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閱讀理解滿分

小夜其實很為難，即便真的讓好友去學習大夢囚魂，但短短四十九天，他能學個什麼？

現在學這些晦澀的功法，誰不是閉關個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

尤其是秦哥……以前可是很愚笨的。

雖然後來破境如喝水，一躍成為了聖人之下無敵手。但給小夜的感覺……還是很笨。

秦缺彷彿知道小夜在想些什麼，他說道：

「這是唯一能救我的辦法。聽著，我們並不知道天道為何安排人佔據我，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若真有九界，那麼這便是外界的入侵，也許我們正在做的事情，能夠很大程度的延緩一場戰爭。」

「戰爭？」這個詞小夜感覺好遙遠。

大商國與九晉雖然歷來有摩擦，北方的狼庭也一直等待著機會。

但數百年前，荒源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無數源獸對這個世界虎視眈眈。

人類是一種沒有外憂時，便容易內戰的種族，可反過來，一旦有了外敵，人類又很容易團結起來。

小夜瞬間便聽出了這個戰爭……指的並非國與國的戰爭。

「真有這麼嚴重么？九界之說虛無縹緲，都是前朝留下來的說法。」

「可佛宗代代傳承佛力，是為了什麼？每一代佛子名字都帶著一個夜字，又是為何？這意味著千年之前，你們的老佛陀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他認為這個世界早晚會經歷浩劫不是么？」

小夜無言以對，又覺得秦哥口才真好，以前不帶這樣的，三兩句就把借看經書這事兒，上升到了世界和平的高度。

「小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九界是真的，會否荒源的出現，就是因為九界碰撞？會否將來……靈界會出現更多地奇怪的領土？又會否存在某一個世界，他們擁有的武器，遠遠強過我們所謂的法器？」

「這……不見過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但我還是覺得，你的說法太玄乎了些。」

有些事情，如果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便很難理解，秦缺也無法向小夜描述他在穿越者記憶里，看到的那朵巨大的蘑菇雲。

小夜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

「我可不能讓你進藏經閣，你就躲在後山的勾林吧，我去把大夢囚魂經給你帶來。四十多天的時間，秦哥……我覺得你很難學會。」

秦缺說道：「我以前給你的感覺真這麼笨？」

小夜不打誑語，老實的點點頭：「以前很笨，但很強。現在很笨……還很弱。」

秦缺倒也不在意：

「重活一遭，沒準兒我是個天才呢？你可得好好修鍊了，興許要不了幾年，我又會超過你。」

……

……

鉤林乃是廣源寺的一景，因為整片林子長滿了青鉤杉，這樹的枝幹總是會在中間的時候陡然彎曲向另一個角度，像鉤子，此地便得名鉤林。

數百顆鉤杉的枝幹有時候會彼此勾連，使得人們爬上一棵樹后，就能在鉤杉樹枝幹勾連成的道路上，走完整個林子，甚至有不少樹屋搭建。

秦缺就在樹屋上住著。

清晨天光初啟，便看到一隻咕嚕猴在打量著他。

他對猴子招了招手，猴兒咕嚕咕嚕的回應著，卻沒有靠近。

秦缺不再搭理，開始參悟大夢囚魂。

大夢囚魂心經畢竟是和尚所寫，有些話故意說的晦澀，尤其還涉及虛無縹緲的夢境，秦缺是看不懂的。

小夜並非誑語，這大夢囚魂之法，秦缺看到的第一印象，便是自己學不會。

別說是他，便是佛宗的弟子也不見得能看懂這些經書，他們大概可以流暢的背誦，但到底什麼意思，真沒幾個人知道。

但不可思議的是，秦缺第二次再看……那些原本不懂的句子，忽然間就明白了含義。

明明第一遍連讀起來都很吃力。

這讓他很不解，莫非是荊缺這具身體的悟性很高？

不對……

荊缺和自己，壓根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底蘊，也就是說連理解的門檻都不具備，又談何理解？

難道是來自穿越者的能力？那個世界的文明，似乎領先大商很多，沒準那個時代的人……也有難以想象的悟性？

秦缺想不明白，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這晦澀到恐怕老方丈都看不懂的大夢囚魂心經，他現在已經可以輕易的解讀。

這是一種超乎了悟性的能力。這種神奇現象終歸是好事，秦缺也就沒有太糾結。

畢竟他怎麼都不可能想到……白平來到這個世界后，覺醒的能力，居然是升級版的閱讀理解。

窗帘為什麼是藍的？

此刻的天氣表達了怎樣的一種氛圍，又為故事埋下了怎樣的伏筆？

作者當時是怎樣一種心境？這些鬼扯淡的東西，看兩眼就能感悟到。

秦缺甚至能夠感受到前代佛子寫下這本書時的情緒變化。

不僅僅如此，任何晦澀的經文，典籍，詩句，只要看兩遍，就能自動明白含義。這個能力對於資質駑鈍的「秦簡」來說，算是完美的互補。

配合秦簡感悟的解靈歸源，白平超越聖人，甚至那些前朝傳說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白平……缺了些氣運，遇到了一個有備而來的反穿越者。

秦缺也並不知道，自己和穿越者們的聯繫——遠比想象中要深。

……

……

小夜這些天很忐忑。因為他太擔心好友的性命安危，便去問了老方丈一些事情。

前往後山的盤山道上，小夜說道：

「方丈師叔，我最近無聊，在參悟大夢囚魂心經……」

「好端端的，你學那糟心玩意兒幹啥？」老方丈並沒有傳聞中的慈眉善目，相反帶著幾分猥瑣氣息。

論及修為，除了生來就接受佛力傳承的小夜，當屬老方丈最強，而論及佛理禪機的感悟，老方丈雖然猥瑣，卻被人譽為當世佛陀。

雖然時常說出能引人思考的話，但大多時候，老方丈的畫風是這樣的：

「你個**崽子，是不是自己不敢破戒，想學了大夢之法，在夢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以為我不知道？」

「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遇到了一些問題，想找師叔你參悟參悟。」

小夜心說單憑秦哥，不可能看得懂如此晦澀的佛經，關於自己摯友性命，自己得幫襯著一道感悟。

「得了吧，這破玩意兒就是你師父當年瞎幾把寫的東西，裡頭很多用語，他狗日的生怕別人學會，專門寫了一些自己才能看懂的暗語。你以為老子不想學？天天做春夢，豈不美哉？他娘的學不會啊！」

小夜面紅耳赤，雖然早就知道老方丈沒有節操，但這也太他么沒有節操了些。

這就是師叔常說，先修本心再修佛？

「那怎麼辦？這大夢心經，四十九天內能學會嗎？」

「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大概能把裡頭那些鬼畫符的一樣的字給看完幾遍，至於學會，除非你那憨批師傅死而復生，否則沒人能學會。」