長劍來,冷漠的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腳尖輕點,南宮魅揮舞著長劍便向著李將軍的喉嚨刺去。
「找死!」李將軍低咒一聲,同時拔出自己隨身的佩劍迎上了南宮魅刺來的劍。
餐桌變成了戰地,帳篷變成了戰場,刀光劍影之間,南宮魅和李將軍已經過了十幾招,一旁站著的幾個將士並沒有出手幫忙,他們確信李將軍的能力能夠制服的了南宮魅,而有修羅之神之稱的南宮魅來這裡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血影在看者的眼前晃過,南宮魅的刀刃上染上了鮮血,而李將軍的胳膊上有著一道深深地刀痕。
戰場從帳篷之中變到了雪地上,身中幾劍的李將軍很明顯的處於了劣勢,每一次他都是很艱險的避過了南宮魅致命的攻擊,無需幾招,他便會死在南宮魅的劍下了。
「我們快去幫李將軍,不能讓那個女人殺了他!」另外幾個看戲的將士終於清醒了過來,紛紛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要去攻擊南宮魅。
「休想以多欺少!」清澈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小豆豆和小豆子跑了過來,小豆豆舉起了他手中的彈弓變將裡面的石子彈向了一個將士。
隨著一聲哀嚎,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將士抱著自己的小腿在地上翻滾,顯然是打的不輕。小豆豆的彈弓對著紅影的時候是留有情面的,可是對著這些人,就是毫無情面可言了。
另外幾個將士憤怒的看著小豆豆,很想要衝過去將那小傢伙碎屍萬段,但更重要的卻是李將軍的姓名,他們也顧不得許多,依舊把劍向著南宮魅揮去。
鐵大哥高大的身軀攔在了幾個將士的面前,他冷冷的說道:「你們想要去搗亂,就得先過了我這一關!」說著,鐵大哥拿出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的鐵棒,風采卻絲毫不減當年。
「混蛋!」一個將領看著李將軍性命危在旦夕,救人心切,揮刀便向著鐵大哥砍去,大有一股擋我者死的意味。
含格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小豆豆小豆子的身後,她拍了拍小豆豆的肩膀,很是同情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將士,問道:「小豆豆,你這是用了幾層的功力啊?竟然把人打成這樣,恐怕就此殘廢了。」她真的是在為那個將士默哀,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在自家軍營里被一個少年傷成這樣,說出去真是夠丟人的了。
小豆豆十分淡定的說道:「十二層。」
含格和小豆子同時以看怪物的眼光看向了小豆豆,心中更加同情那個將士了,這輩子怕是沒有再站起來的希望了。
李將軍再次躲過了南宮魅致命的一劍,還沒慶幸完時,心臟便停止了跳動,一枚銀色的葉片暗器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腔。
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的那枚暗器,李將軍的眼眸睜得大大的,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南宮魅發暗器的動作!直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僵硬的倒在了雪地上,他依舊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殺手,最厲害的一項絕活其實就是暗器,對南宮魅說,用暗器殺人,在眨眼的時間裡,那個人就足以死十次以上了!很少有人能看清她發暗器的動作,一般人都會在死時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同一時間,不久前還和李將軍同桌大享肉食的將士們全都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來了,只不過都還有著一口氣。
南宮魅的目光看向了鐵大哥,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道謝了。她走到了小豆豆小豆子和含格的身邊,看著他們的眼眸問道:「為什麼要幫我?你們喜歡殺戮嗎?」
「不喜歡!」小豆豆搖了搖頭,漆黑的眼眸十分的清澈,「但魅兒姐姐想要做的事情我們都會幫忙的,魅兒姐姐想要殺的人就該死!」
小豆子也附和的點了點頭。
一陣陣暖流在南宮魅的心中流過,她的目光卻不和善,看向了含格正準備說什麼卻被含格的話給都堵了回來。
含格瞪大了眼眸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管你的做法是對是錯,我不管你是不是會殺人,我都是支持你的!有些人本來就該死,你只是做了最直接的事情而已!」
南宮魅不想一層不染的他們被鮮血給污染了,可是看著他們澄澈的眼眸,她卻說不出一句責怪他們的話來,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她,不在乎對與錯。
最後南宮魅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寵溺的對著面前的三個大孩子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們都不準讓自己受傷!知道嗎?」
三個大孩子都乖巧的點了點頭,小豆豆還附和了一句道:「鐵大哥會保護好我們的!」
南宮魅看向了走過來的鐵大哥,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來。
「啪……」修長的手指重重的排在桌子上,如響雷般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痛,站在眾將士之首的洛肆一臉怒容,憤怒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戰大將在自己的軍營中被人殺死,隨行將士也全部身受重傷,他們還沒出去,便已經輸了這場仗。
離洛肆最近的將士亦是滿臉的憤恨之情,憤恨不滿的說道:「今日一早,南宮魅便去到李將軍的營帳,也不說緣由便對著李將軍揮劍,揚言要殺死李將軍。」
聞言,洛肆的眉頭皺了起來,激憤的神色逐漸被其他的心緒所取代,繼續問道:「就南宮魅一個人能同時殺死李將軍還打傷那麼多將士嗎?馬將軍,你這是在戲耍朕嗎?」如果這件事情是南宮沒做的,那麼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
「末將不敢!」馬將軍趕緊跪了下來,不再敢有半絲隱瞞,繼續說道,「幫助南宮魅打傷眾將士的人還有含妃娘娘身邊的男子和兩個少年,當時含妃娘娘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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